宋九氣樂了。


    於是又回奏折,陛下,你還記得端硯案嗎?


    首先國家經濟在漸漸轉好。


    還有些困難,不過今年財政壓力不象去年那樣了,因此趙恒做了兩件事。


    第一件事繼續治河。


    此次主辦治河的大臣乃是原南唐臣子謝德權,對土木水利十分精通,京城因為人口增加,廣建屋宅,導致街道擁擠,就是此人重新整理規劃的。


    他來到黃河汴河邊做了兩件事,第一是淘盡河床淤沙,不過宋九不是很認同,沒有挖掘機,更沒有先進的水平儀,想淘沙深河,在這時代根本就辦不到。


    第二件事便是植樹造林,於黃河與汴河之堤岸上植數百萬株柳樹固堤。


    這件事倒是讓宋九十分讚同。


    而且讓宋九更認可他的是他的一份提案,於關中重開三白渠,但不僅是重開三白渠,而是他又提出一種構想,於渭水河畔選擇一處河穀,築堤建設陡門,然後將渭水引到這個大堰內。就象都江堰那樣,但比都江堰工程更要複雜。再建蓄沙池,先將渭水沉澱,進入大堰內,注入下遊地區,渭水清,黃河就清了一半。


    並且渾濁的北洛水同樣可以這麽做,黃河泥沙減少,河水危害自然下降。


    沒有他想的那樣誇張,但會起到一些效果。而且這樣做也有了基礎,在宋九提議下,汴黃入口處就是這麽做的,也便於灌溉。


    這是一種想法。想要動工,必須派人認真考察設計。再說朝廷現在也沒有這個財力支持。


    其次今年一顆超新星爆發,狀如半月。有芒角,煌煌然可以鑒物,明亮得象月亮,大家以為是吉星,因此趙恒下詔抽出一些錢帛,建設資善堂,贍養孤寡老人。


    其實在這之前,朝廷也有許多資善舉措,包括安撫災民。救濟,詔獎一些善戶,宋九在蘇州更將慈善業發展到巔峰。


    但在宋九擔任首相時,卻暴發了一件大案,那就是端硯案。


    宋初四大名硯不是後來的端硯、歙硯、洮硯、澄泥硯,而是端硯、歙硯、洮河硯、紅絲硯,實際洮河硯就是洮硯,在洮州,後來澄泥硯才取代山東的紅絲硯。


    端硯乃是宋朝四大名硯之首。


    但硯的材料很多。有石,有沙,有泥,有磚。有瓦,石硯也分貴賤,普通石硯不值錢。然而上等端硯價值千金。


    南漢時官方主持著開采端硯事務,宋九到了廣南。不用等包拯了,就說了開采端硯的困難與危險。讓朝廷取消百姓進獻,或者和買端硯的舉措。


    想采購可以,在京城市場上和買,而非是到端州去直接和買,以免產生種種弊病。


    趙匡胤便同意了,於是端硯正式商業化。


    這個成了端州的支柱產業。然而隨著商業發展,許多豪強士大夫也在經商,這些人那個衙役敢去征商稅?


    不僅是端硯,其他商品也是如此。


    宋九與王欽若改革新商稅法,下調商稅比例,甚至為了妥協,大宗商品交易商稅比例進一步下調。


    新商稅法後的商稅稅率真的很低了。


    不過依然有許多豪強不願意納這個稅務。


    包括兩家經營端硯的豪強商人,也納稅了,將端硯當成普通的石硯去納稅,俺也交稅的……


    但他們沒有想到宋九改革商稅,下降商稅比例,那是為了能全麵執行納稅,施恩於前,動威於後,不斷地施辣手,處罰了一批權貴,甚至有的官員被牽連進去,免官或貶官。


    有人與這兩家豪強不和,便主動替官府搜羅了一些證據舉報。


    宋九聽聞後派人認直查訪。


    數量不多,但那怕一年隻有幾萬塊端硯,一艘小船就裝走了,可是其價值不菲,一年如此,十年下來逃漏了多少稅務。而且從廣南到京城又經過多少地方?


    這一查牽連了許多官吏,甚至包括趙匡胤兄弟老母親娘家杜家都卷了進去。為了震懾,那次宋九有意用此案做了示範,嚴懲了一批官吏。


    這就是宋九做首相的一起大案,又稱為端硯案,可能會留名史冊,它意味著宋朝齊民政策進一步落實,那就是“齊稅”。(..tw)


    不能將趙恒當成史書上記載的那個傻子,實際這是一個很聰明的人。


    沒有澶淵之盟的羞辱,國家進一步興盛,如今趙恒仍在兢兢業業處理著國家政務,宋朝繼續在上升階段。


    宋九又隻問了一句。


    他的意思更簡單,那就是貪心不足,富了更富。實際宋朝有些豪強真的很富了,如今京城家產十萬貫的彼彼皆是,甚至有許多人家家產達到百萬貫。


    大宗商**易稅率又是那麽低,為什麽還要逃稅?


    不要以為倭國富裕了,就不會危害中原了,照樣還會危害。


    趙恒於是複派中使詢問,卿之意如何?


    宋九這才說正題,儒學治國,物格學強國富民,宗教化民。


    可以讓倭國留學生學習儒學與佛學,讓他們國家安寧,學習儒家佛教的溫和向善之道,那麽就不會入侵我朝。但物格學不能讓他們學習。


    並且國家守內虛外,何為虛外?不僅僅是對開疆拓土要保持理性,還要讓外夷“虛”,外夷弱了,便不會形成危害了,就包括眼下的分化各部族,不讓一部族一枝獨大,也是這個虛。


    趙恒最終同意。


    實際宋九是帶著前世的仇恨了。


    與高麗人的無恥相比,倭國人的團結,虛心學習進步文明,堅忍,尚武,不怕死。要讓人更加尊敬,可是這個種族卻是如此的殘忍。盡管宋九如今高位,必須放下一些不必要的岐視眼光。更況且是前一世的恩怨,然而想到倭國人對中國的戧害,這個仇恨他仍然沒有放下。


    不會報複吧,但必須要提醒大家,更不會主動下賤地幫助他們去強大……


    總之,中國周邊盡出好鄰居啊。


    景德三年幽州路仍有戰事,有部分人叛亂,特別是中京的奚人與上京的契丹人,沒有原先高高在上的地位。許多權利被先後剝奪,一些豪強心中怏怏不樂,導致陸續有叛亂發生,還有一些大漠上的部族不知天高地厚的來騷擾,然而宋朝在幽州路駐紮著最多的兵力,並且六成以上是騎兵,及時鎮壓下去。


    治是認真治,但鎮壓也是認真地鎮壓,霹靂一般。十分果斷地鎮壓,斬首處決。


    但總的來說,幽州漸漸由亂入治,特別是宋九到處跑。認真看,讓近兩千名宋朝各州縣官員不得不小心治理著地方,整個幽州路有了複蘇的跡象。


    宋九又做了一件事。讓各州派出一些文人,搜羅資料。撰寫一本幽州路地誌,記錄各州縣的山川河流。物產,動植物資源,氣候,適合的種植養殖方式,以及其他各種資訊。


    這本書一旦成功,會利於東北進一步歸心,也利於各州縣官員易於治理地方,將領不會盲目用兵。


    這時候李繼隆在雲州去世了,他的死震動朝野,趙匡義留下兩大支柱,一是宋九,二是李繼隆。因此趙恒隆重哀悼,綴朝三日,以表達對李繼隆的尊重與認可。同時又派中使傳旨,讓宋九一定要保重身體。實際李繼隆的死,也讓趙恒猜疑心被擔心取代。


    李繼隆的去世,讓潘憐兒擔心,勸說宋九可以致仕了。一個大臣做到這一步,對得起國家了。北方畢竟苦寒,而且宋九為了治理幽州路到處跑,吃了很多辛苦。


    不過宋九還是放不下。


    一是幽州路還有許多問題沒有解決,來的官員都是資曆淺的官員,他們也沒有成長起來。二就是高麗……


    宋九一直默視著高麗的暗中擴張。


    但在秋後,呂陽府的張知白算是好人哥了,終忍無可忍,向宋九發出責問。


    無他故,自鴨綠江入海口往東北深處率賓府去,分布著鴨綠江部,長白山部與穢貊部三大部族以及若幹小部族,不過這三個大部族也不是一個整體,又可以分成若幹部族。


    高麗人分化的便是穢貊部。


    不過隨著東北漸漸由亂入治,並不是所有部族都向高麗倒戈的,有的部族不服,精明一點的便派人向宋朝官員求救。可是宋九態度曖昧不清,隻是好言安慰,並沒有實際行動,因此多數部族在高麗威逼下,名義上漸漸向高麗倒戈。


    不能說是治理,以宋朝與高麗的實力,此時都不能實際去治理長白山脈諸多部族,山太大,林太茂,百姓太野悍,但高麗又做了一件事,渤海國曾經在圖們江建立龍原府,又以龍原府城為東京(渾春附近)。遼國滅亡渤海國後,這個城池消失了。


    高麗人慢慢侵吞,在今年秋後,又在圖們江建設了一個小城,而且將這個小城向古移到後世的圖們附近,再次命名為東京府,然後開始分化北部原渤海國的率賓府各族。


    張知白也傻眼了,這裏是俺的地盤啊,你們在這裏建東京府,離呂陽府僅是一步之遙,成何體統?


    他要出兵必須經過宋九同意。


    宋九接到他的稟報後,不置與否。


    正好宋九來到呂陽府巡視,張知白再次提到這件事,宋九仍不吭聲,最後逼急了,說道:“這樣吧,向陛下反映這個情況,看陛下如何處理。”


    張知白歎氣,讓陛下處理還能處得得好麽?


    “那就讓他們繼續擴張,甚至讓出率賓府,讓出長白山,讓他們官兵臨近呂陽城下!”


    張知白準備抗議,忽然醒悟,哈哈大樂。


    宋朝弱的不是文治,文治上沒有宋九,宋朝也幾乎做到了極致,弱的乃是軍事。


    因此宋九一生所做的隻有三件大事,第一個推物格學,第二就是進一步發展經濟,沒有錢,如何打仗,特別是宋朝這種募兵製度,第三就是強化軍事。


    實際他強項還是在內治上,軍事上雖有建樹,但隻是改革一些軍事的缺陷,負責策劃一些戰略,即便是這些戰略,還多由潘美,楊業與李繼隆等將領協助他完善,至於細節更是由這些重將落實的。


    可因為假像,所以後世多稱宋九為軍事家……(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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