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王畫也沒有指望李隆基一行回去能夠替他隱瞞身份。。。他想出了一個好主意,將賀掌櫃喊來。直接問:“賀掌櫃,你現在知道這件漆器的工程吧?”


    賀掌櫃點點頭。這樣龐大工程的漆器在曆史也從沒有聽到過。


    “可一旦出現失誤怎麽辦?”


    怎麽辦?如果一開始出現失誤,損失還要小一點,可工程進展到現在,一旦出現失誤,因為是一整件漆雕,一毀盡毀,損失將以百萬計算。就是他主子有錢,可也會肉痛。這還是現在,如果到了以後,開始正式嵌金,一旦失誤,損失將更加嚴重。


    他囁嚅道:“王小郎,不要嚇我。”


    “不是嚇不嚇的問題。這件漆器光硬雕人物像就有七千多個,還不算其他的裝飾硬雕。再說還有十幾萬字銘文,一百多幅畫。硬雕軟雕需要的刀刻,可以說接近千萬次,也許還會不止。失誤也是很正常的事。也許小的失誤,可以用打磨,或者補雕等方法彌補過來。可一旦出現重大的失誤,這件漆器最後的結果,隻會失敗。”


    這樣龐大的工程,就是出現失誤也再所難免。而不出現失誤才會讓人感到奇怪。


    “那怎麽辦?”


    “沒有其他的辦法,隻好小心謹慎。但現在我的住所,已經讓人察覺了。如果有很多人前來拜訪的什麽,那麽最後出現差池,是避免不了的。”


    王畫現在說這句話,就看他後台主子有多硬了,能不能幫自己遮擋一把,將這個麻煩減少。


    他又說道:“另外還有一個主意。”


    “請說,”


    王畫的主意很簡單,但很管用。讓寶林齋隨便買也好,還是找也好,找來幾隻高大的看門狗,栓在門前。但栓是栓著了,可鐵鏈子刻意地放長了近十米。這比栓著還要壞,狗越栓越凶,但鐵鏈子放了這麽長,也就是門口打老遠的地方,生人就別要想挨近。


    賀掌櫃聽了後,壞壞地笑了起來,還豎起了大拇指,讚一個。


    沒有兩天,幾隻大狗就找來了。果然全都是高大威猛的狗種,王畫還看到了一隻藏獒。


    一聽到這個消息,幾位公主準備想去看看這個奇怪的少年,也不好意思了。


    王畫這招惡狗看門,不但使幾個好奇的公主們望之卻步,同時也減少了更多的麻煩。那一天來的幾位客人當中,劉幽求不用說了,他現在連個進士都不是,更不論後來的發跡。雖然他的家世比王畫好,可現在他比王畫更加人微言輕。他都沒有說什麽。


    還有一個人,賀知章,同樣他好清談,故然這種清談,需要學問風采,可大多數講的是玄學,玄之又玄的那種,有時候與佛家的說禪差不多。因此,他也不會刻意賣弄。不過有一個卻不行,一次老杜酒喝多了,又開始大放狂言,指著一般學子說道:“你們寫的這些詩,還叫詩嘛?這天下如果將才氣分為十鬥,老夫占了八鬥,你們一點邊都沒有沾上。還好,那個放牛的占了兩鬥,不然老夫一離開這世間,估計也沒有再也沒有人寫出好文章了。”


    敢情天下才氣全讓他兩個人占去。對他的言論,也沒有人計較。連當今的大手筆蘇沈鄭幾個都不佩給他提鞋,自己這些小羅嘍何必爭這個風頭?不過對那個放牛的都很好奇,這天下放牛的人很多,可唯獨隻有一個放牛的少年讓洛陽人廣為傳揚。


    有的好事者就詢問。


    老杜酒喝多了,什麽話也吐出來了。


    這些文人們一聽,便想前去,不過老杜這時候頭腦突然清醒過來。想到那個王畫當著世子的麵,就把他們攆出來,估計自己帶著這一大群人前去打擾他,更得不了好。


    便裝醉推辭。但老杜也講出了大致範圍,有些人用心一找,農莊的位置就找了出來。可看到門前那幾隻高大的惡犬,同樣不敢靠近。


    不過這樣一來,有些人心裏不快活了。說出一些不好的言論,可冷靜下來後,一想人家連世子都沒有巴結,也未必在意自己這些言語。於是自己也感到索然無味。雖然吃不到葡萄是酸的,但暗地裏也不得不佩服這個王畫的骨氣。


    因此,王畫在四月還是過著比較平靜的生活。


    甚至他還偷偷溜進城內看了一下牡丹花。此時正是牡丹盛開的季節,但讓王畫十分失望。雖然此時洛陽作為天下牡丹花的王都,可大多數珍貴的品種都藏在皇宮,或者大家深院裏。隻能偶爾從一些大戶人家牆壁的縫隙裏看到一朵朵牡丹開得如火似荼。


    轉了大半天,隻是一個市場井小戶人家的陽台上看到一株墨魁,花色深紫,花苞大而肥沃,勉強算得上是一株上品牡丹。因此怏怏不樂地回去。


    但這樣一來,人們終於知道了寶林齋憑什麽與王家打擂台了。


    原來寶林齋是那個王畫主持製作新的漆器。其實大多數人也看到過王畫的漆箱,但還是有人為王畫擔心。這一次翰林齋聚集了無數能工巧匠,還有薛李兩位大家出手,王畫的勝麵看起來很是緲茫。


    王畫聽到這些言論,微微一笑,不置是否。但他還是招來幾個人,陸二狗四個人聽說了,從城內跑過來。其實農莊離他們家並不遠,出了城,一會兒就到了。


    同樣也害怕這幾隻惡狗,但幾個人可不象那些文人雅士,或者公子公主們,站在遠處,扯著嗓門大叫起來:“阿郎,阿郎,難道你不要我們啦。”


    現在滿洛陽經常談論這個小主人的事跡,不管真心也好,假意也罷,這個小主人的大腿得要抱緊了。


    王畫無奈,隻好將他們接進農莊來。並且言正義辭地說道:“以後不準再喊我阿郎了。要喊就二郎吧。”


    我還沒有老,喊什麽阿郎,難道你們想我未老先衰?


    “是,是,”幾人頭直點。


    不過王畫臉上還是露出一絲笑容,向他們說道:“現在給你們一個機會,如果你們真想拜入我的門下,也可以。”


    四個人大喜,自己是什麽人,心中有數,那是街上的小混混。而王畫現在是什麽人?滿洛陽風傳的骨氣最好的大唐少年,更不要說他學問了。當然,王畫不追求功名,而一心沉醉於漆器製作,也讓一些人深為不恥。但不管怎麽說,自己與王畫不相配。別看一些大戶人家也收門奴,可對門奴也十分挑剔的。


    王畫這句話放出來,代表著他正式接受自己為他門下了。陸二狗說道:“二郎,放心,我們會被二郎甘腦塗地,奮死效忠。”


    這也是必須的,做為一個門奴,首要目標是忠心主人,至於朝廷國家民族的,根本不能考慮。更沒有什麽人權可言。當然現在也沒有人權這個字眼。相反,一些人為進入一些大家或者有出息的人家,做一個奴仆,不但不以為恥,反而以為榮。隻是因為武則天刻意打壓一些豪門,鼓勵奴仆告主,其實大多數時候,是誣主。這造成了一些冤案,可也使上等人家對奴仆態度稍做改觀。這也是武則天所做的事情當中,有對有錯,但對的地方大於錯的地方之一。


    “我也不會讓你們卻賣命,但我卻需要你們對我忠心,那怕不為我出死力也沒有關係,但千萬不能背叛。”這一點王畫必須要說清楚,自己沒有明顯的敵人,可對自己抱以敵意的敵人卻不少,而且他們勢力龐大,如果收買他們,對自己誣告,那麽自己處境就危險了。


    “二郎,放心。”


    王畫真放心還是假放心,不得而知,不過他真需要幫手。不過就算是將他們真正收入門下了,王畫還會持一種戒備的態度,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到來各自飛,況且外人!


    王畫骨子裏對人性的理解,還是性惡論。不然他也不會那麽處處小心,當然正是這一點,使他這一次洛陽之行,有險無凶。


    可現在王畫並沒有布置他們的任務。而是讓他們讀書,沒有文化不行的。隻有學了一些文化知識,以後才會有更大的用場。


    除了這件事給他一些打擾外,王畫開始了緊張製作過程。漸漸這件漆器開始初具雛形了。隻是離完工,還是有很長的時間。這個急也急不來的。


    天氣就快到了五月了,這一天,王畫正在做那一百多幅漆畫中的一幅,這一幅漆畫講敘是唐三藏過火焰山的故事。這個火焰山是真實存在,隻不象《西遊記》裏所說,山上冒火。它處在吐魯番盆地,是絲綢之路的北端,因為寸草不生,山體又是赭紅色,看上去就象騰起的火龍一樣,因而得名。不過唐三藏西天取經倒是真經過這個地方。


    突然他鼻子中傳一陣濃烈的香味。


    王畫抬起頭,他就看到了一個麗人,是真正的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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