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一隻雪白的茶杯與青磚地板親密接觸,然後華麗地四分五裂。


    “逆子!逆子!”一個穿身穿團領衫,頭上一個烏紗帽,腰上圍上一條鷺鷥束帶的中年人滿臉通紅的怒喝道。


    站在中年人不遠處跪伏在地的還有一人。隻見其臉上有一道明顯的刀疤。赫然正是那ri跟蹤過政良的刀疤臉。見到中年人發火,刀疤臉明智地沒有作聲,而是低著頭跪伏在那裏。


    中年人正是花花太帥的父親張推官,今天上午突然在衙門中接到家中急報,說是自己的兒子出了事,必須等他回去定奪。原本以為自己的兒子又是犯了打架鬥毆強搶民女的小事,那裏知道卻是兒子被人捉去了,對方還獅子開口般地提出了大量的贖回自己兒子的條件。


    一想起要冒著極大的風險贖回這個沒用的兒子,張推官就火從心起。


    “查出來是誰做的嗎?”張推官平複了一下心情,然後重新坐下,平靜地問道。


    “老爺,小人覺得很有可能是那幾個上次向老爺稟報過的倭國人幹的”刀疤臉立即回稟道。


    “嗯?赤木大佐?那幾個赤木大佐的手下?難道是記恨上次事情?”


    “大人,小的還未能確認這幾個就是赤木大佐的人,但是看這情況他們很可能就是赤木大佐的手下了。這一次的貨物在半道上被劫,導致無法及時向他們提供貨物,看來對方是認為我們有意提價了。所以才想出了這個劫持公子的辦法”刀疤臉說道。


    “哼,這些該死的倭國人,你安排人去聯係一下赤木大佐,讓他趕緊將人放了。否則本官定然不會客氣”張推官衣袖一揮,極為惱火地說道。


    “老爺,恐怕此事不妥,那些倭國人都是亡命之徒,這次我們收了他們的東西,但是卻沒有兌現承諾,以他們睚眥必報的xing格,定然不會屈服的”刀疤臉小心地說道。


    “哼。上次半道被劫的事情查出端倪沒有了?”張推官沒有繼續糾纏此事,反而是問起了貨物被劫的事情。


    “大人,出事的第二ri,小人就親自帶人前往那裏的山道查探了。/對方顯然是老手,將所有的痕跡抹除了,要查出線索,尚需時間”刀疤臉回稟道。


    “那就用庫房中拿出來的那批貨物先頂上”看到還沒有查出被劫貨物的去向,張推官隻好泄氣說道。他知道自己的這個手下是個江湖高手。很多事情都能夠辦得妥妥帖帖的,這回若是他也沒有辦法的話,那就真的沒有辦法了。


    “是,大人。”


    “另外。這次讓胖子也一起去,雖然這次找了一些工匠來頂罪。但是他知道的事情太多了,這次就不要回來了”張推官輕描淡寫地吩咐道。以往是為了盡快積累大量金錢好著手布置他的計劃。所以才冒著風險派人與那些倭寇搭上了線暗中做買賣,但是現在看來還是風險太大了,張推官已經在思量如何脫身了。當然,對於與倭寇做買賣,甚至做軍火買賣,對於他來說也不是什麽重大的事情。隻要在沿海官場呆久了,就會明白,那些海外所謂的海賊,很多都是一些豪商的手下所扮演的罷了,而這些豪商身後往往有著當地官員的影子。


    “是,大人”刀疤臉習以為常地領命道。


    “救回公子後,告訴那些該死倭寇,以後的買賣中再加價三成,否則以後生意就免談了”張推官似乎很不甘心這次被宰,似乎不忘加上一句道。


    刀疤臉再次領命。


    “好了,下去。讓人速速去請另外三家公子被劫持的大人來我這。哼,總不能讓本家獨自承擔這次的贖金?”張推官最後揮手說道。


    “是,大人”刀疤臉領命而去。


    。。。。。。


    是夜,夜sè朦朧。


    已經是冬天,江水的水麵上散發著陣陣涼氣。


    在遠離三港口的一處偏僻河灣處,政良正休閑地站在甲板上欣賞著風景。按照他今天給張推官的信所言,雙方正是在這附近進行交接的。至於選取這裏作為交接的原因是這裏位於三條河流的交匯處,而且岸上樹林密布,正是交接後快速潛伏的有利地形。


    這個時候一艘小船快速靠近了過來,政良並沒有阻止對方的靠近,因為那艘船正是政良派出去的監視船隻。


    “公子,他們已經到了,就在前方不遠處,似乎的確隻有兩艘小船,其中一艘吃水頗深,船上應該裝載著重物”小船一靠近,船上的船夫就低聲稟報道。


    “前方帶路”政良當即下令道。但願對方的確能夠遵守約定。即便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但是現在畢竟在對方的地盤,政良還是隱隱有著內心的不安的。


    隨著政良的一聲令下,政良所在的船隻跟隨著前麵的小船開始行進。


    若莫在水麵上走了兩刻鍾,終於看到了前方不遠處的江麵上隱約停著兩艘小船,由於太遠,隻能夠從船上的火油燈依稀判斷出船隻的數量來。


    “打信號”政良讓船停了下來,然後吩咐道。


    一個水手聞言,立即拿起火油燈跑到船頭處,向著遠處的那兩艘船晃了數晃。雖然水手的動作已經很慢,但是火油燈一度差點被搖晃時所帶起的江風所熄滅。


    這個時候,一直停靠在江麵上的兩艘小船上,刀疤臉正一臉的焦急。今ri傍晚突然接到了對方放置在後門處的信,言明了今晚交接的時間以及地點。整個張府立即暗中快速行動了起來,不到半個時辰就將對方要的贖金準備好了。然後由刀疤臉親自帶隊前往贖回自家公子。


    但是來到這裏半個時辰了,但是還是沒有看到對方半個影子,刀疤臉開始焦急了。雖然自家老爺一再怒罵公子是個敗家子,但是誰都看得出來,作為家中的獨苗,公子實際上是老爺的心頭肉,這次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自己即便再受信任,也不會沒有好下場啊,畢竟那ri正是自己的一時疏忽,沒有跟緊公子,才導致公子被擒的。


    而這一次,為了避免節外生枝,張推官的確沒有暗中做任何的動作。因為無論張推官還是刀疤臉都潛意識地認為,這次的綁架事件不過是一直有生意來往的幾個倭寇的小動作罷了。要是貿然動用水師,不但有可能激怒急著倭寇,從而威脅到幾個人質的安全,更為嚴重的是,很可能牽出自家與倭寇暗中交易的事情。


    “大人,你看?”正當刀疤臉焦急不已之時,旁邊的一個家丁一指遠處驚呼道。


    刀疤順著家丁所指的方向看去,隻見遠處隻有一簇燈光正在有規律地晃動。


    “快,立即將船劃過去”刀疤臉一下子就認出了那個交接的信號。這是江湖中人在水上碰頭常用的燈語。


    隨著刀疤臉的一聲令下,兩艘小船開始向著火光處劃去。這一刀疤臉帶來了兩艘小船,其中他所在的這艘小船隻有三個人,另外一條小船上也是三個人,合共六人。除了刀疤臉自己外,還有四人是由家中信得過的親信人員裝扮的家丁,都有一身不俗的武功。而最後一位則是有點特別,正是張推官所提到的胖子。


    此刻胖子也是滿臉驚疑。但是他也無可奈何,這一次的上官的兒子被綁架一事,歸根到底都是由於自己參與的上一次與倭人的交易出了差錯,導致倭人不滿才鋌而走險地綁架了上官的公子的。按照張推官的說法,今晚前來參加人質交換,是讓他將功補過,再說從庫房中快速取出火器,也是需要他的配合的,所以他隻好硬著頭皮來了。


    很快兩方人員就在江麵之上相遇。


    即將靠近政良的船隻之際,刀疤臉讓後方裝載著贖金的船隻先行停止行進,然後又指揮自己所在的船隻再次靠近政良的船隻。


    “嗬嗬,閣下果然好膽sè!”距離政良所在的船隻還有三米左右,在政良船隻上的水手的示意下,刀疤臉的船隻也停了下來,刀疤臉著站在船頭上的政良正sè說道。


    “廢話少說,我們要的東西帶來了嗎?”政良懶得跟對方繼續扯皮,立即問道。要知道這裏是對方的地頭,多呆一刻鍾就有可能多增加一分的危險。


    “閣下可是赤木大佐那家夥的人?”刀疤臉也沒有理會政良的話,反而怒聲問道。隻要確定對方是赤木大佐的人,那麽就好商量了。畢竟雙反都合作了這麽久,隻要上次欠下的貨物交接清楚,矛盾自然就化解了。


    “看來閣下是不打算交換了?”政良沉聲道,“那麽請恕在下不奉陪,告辭了。”


    “慢著”看到政良果斷準備離去,刀疤臉立即說道。


    “閣下總要讓在下看看公子是否無恙?”刀疤臉盯著政良說道。


    政良擺了擺手,示意準備劃船離去的水手停了下來,然後看向刀疤臉。意思很明顯,你要我表示誠意,那麽你們也要表示一下誠意?(未完待續請搜索,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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