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馬晴純沒有想到政良會谘詢他的意見。他原本的打算就是夾起尾巴做人一言不發的。畢竟作為新近進入羅氏家的降將,本來就要小心謹慎一些,再加上他進入羅氏家就坐在了代表羅氏家內政重臣的位置,他現在在內政閣的位置是僅次於東鄉平次以及劉樂的。這更加讓他是小心謹慎起來了。他可不想一來就遭受到羅氏家其他家臣的打壓。


    現在家主親自發問,他當即頭痛起來了。迅速思量了一番後,他咬了咬牙,終於開口說道:


    “主公,臣下以為東鄉大人言之有理,以目前肥後以及薩摩的情況,臣下以為對當地的豪族采取交好與分化的策略更好,盡力在當地扶持起一些親近本家的勢力,這樣比起本家直接進入當地要好得多。況且,即便拿下了天草群島並且順利進軍南肥後與薩摩,也隻會為本家招致更多的敵人,無利於本家四麵環敵的局麵。”


    深知無法糊弄政良這個年輕的家督的有馬晴純把心一橫,冒著被眾羅氏家家臣槍打出頭鳥的風險,也咬著牙向政良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


    “四麵環敵嗎?”政良聞言後頓時思索了起來。


    “嗬嗬,不錯,晴純這番分析言之有理,本家需要考慮的首先是要避免四麵環敵的境況,而本家的北麵、東麵、南麵都無法快速確保安全的,那麽隻有剩下西南麵孤懸於海上的五島群島了。”政良最後說道。


    所謂“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既然將羅氏家的下一步的攻略目標確定為五島群島。那麽就要做好萬全的準備了。於是在政良的指揮下。羅氏家立即投入了緊張的出征準備中。


    轉眼間已到了天文十二年(1543)的夏天。這一年的夏季比往年要更加炎熱。這一日的清晨,在薩摩東部的種子島上,卻發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種子島是位於薩摩東部的一個小島,從鐮倉時代開始成為島津家的家臣種子島氏的領地而由此得名。種子島上,最為出名的風景自然要數西之浦了。


    西之浦麵海靠山,若是站在沙灘上遠望便可看到船隻從地平線的霧氣之中緩緩駛來,沐浴溫暖的海風聆聽海浪拍擊礁石的樂章;轉過身去又是另一番美景,青翠的山林中小鳥在低聲清唱。時不時也會有被山貓驚嚇的小動物驚慌失措的竄下山來,慌不擇路地撞到人的腳下。


    這一日,種子島惠時正在西之浦沿岸巡視著領地。就在這時,幾個當地官員打扮的人一路狂奔衝了過來,領頭的正是老臣原之丞,雖然已經年近六旬,這種程度的奔跑卻顯得並不怎麽吃力。


    “大人、大人!”原之丞如臨大敵地叫道,“從海上來了一條船!”


    聽到這話,種子島惠時不禁覺得有點好笑。對於一個在大海中的小島來說,岸邊有船靠岸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有什麽必要這麽驚慌失措的呢?


    “船上裝了些什麽貨物?船員幾人?”


    “下……下來兩個渾身長著紅毛,眼睛冒著青光。惡鬼模樣的怪物!”


    “什麽?”


    聽到原之丞的描述後,不但是種子島惠時,就連他身後的眾人也愣了一下。自從種子島有人居住以來,還沒見過此等怪事,今天倒是可以瞧個新鮮。於是他們便徹底無視了原之丞誇張的恐怖形容,反到跟著他跑去瞧熱鬧。他們跑到岸邊,隻見一艘怪模怪樣的船像是擱淺了一樣斜靠在岸邊,船上的人也已經走了下來,站在沙灘上嘰哩咕嚕地不知道說些什麽。為首的二人穿著有蕾絲和刺繡裝飾的怪模怪樣的衣服,活像是身上套了幾個南瓜。兩人的手背上都長著絨毛,毛發濃密卷曲,胡子和頭發都是絳紅色的,皮膚白裏透著赤紅,長鼻子高鼻梁,活像傳說中的“鬼人”。


    種子島惠時自守此島以來,見過的人,碰上的船可謂是不計其數,不過這副模樣的人倒還真是第一次看到。不禁有點心裏麵毛毛的感覺。腳也不由自主地放慢步子,慢慢地向著那兩人走去。


    此時,那船上的人也開始交頭接耳發出聽似議論的聲音。兩個為首的怪人中的一個在和同伴議論了一陣之後,攤開雙手又開始發出他們嘰裏咕嚕的語言。


    很快,其中的一個怪人彎下了身子,將左手撐在膝蓋上,向著種子島惠時伸出了右手,臉上露出了笑容。


    不知為何。種子島惠時也伸出了手。兩隻手握在了一起,種子島惠時身後不遠處的一幫子人停了下來,呆呆的看著他們。


    “abrigado(葡萄牙語,你好的意思)”怪人開了口。


    但是種子島惠時卻完全聽不明白對方說的什麽。於是隻好有點尷尬地看著對方。


    就在此時,從船上的人群中緩緩走出了一個約莫三十歲上下,穿著有點類似唐畫上裝束的男子。模樣倒和種子島惠時等人並無太大的區別,被海風吹曬得略為發黑的黃皮膚上刻畫著輪廓並不突出的五官和由於日曬雨淋和歲月流逝刻畫下的痕跡,眼睛和頭發都是黑色的,嘴角掛著一絲若隱若現的微笑。他從怪客的身邊擦過輕聲說了些什麽,便徑直朝著種子島惠時一行而來。


    “你好,在下是明國人五峰。”男子說道。


    男子的話一出,眾人再次驚呆了。大海那邊的神秘來客――明國人五峰竟然會說得一口雖然不甚流暢,但卻還能讓人清楚明白意思的日語。


    既然能夠溝通,那麽事情就方便多了。想到這裏種子島惠時跨上前一步說道:“在下乃是此處的領主種子島惠時,不知閣下眾人來訪鄙處究竟有何用意?”


    “此實在乃是萬不得已所至,”五峰道。“我等在海上遇到大風浪偏離了航向漂流至此。不得已借貴寶島靠岸修複船隻。不知島上有人居住。實在無意冒犯。萬望島主海涵。待到雨過天晴我等便立刻起程,決不多作停留。”


    “既是如此,就請不必客氣。在敝處多住些時日,修複船隻等需要也可盡管開口。”知道對方的來意後,惠時當即格外熱情地說著對手下人示意道,“家繼,幫遠來的客人準備休息的居所去吧。”


    作為島主,遇上在海上遇到船難漂流而來的船隻或是前來求助的人們。惠時不僅不會加以迫害,反倒是會盛情款待來者的,因為這可以從他們身上交換來不少的好東西。


    上妻家繼答應著匆匆離去。不過一會兒,惠時便得到回報食物和住處都已準備停當。一行怪客便在種子島安營紮寨,住了下來。經過五峰的介紹,島上的人終於明白了兩個怪客並非什麽惡鬼化身,而是來自南蠻被稱作葡國的遙遠國家的貿易商人。


    這一日,惠時看到一個葡萄牙人從船艙裏拿出兩根色澤黝黑鐵杆。那鐵杆後邊是個小角度彎曲的手把,前邊是個中空的的鐵管,模樣和它的主人一樣古怪。


    “這是要做些什麽?”惠時當即不解的問道。


    “此物在我大明國被稱之為火龍槍。隻要填上火藥和彈丸。扣動扳機,無需高超武技。即使是婦孺也可輕易殺傷敵人。”五峰從葡萄牙人手中拿過其中一根邊比劃邊說著,“就像這樣倒入火藥、鉛丸,用下邊的小棒捅進去……”


    他說著單手托起槍托的前半部,身子微微傾斜,瞄住遠處二十步開外一塊巨大礁石的隆起部位。隨著扣動扳機的機械聲,眾人隻聽見“砰”的巨響,麵前一陣灰煙飄過。再看那塊礁石,哪裏還有什麽隆角!原先隆起的位置,現在隻留下一塊剛剛暴露出來的青灰色傷痕。種子島的人們不禁瞠目結舌,個個都瞪起眼睛,嘴巴張得老大,連見多識廣的惠時也整個人愣在了一邊。


    “怎麽樣?確實是好東西吧。”五峰撫掌笑道,“島主是否也想來上一杆?”


    “……尊駕難道是想白送給我不成,”惠時咽下一口空氣說道,“天下絕對不會有這等美事吧?”


    “哈哈,既然島主這樣說了,就請島主自己開個價錢。多寡不論,權當作幾日以來招待照料的謝禮罷。”


    “千兩黃金一根,閣下意下如何?”惠時眯起眼睛伸出一根手指說道。


    五峰到底是生意人,不動聲色地把話遞了回去:“這個價格也……”


    “怎麽,難道是出價太過低廉不成?如若不妥,便請尊駕盡管開價。”惠時表現出了一副誌在必得的樣子說道,“我家世世代代都是武人,憑著我的眼光,此名曰火龍槍之物將來在戰場上的價值將遠遠超過現在的價碼。再者說來,貴國也有一句俗語說道,千金難買心頭之好。我等武人所愛之物當然就是武器了……”


    “那麽,成交了。”五峰打斷了惠時的長篇大論說。於是,最終,惠時一共花了兩千兩黃金買了兩把火槍。


    將火槍買下來後,惠時就想再造幾支鐵炮。於是他立即命家臣荻川小四郎學習彈藥的搗篩和合法。之後種子島便開始研究鐵炮鑄造法,然後采砂鐵精練鍛鑄,隻是到了最後,製造出來的鐵炮雖然樣子與真的一樣,但卻始終無法使用。後來,在第二年,又來了一批南蠻商人,且幸運的是,船上正有一名鐵匠,時堯命刀工八板清定向其學習銃筒製作技術,清定將自己十七歲的女兒若狹嫁與商船船長,這才得到了鐵炮製作的真傳。


    而賣出了兩支火槍的南蠻船也重新揚帆出海,目標正是肥前羅氏家的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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