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出了一口氣,暫且放下心中的一些憂慮,至少現在的問題是要先解決李密這個洛陽的最大的敵人。剛剛邁步進入前廳的客室,就聽到楊公卿爽朗的笑聲在我的耳邊響起:“哈哈,天笑你果然是勇武過人,竟然敢一個人麵對李密的虎狼之軍,更讓老這個老頭子驚訝的是,你竟然能夠在萬人軍中將李密戲耍一番,哈哈……這到是我始料未及的。”接著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天笑你可知道你這樣的做法雖然是迫不得已,但是你可是我們整個洛陽的希望,萬一有何閃失,就是配上我等的性命也是死不足惜。”


    徐子陵與寇仲兩人相視而笑,然後徐子陵站起身來,走到楊公卿的身邊微笑著說道:“楊公過慮了,我和小仲對大哥的本事絕對信服,李密縱然是有萬軍坐鎮也是難傷大哥分毫的。而且經過大哥這麽一戰,傷了李密對我們反而有莫大的好處。”


    楊公卿扭過頭,看著徐子陵,好奇的臉色上帶有些許的疑惑與不解,道:“哦?李密雖然受傷,可是瓦崗的大軍仍然將洛陽圍一個水泄不通,而且由於李密的受傷,瓦崗軍的警戒必定較之以前加強了很多,若是我們再想利用笑規模的騎兵對其進行騷擾性的偷襲攻擊,恐怕是難以辦道了。如此一來我們便失去了戰爭的主動,又何來的好處呢?”楊公卿說完之後,還向我這裏看了看,見我隻是笑而不語,便又將目光轉向了徐子陵的臉上,等著徐子陵的回答。


    徐子陵笑著將楊公卿拉到座位旁邊,將楊公卿按到座位上說道:“楊公別急,先聽我說。”


    楊公卿看了看他,又扭過頭看了看同樣是滿臉笑意的寇仲,然後自己笑了笑,無奈的搖了搖頭,端起茶幾上的茶杯泯了一口清茶,然後向徐子陵笑道:“子陵你現在的脾氣和小仲是越來越像了。”


    徐子陵笑了笑道:“楊公不必對我用激將法,子陵說便是。現在洛陽的軍隊雖然說是已經統歸於我們指揮了,可是我們真正能用的兵馬也不過隻有楊公您的隊伍,算起來最多也隻有兩萬人,還不足洛陽兵馬的五分之一。”


    楊公卿聽後點了點頭,稍稍皺了皺眉頭,然後正色道:“子陵你說的不錯,可是這也是我們現在所不能改變的事實。”


    寇仲這時站了起來,笑道:“楊公這你就說錯了,天下間沒有任何事情是不可以改變的,隻要我們敢於去做,就沒有任何事情是做不到的。人心都是肉長,隻要我們能夠去感化這些士兵,讓他們知道誰才是他們真正可以用盛名效忠的明君正主即可。”寇仲在說這翻話的時候,目光中精光閃爍,渾身散發出一種隱隱的睿智的王者之氣。


    楊公卿目不轉睛的注視寇仲,臉色掩飾不住流露出滋滋的欣喜,微笑著繼續問道:“小仲說的不錯,將他們爭取過來的確是最好的辦法,可是做位士兵,他們一直受到的訓練就是要絕對服從命令,雖然他們的主子不怎麽樣,可是楊某堅信洛陽的兵馬卻沒有一個不是精兵,都是久經沙場的悍將。正是如此,如果沒有同他們同生共死的患難,我們恐怕很難將他們爭取到我們這一邊。再者,我們也沒有多少時間了。”


    徐子陵聽後剛要開口,我走到他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小陵還是讓小仲說吧,你沒看到他現在已經是急不可待了?若是再不給他一個機會,恐怕等楊公走後,他非要與你拚命不可。”


    徐子陵側過臉,看了看站在自己旁邊的寇仲,又記住眼角的餘光瀏覽到楊公卿臉上的讚許期待的神色,聰明絕頂的他又怎麽會不明白我的意思,謙讓儒雅的一笑,然後向寇仲眨了眨眼睛,坐回了座位上。


    寇仲笑了笑,然後向楊公卿解釋道:“剛才楊公不是說過了嗎?李密如今身受內傷,群龍無首,瓦崗軍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對洛陽發動進攻,必定會等待李密恢複了戰鬥的能力之後,如此以來不正是給了我們一個機會?據我這些天來的觀察,洛陽的兵馬的確是不可奪得的精兵,但是王世充親信的幾員大將都是一些酒肉之徒,之懂得欺下瞞上,討好王世充對自己手下兵士的死活更是不問不問,早已經激起了許多士兵的不瞞,隻是他們敢怒不敢言罷了。


    大哥孤身犯險,救得洛陽的兵馬正好為我們造就了一個很好得時機,如果我們牢牢的把握住的話,就一定能夠讓這些士兵聽從我們的命令。”


    楊公卿聽後,雖然沒有立即反對,但是神色之間看的出還是有些許的擔憂與不信,遲疑了一會向寇仲追問道:“小仲說的有些道理,隻是我們現在應該從何處入手?”


    寇仲看了看我,然後又看向楊公卿,學足楊公卿摸胡子的動作,老生老氣的回答道:“楊公大可放心,山人自有妙極。”


    楊公卿先是微微一愣,豁然大笑,爽朗的笑聲不住的回蕩在房間之中,道:“嗬嗬……你小子竟然敢學我老人家的招牌動作,還跟我賣起了關子。好,老頭子我相信小仲的本事,我也就不再打破沙鍋問到底了,小仲隻管說要我這個老頭子怎麽配合你的鬼注意即可。”


    寇仲向楊公卿拱了拱手,笑道:“楊公的活動照常即可,無需做其他的活動,這些小事就交給我和子陵這兩個小輩就好了。”


    楊公卿哈哈一笑,道:“哈哈……如此我就不操心了。”


    我對楊公卿笑道:“李密雖然受了內傷,他的一幹手下都不是省油的燈,心計頗為縝密,恐怕他們反而利用我們這個心理,在我們放鬆的時候對洛陽發動攻擊,所以這洛陽的防務就交給楊公了。”


    楊公卿起身,躬身道:“公子放心。”


    這時寇仲在一旁插話道:“楊公可時不時的派些輕快的弓騎兵,到李密的營地之處給他送些禮物,讓他們忙上一忙,我們忙裏忙外的也不能讓他們閑下來。”


    楊公卿微微的挑了挑眉毛,會意的笑了笑,學足寇仲的語氣道:“嘿嘿……這種事情我喜歡。”我們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四人又商議了一些部署之後,楊公卿便起身告辭了。


    寇仲與徐子陵見我神色有異,心中奇怪,問道:“大哥是否有心事?為何臉色有些憂慮?可是在為李密的事情擔憂?”


    我搖了搖頭,輕聲的歎了一口氣,然後向雙龍說道:“看著你們兩個都已經成長起來了成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大哥我縱然是離開這裏也能夠放心了。”


    雙龍聽後,大吃一驚,驚詫之餘忙追問道:“大哥要走?如今正值大兵壓境之時,洛陽沒有大哥主持大局的話如何是好?”


    我站起身來,拍了拍寇仲與徐子陵的肩膀道:“洛陽沒有了我,可是仍然還有你們兩個。以你們現在的才智武學,大哥相信縱然是沒有大哥從旁協助的話,你們也一定能夠打敗李密。”


    寇仲道:“大哥過獎了,我和子陵年紀尚輕如何能夠擔當大任,況且我們兩個江湖爭強還可以應付自如,可是這行軍布陣之事豈同兒戲?大哥的才能又豈是我們兩個能夠望其項背的?”


    我笑了笑道:“小仲你們兩個切不可妄自菲薄,不要告訴我你懷中的那幾本魯大師的平生之作你一次都沒有翻看過,恐怕你現在已經倒背如流才是。雖然說行兵打仗變化萬千,不可按照前人的著書死套硬搬,但是萬變不離其宗,用兵之道無非虛實相濟,隻要你們能夠保持一顆寧靜的心,就不難發現任何兵法陣勢的端倪。記住,用兵之道最重要的就是一個‘活’字,隻有讓敵人摸不透你的玄機,便能利於不敗之地。”


    雙龍不住的點頭,臉上的悲色是顯而易見的,寇仲顫聲的追問道:“大哥說的話,小仲定然緊記在心,隻是心中仍然有些不解,為何大哥突然決定要離開這裏?還有就是,大哥離開之後到哪裏去隱居可否告訴我與小陵,也好他日我們想念之時去與大哥團聚。”


    看到雙龍臉上的淒然,我心中也不是滋味,我勉強的笑了笑,雙手按在他們的肩膀上,說道:“大哥本來就不屬於這個這裏,屬於一個你們永遠也不可能到達的地方,所以注定要離開這裏,隻是早晚的問題罷了。”


    雙龍聽後,滿臉的疑惑,莫名其妙,雖然還不明白我說的理由,但是知道我已經下定了決心要離開這裏,心中雖然有萬分的不忍,但是都是明理之人,寇仲紅著眼圈,問道:“小仲知道大哥離開一定有大哥的理由,所以小仲不會橫加阻攔,大哥放心,小仲一定不會辜負大哥的期望,成就一番事業。”


    我也是眼圈為紅,猛拍了拍他的肩膀幾下,欣慰的說道:“大哥很高興能夠在這裏結交你們兩個好兄弟,看到你們兩個如此的通情達理,大哥也能放心的離開這裏了。”


    寇仲兩人點了點頭,強裝笑顏的問道:“大哥打算什麽時候離開?”


    我想了想道:“現在沒有確切的定下來,大哥在這裏還有一些事情沒有了解,而且還有一件事情是大哥放心不下的。”


    寇仲與徐子陵聽到,忙追問道:“大哥還有什麽事?盡管吩咐,如今大哥要離開這裏了,我們兩個無論如何也要替大哥做好這件事情。也算是我和小陵兩個人的一個心願。”


    我笑了笑,然後看向寇仲說道:“這件事情小仲或許能夠幫上些忙,可是小陵你就是無能為力了。”


    徐子陵聽我如此一說,立時急了起來,不甘的追問道:“什麽事情?為何小仲能夠幫的上忙我卻是無能為力?”


    看到徐子陵焦急的神色,我哈哈一笑道:“這件事就是小仲與玉清的婚事,小陵你說說看,你想怎麽幫忙?”


    寇仲一聽,登時臉色通紅,神態也是有些忸怩,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大哥不要拿小仲說笑了,如今大業未成何以成家?男兒生在天地之間應以大業為重,豈可兒女情長?”


    我哈哈一笑道:“小仲你錯了,大業固然重要,可是人活一生豈可執念與一間,百年時間轉瞬即逝,你身邊的任何人,任何事情都是值得你好好珍惜的,這並不與男兒的大業相違背,責任固然重要但是當責任成為負擔的時候,那你的人生也就沒有絲毫的意義,如果說男兒的大業是造就‘天時’的話,那麽你自己的拚搏就是‘地利’,而且你的妻子親人朋友給你帶來的生命的充實就是‘人和’,‘天時,地利,人和’三者缺一不可,又何必執著於先立業後成家的沉念?”


    寇仲聽後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徐子陵責是嘿嘿一笑,笑聲中透著一股孩子般天真的邪氣,笑道:“嘿嘿,大哥果然料事如神,這件事我還真是愛莫能助。”說完,也學寇仲般摟著寇仲的肩膀,歎了口氣道:“唉,一世人兩兄弟,這次兄弟我是真的無能為力了,最多小仲你娶個母夜叉回來兄弟我一定不在背後偷笑便是。”


    寇仲沒好奇的瞪了徐子陵一眼,一拳打在徐子陵的胸口上,氣憤的說道:“去你的,你小子竟然敢開氣我的玩笑了,看我不好好的收拾你。”


    看到麵紅耳赤滿臉窘色的寇仲,我與徐子陵不約而同的大笑起來,我向他們兩個說道:“好了,現在的時間對我們很重要,小仲你現在就拿著我的金印去布置一下,記住,你自己要親自出麵處理一切的事情。”


    雙龍聽後,馬上停止了嬉鬧,寇仲接過金印,揣在懷裏,正色道:“大哥放心,小仲自有分寸。”說完,向我告辭而去。


    目送著雙龍離開了房間,我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輕聲的說道:“師小姐既然早已經來到了龍某的舍下,為何不進來一敘?”


    我的聲音剛落,仿佛仙樂一般的聲音在屋外響起:“天……龍公子果然厲害呢,竟然早已經發現妃暄於屋外了。”


    清風微啟,房門悄然而開,清雅的幽香撲鼻而來,香風過後,麵前婷婷玉立一名粉黛佳人,雪白的長群,粉紅的內襟,絕世的姿容,若欣喜又似幽怨的神采,脈脈含情的明眸,正是讓我魂牽夢擾的絕代佳人,慈航靜齋的傳人,師妃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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