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震親眼目睹了狼牙棒的威力,想想剛才的驚險之處,心道:若是這一棒砸在自己身上,我這把老骨頭非要被這個王八蛋拆掉不可。看來我還是小心為好,此子頗有蠻力,不宜硬拚。


    房見鼎的招試走的是大開大合,剛猛狠辣的路子。若是被其擊中一下,不死也要蛻身皮。此時見商震將將躲過自己的致命一擊,還得自己一不小心殺了一名己方的士兵,心中懊惱不已,直到自己的輕功一般,絕對不是商震的對手,於是便諷刺道:“商震你個老匹夫,躲避的倒是滿快的。是不是年歲大了,隻剩下逃跑的功夫了。有種的就接我一棒,不要總是東躲西藏的,像個退了毛的猴子似的,說出去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商震老練持重,怎會輕易的中了房見鼎的激將法,不溫不火的笑道:“乖孫兒不要枉費心機了,激將法對你爺爺我是不起作用的。你還是省省力氣,用在你的腳板上來打我吧。”


    房見鼎見商震左一句“乖孫兒”右一句“乖孫兒”心中大怒,勃然怒道:“老匹夫休要逞口舌之能,老子近日定拆了你這把老骨頭喂狗!你準備好受死吧!”說完,腳下用力,身體略為向前傾斜的向商震所站立的地方滑動,猶如一個死人在冰上滑走一般。同時伸展開自己手中的狼牙棒,以千軍萬馬之勢向商震的腰眼處橫掃而去。


    商震不敢輕敵,急忙向後退了兩步,剛好閃過房見鼎的一棒,同時自己拔劍出鞘,以一個刁鑽古怪的角度順勢功向房見鼎握持狼牙棒的手。勢要切掉房見鼎的幾根手指。


    房見鼎微微一驚,左手忙揮動另一隻狼牙棒蕩開商震的寶劍,同時一個三百六十度的旋轉,右手的狼牙棒順勢一招“力劈華山”,刮起割肉的風勁,閃電般砸向商震的頭頂。


    商震實在是沒有料到房見鼎偌大的身軀,其仍有如此好的靈活性,能夠出此奇招瓦解了自己的攻勢。忙將身體向一旁閃去,同時也用一個轉身來到房見鼎的近身之處“刷刷刷”的攻出十多劍,撥、挑、削、刺招試各異,讓人防不勝防。


    房見鼎見自己根本已經來不及躲避,於是一狠心一咬牙,挺直自己的身軀迎上商震的利劍,雙手同時將狼牙棒高高的舉過頭頂,向商震砸去。這是一個兩敗俱傷的打法,商震的寶劍刺進房見鼎胸膛的同時,也會因為躲閃不及而被他的狼牙棒正中頭顱,最後的結果可能是兩人同歸於盡,所以房見鼎這一招實在是險中之險,攻商震所必救之處。


    商震可不是傻瓜,自己這一劍的確能刺進房見鼎的胸口,但是卻是不一定能立即要了他的命。但是他的狼牙棒要是砸在了自己的頭上,自己可是非死不可。於是忙收起自己的劍勢,一個轉身卸力,輕而易舉的多來了房見鼎的攻擊。


    我遙遙的望著場中的戰況,雖然距離較遠在加上漆黑的夜色,但是場中個人的一招一式我則是看的清清楚楚。此時見房見鼎根本就傷害不到商震,才放下心來看毛燥這一邊。


    剛剛與毛燥對戰的九人此時已經傷戰死了一人傷了五人。而毛燥此時也不舒服,身上大大小小的皮肉之傷加起來也不下數十處,深著的長衫已經被割的七零八落,僅剩下的幾塊也都是血跡斑斑。不知道是他自己的鮮血還是敵人的鮮血居多,恐怕是兩者兼而有之吧。


    我又向身邊掌控信號的男子點頭示意,隨著他手中火把在空中的一陣舞動,立時間又從


    我們麵前較低處的牧場居住區中暴發出陣陣響天動地的喊殺聲,聲音像一曲死亡的催命符,又像是為四大寇盡存的兩千多人馬奏響的死亡交響曲。喊殺聲之後緊接著的便是從房屋中躍出一千多手持封刀利劍的牧場的子弟兵,他們五人一組,三十人一隊,在飛速的奔跑當中有組織的合攏在一起,刀鋒與劍芒在四周通亮的火把的照應下,反射出無數道冷冷的,懾人心魄的寒光。


    房見鼎耳中聽到自己的左前方向猛地又暴發出無數聲音震天的喊殺聲,心中“咯噔”一沉,全軍覆沒的念頭立刻湧上了他的腦海,刺激著他的每一根神經,使得他剛才還威風凜凜的攻勢瞬時間就像被心中的恐懼奪取了身體大部分的源動力,威勢大減。商震的壓力頓時輕了許多。二人皆為高手,高手過招尤其是像現在這樣做性命相搏,最忌分心不專,攻勢不濟或是守勢未盈,都影響到自己功力的發揮,使平日十成的功力突然間發揮出不到八成。如此一來,縱然最後僥幸逃脫不死,事後亦必會對自己以後的修為烙下不可磨滅的影響。


    身為四大寇之一的房見鼎尚是如此,就更不用說是其手下的普通兵士了,突然聽到戰場的周圍又喊殺震天,即使是再愚蠢的人也能猜出對方又有新兵投入到戰成,聽其聲音人數應該也在千人左右,這樣一來己方在人數上的優勢已經沒有了,剩下的隻是一下個個有傷在身的殘兵,心理上僅有的一道優勢屏障此時也是隨著聲音的響起而崩潰,戰場上立刻便出現了一麵倒的局勢,今晚毛燥與房見鼎的偷襲已經徹底的失敗,而且極有可能是全軍覆沒。


    商震眼疾手快,抓住房見鼎攻勢不濟,胸口大開大合的破綻閃電般攻出九劍,房見鼎見商震尚且保留如此強橫的實力,驚亂之中連忙收斂心神,手忙腳亂的將手中的兩柄狼牙大棒亂舞一通,在空中結成一道有棒風交織的屏障試圖瓦解商震的攻勢,隻可惜他仍舊是晚了一步,章法大亂臨時抱佛腳的防守招式看似密不透風,在商震目似神電的眼中仍舊是破綻百出。於是遣拔劍輕鬆自如的在房見鼎的身前舞動的虎虎生風的防守招式穿梭之後,劍尖恰到好處的點在狼牙棒的根部,那裏則是狼牙棒威力最弱之處。隻聽“當當”兩響,兩根巨大的棒子被商震輕而易舉的挑開。房見鼎胸口立時毫無保護的呈現在商震的寶劍之下,心中狂震:媽的,不妙!難道老子近日要喪命在這個老不死的劍下不成!


    商震則心中一喜,眼中精芒暴閃,嘴中大喝一聲:“姓房的!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死忌!老子這就送你上路!”嘴中喝著,手中的動作也沒有停下,隻見他手腕一個反轉,手臂順勢輕靈的挑起,舉劍高過頭頂。


    房見鼎見到商震寶劍鋒芒上綻放的寒光,早已經嚇的魂飛魄散,仿佛看到了自己被這一劍開膛破肚而死的慘象。心中狂駭不已,頭海中卻是飛快的旋轉,調動起自己全身上下的每一個零件,每一個細胞,同時努力的搜尋著閃避之法。


    商震再次暴喝一聲,手臂仿佛希有千鈞之力,風馳電掣一般的在房見鼎的麵前滑過一道光弧,隻聽房見鼎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之後,胸口如同火山爆發一般的噴出一片鮮血,將麵對於他的商震的本來灰白的衣衫刹那間染成血紅色。


    劍尖劃過房見鼎胸膛的瞬間,商震心中亦是驚詫:媽的,四大寇的名頭之下果然有些本領,沒想我這一劍竟然劈他不死。下一次可就沒有除去他這麽好的機會了。真是老天無眼,竟然袒護這種惡人使其逃過一劫。


    房見鼎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眼睛如死魚一般目不轉睛的盯著商震,眼神中凝聚著刻骨的怨毒,右手飛速的為自己點穴止血。原來在電光火石之間,房見鼎將自己畢生的功力全部都匯聚在自己的胸口之處,而這些功力就像是催化劑一般瞬間便將胸前的肌肉硬化的如磐石無異,同時長出一口氣息,將自己的胸口迅速的收縮,從而躲開了商震的致命一擊。如此說起來看似緩慢,毫無難度可言。其實這隻是發生在刹那間的事情,當房見鼎腦海中靈機閃過,想到這種救命的法子之時,身體就本能的做出了這一連串的反應,恐怕這是每一種生物在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時的一種本能的自我保護的能力吧。


    雖然他躲過了商震這開膛破肚的致命一劍,而且胸口的肌肉硬若磐石,但商震這一劍也是自己全身功力的匯集,何止千鈞之力,縱然再堅硬的磐石也會被一劈兩半,何況是一個人的血肉之軀。幸好房見鼎在危急關頭將自己的胸口向內收縮,否則此時他已經倒在血泊中了。即便如此,房見鼎的血染的前胸仍是被剖開了一道一尺長許的“血溝”,赫然醒目更是觸目驚心,然人見了就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死亡氣息,傷口像一條猙獰的蜈蚣,蜿蜒在他的胸口,深達寸許。如此嚴重的刀傷,其痛楚可想而知,房見鼎此時已經滿頭的大漢,臉色煞白,不見絲毫血色,顯然是因為失血過多的緣故。


    親眼目睹這驚心動魄的一幕,心中波濤不已。見房見鼎重傷之後,毅然的用自己的狼牙棒勉強的支撐著自己龐大的身軀,屹立不倒。心中不由的對房見鼎的堅韌由衷的讚歎了一聲。縱使他一生作惡多端,身負十惡不赦之罪,而此時所表現出來的堅韌也足以震憾每一個練武之人。


    “老三!”毛燥斜裏一眼瞥到房見鼎胸口駭人的傷口,心弦巨顫,脫口而出大驚失色吼叫出來。再也不理在身邊圍攻他的八人,將手中的拂塵舞動的如極光略影,速度、力量與剛剛相比整整提高了兩成有餘。圍攻他的八人沒有料到苦戰百多個回合的毛燥此時仍有如此駭人的功力,心中驚駭欲絕,慌忙用自己手中的彎刀抵擋住毛燥拂塵的攻擊,隻覺原本輕飄柔軟如絲的拂塵,此刻在毛燥功力的催動下卻是堅硬似鋼,且清楚的感覺到從拂塵的毛須中透過彎刀傳出一股巨大的力量,沿著自己的經脈如同鐵錘一般敲擊著自己的心坎。八人悶哼一聲,喉頭一甜,吐出一口鮮血來,還好血色紅潤,傷勢不中。


    毛燥能一招逼退八人大出我的意料之外,實是沒有料到他在苦戰多時之後還能瞬間將自己的功力提升兩成,心中一突,難道這毛燥還練有其他的功夫不成?這時無意間瞥見商秀珣與傅君嬙二人手持彎弓,並排在距離戰場百步左右搭箭而射,每出一箭,必定有一名四大寇的走卒應聲倒地,翻滾著呻吟幾聲之後痛苦的死去。


    衛貞貞、傅君婥、傅君瑜三人以及二十名護衛陪在她們二人的身邊。三人對傅君嬙的功夫倒是一百個放心,即使是四大寇齊至也不能對其產生任何的威脅,唯一要擔心的就是商秀珣的安全,相對身為四大寇的毛燥來說,商秀珣的二十名護衛並不足以保證她的絕對安全。


    毛燥在一招逼退八人之後,獰笑一聲,飛身掠到房見鼎的身邊,急切的詢問道:“老三,怎麽樣?你他媽的現在還行不行?”說完之後,狠狠的瞪了商震一眼,牙齒咬的“咯吱”作響,如果目光能殺人的話,商震現在恐怕不死也得重傷。


    房見鼎罵罵咧咧的還了一句道:“格老子的,你老子我現在還死不了!吵什麽!”


    毛燥一聽房見鼎還能還口,轉憂為喜,知道他現在沒有性命之憂。


    雖說四大寇以前並不投緣,但是自從收歸到曹應龍的名下之後,幾人原本孤僻自私的性格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潛移默化的變化,四人平日雖然也常常互相對罵一通,可是相處這麽長的時間自然產生了一種兄弟之情,縱然他們四人不會從口中承認,因為他們本是心狠手辣之人,認為這些感情將會成為他們武功修為的障礙,但是心中不得不承認這份感情的存在。此時毛燥見房見鼎傷重若此,這股兄弟之情的關心立時流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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