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政良與山本勘助、角隈石宗等人已經開始行動,政良正在趕往築前國分別準備趁機吞並秋月家、麻生家之時,在築前國遠賀郡麻生家的花尾城中,也正上演著一場好戲。


    事情還要從今天上午說起,在得到麻生隆實以及麻生鎮裏等麻生家宗家家督以及主要家臣全部遇難的確切消息後,還在山鹿城之中的麻生家分家家督麻生元重馬上在昨夜連夜動員領地中的軍勢,然後在今天上午直接揮軍來到了宗家的居城花尾城下。


    抵達花尾城下以後,他讓二百多人的軍勢駐紮在城外,然後他就帶著三十多人浩浩蕩蕩地進入了城中,隨後向城中眾人下達了在花尾城議事堂召開家督確定會議的命令。


    麻生元重這一係列的舉動真可謂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了。現在傻瓜都知道他是趁著宗家家督、重臣、宗家主要兵力受損,而家督嫡子年幼並且正在羅氏家做人質這個機會而乘機逼宮,企圖搶奪家督之位了。


    午時三刻,麻生家的眾家臣紛紛來到了議事堂當中。


    作為羅氏家留在花尾城的人質的吉岡長增等人也在正在麻生家作客的相良武任、青景隆著兩人的陪同下來到了議事堂。


    相良武任、青景隆著兩人由於此前早就斷定陶隆房會謀叛,所以很早就做好了隨時逃跑的準備,當日在得知陶隆房真的在若山城舉兵謀反的消息後,兩人想也沒想地就逃到了築前國的麻生家中躲藏了起來。


    本來他們還抱著陶隆房的謀叛會被撲滅的希望的,結果最終卻是在花尾城中等來了大內義隆被殺的消息。頓時讓兩人徹底頹廢起來。他們兩人此前是大內家“文治派”的代表。跟陶隆房絕對是死對頭。現在他們不但為自己的安危擔憂起來。同時也為他們分別處於周防國與長門國領地中的家眷以及族人擔憂起來。


    這個時候,此前已經多次拉攏他們兩人的羅氏家使者吉岡長增再次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在吉岡長增將羅氏家即將出陣築前國東部地區,以及做出了保護兩人的安危,並且在允許的情況下將兩人的家眷、族人救回羅氏家領地的承諾以後,兩人最終向羅氏家投降。隨即兩人又充當說客,最終在羅氏家出陣宗像家的途中說服了麻生家。這才有了羅氏家、秋月家、麻生家的三方盟約。


    而上一次政良率領大軍抵達遠賀川西岸之時,相良武任與青景隆著正是作為除了秋月家與麻生家的人質隊伍之外的第三撥人馬。這一次他們兩人除了作為三家結盟人質交換的見證人之外。還要借機與政良見上一麵。


    對於政良這個女婿,相良武任始終都抱著一種複雜的心情的。以前雖然很看好這個女婿,但是也是出於大內家的政治需要罷了。但是現在,他最為看好的主公大內義隆已經被殺,而如喪家之犬般的他竟然還要托庇於女婿的保護之下。他的心情不複雜才奇怪呢。


    當然,政良卻是將這些事情看得簡單得多了,先不要說相良武任是他的妻子的父親這一層關係了,僅僅憑借相良武任在大內家中的影響力,羅氏家也將在新占據的大內家領地的治理中減少不少的阻力。所以相良武任是必須要庇護的。那一次雙方的會麵,政良再一次重申了吉岡長增的此前對他們的承諾。這讓相良武任與青景隆著兩人不安的心情終於徹底安定下來了。


    隨後,在羅氏家攻略豐前國。並且準備攻取長野家的領地時,政良隨即請出了相良武任。後者也很幹脆地冒著風險進入了長野城中,勸降了苟延殘喘的長野家一族,讓羅氏家得以順利拿下長野家的領地。


    幫了政良一把後,相良武任也很自覺地返回了麻生家,繼續擔任其作為中間人的職責(其實也相當於羅氏家與麻生家結盟的人質),以穩定住麻生家的上下。


    今天,在得知麻生家發生變故的時候,相良武任就私下跟羅氏家的使者吉岡長增交換了一下彼此的意見,兩人一致認為,無論是從正統上還是從對羅氏家的利益上來考慮,自然都是支持麻生隆實的嫡子繼承麻生家家督之位更好的。隻是今天突然殺到的麻生元重也是來者不善啊,僅憑此時花尾城中不到一百人的守衛是無法抵擋得住麻生元重二百多人的軍勢的。


    於是,就在這樣的情況下,眾人走進了議事堂當中。此時麻生家還留在花尾城的眾家臣也基本到場,不過這些人都是家族當中一些小家臣罷了,能夠說上話的人這一次都跟隨麻生隆實進入禦許山而葬身火海了。


    “諸位,所謂國不可一日無主,今天將諸位召集前來,自然就是為了確定家督一事了。”麻生元重氣焰囂張地在議事堂中發話道。


    麻生元重的話說完以後,就用銳利的眼神看向議事堂內的眾人,仿佛是要吃了眾人一般。而麻生家的眾家臣自然在這個時候也保持了沉默了。


    “嗬嗬,真是可笑,本家的家督何須確認?即便家主此時不在,家主不是早就確定了繼承人了嗎?”就在這個時候,一把聲音卻是從吉岡長增身後傳了出來。吉岡長增當即回頭一看,發現此人正是此前政良專門指派給吉岡長增作為帶路人返回麻生家的一個家仆。據聞,此人此前正是麻生希的仆人來的。


    “閣下到底是何人,緣何此前在家中並未見過閣下?”麻生元重看到這個家仆是從羅氏家的使者身後站出來的,眼神不由得一凜,於是當即問道。


    “在下乃我家希姬小姐的仆人,此次奉小姐之命返回家中支持小姐的侄兒繼承家督之位。”年輕家仆當即說道。


    “大膽,不知尊卑的東西。這裏可是你說話的地方?”家仆的話剛說完。坐在麻生元重附近的幾個麻生家宗家的家臣當即怒罵道。隨著這幾人的怒罵。周圍越來越多麻生家宗家家臣加入了責罵陣型之中。


    看到這樣的情形,麻生元重不由得暗自得意起來。而吉岡長增與相良武任卻是暗中對望一眼,從對方的眼神中,他們都解讀出了不妙的神色。他們也沒有想到,麻生元重竟然在如此之短的時間內就拉攏了一大半的麻生家家臣了,現在竟然隻剩下了數個沒有表態的家臣還保持沉默了。而這些保持沉默的家臣還是因為是宗家的親族才是如此表現的。


    當然,實際上吉岡長增與相良武任卻是想錯了。這些麻生家家臣並非是被麻生元重收買了,而是出於對家族利益的抉擇。畢竟家督麻生隆實留下的嫡子的年紀實在太小了。要是讓其繼承家督,是無法壓製家族中眾人的,而且還有可能被強勢的羅氏家所乘虛而入。既然如此,他們還不如選擇二十多歲的麻生元重作為新任家督更加妥當。


    “嗬嗬,諸位,在下此時代表的是我家小姐的立場,諸位是在質疑我家小姐嗎?”麵對洶湧如潮的責罵,年輕家仆卻是臉色從容,甚至是微笑著反問道。


    “哼!本家的家事何時允許家中婦人插手了?”當即有家臣質疑道。


    “本家小姐已經被政良公納為側室,質疑我家小姐就是質疑政良公大人。難道這位大人是準備向政良公大人挑釁嗎?”情急之下,家仆幹脆抬出了政良這支大旗。反正自從本家小姐住進政良的後院以後。他就將自家小姐被政良納為妻妾的事情看作是事實的了。所以現在將麻生希說成是政良的側室,他卻是一點也不臉紅。


    “不錯,本家主公也是支持麻生隆實的嫡子繼承家督之位,閣下這是向本家主公挑釁,從而挑起兩家的大戰嗎?”一旁的吉岡長增聽到麻生希的這個家仆這麽一說,也知道這個時候自己是必須出場的時候了,於是當即站了起來,臉色憤怒地指著方才質疑年輕家仆的那個麻生家臣反問道。對於年輕家仆所說的家主妻室的事情,他自然是不敢承認以及議論的,於是他隻表達了支持麻生隆實嫡子的意思。


    “在下也曾經數次受到麻生隆實大人的相助,如今在麻生隆實大人暫時不在的情況下,在下也支持麻生隆實大人的嫡子繼承家督之位。”一旁的相良武任也表態說道。


    “這?”見此情形,原先顯得氣勢囂張的眾多麻生家家臣當即一滯,尤其是方才質疑年輕家仆的那個家臣,此時更加是臉紅耳赤的。他還真沒有跟羅氏家對抗的勇氣呢,現在被年輕家仆這麽一質疑,反而是膽怯起來了。相比起支持麻生元重眾家臣氣焰的萎頓,那一小部分原本就是麻生隆實親族的家臣卻是重新鼓起勇氣來,紛紛站了出來表態支持麻生隆實的嫡子繼承家督之位。


    “嗬嗬,什麽時候本家的家事要由別的家族來決定了?”就在議事堂氣氛開始往麻生隆實的嫡子一方傾斜的時候,麻生元重也不得不站出來說話了。


    “閣下此話是何意?”看到麻生元重如此無禮,吉岡長增當即質問道。


    “諸位,這裏是本家的家事,還請諸位先行避讓吧。來人,將諸位客人請出去。”麵對吉岡長增的質問,麻生元重卻是刻意回避了有關吉岡長增等人是否有資格參與決定麻生家新任家督決策的、話題,而是直接下達了送客令。看這情形,麻生元重是鐵了心不惜得罪羅氏家也要得到麻生家的家督之位了。


    隨著麻生元重的一聲令下,議事堂外走進了一隊麻生家的武士,準備將吉岡長增等人強行“請出”議事堂之外。


    “你們敢?”年輕家仆這個時候卻是對著那些武士大喝一聲,隨即拔出了腰間的太刀。吉岡長增等人見狀也紛紛拔出太刀,與麻生家眾武士對峙起來。兩隊人馬的對峙,頓時讓議事堂中的眾人驚呼起來,一時間裏麵亂作一團。


    “啊!”就在議事堂中眾人亂作一團之時,議事堂外的院子中傳來數聲慘叫,突兀的慘叫聲令議事堂中眾人不由自主地安靜了下來。


    “踏踏踏……”隨即伴隨著一陣陣腳步聲,一大群拿著武器的陌生士兵瞬間湧進了議事堂當中,並且快速將眾人包圍了起來。在眾人大驚失色之際,吉岡長增卻是爆喜起來。因為他發現這些士兵身上穿著的正是羅氏家特有的羅氏鎧,而且還是與政良形影不離的羅氏家披風眾的特有羅氏鎧。他們的出現,幾乎預示著主公政良即將出現了。


    果然,隨著有一陣“踏、踏、踏”的有序腳步聲,一個身穿羅氏鎧,頭戴南蠻頭盔,手拿太刀的青年人慢慢地走進了議事堂之中。此人正是羅氏家的家督羅氏政良。他與山本勘助、角隈石宗兩人商議好了趁機吞並麻生家與秋月家的計劃後,隨即先對羅氏家位於豐前國與長門國新占據的領地進行了防備部署,最後則是親自率領這一千多人的大軍往築前國東麵門戶花尾城而來,恰巧遇上了今天的這一場好戲。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竟然膽敢闖入本家的議事堂?”麻生元重這個時候不知道發什麽瘋,竟然對著政良怒喝了起來。


    政良瞪了麻生元重一眼,隨後一步一步地走向了麻生元重的麵前。周圍數個麻生元重的家臣見狀準備上前阻攔,卻是直接被周圍的羅氏家披風眾給逼迫留在了原地不敢動彈。


    “切落!”


    就在政良即將走到麻生元重跟前的時候,政良卻是突然舉起了手中的鬼切,心中默念一聲,直接對麻生元重使出了三階刀劍係秘技“切落”。隨著政良的身影一晃,一個人頭直接飛了起來,最後“嘭”的一聲掉落在了議事堂的地板上。這個人頭自然就是反應不及的麻生元重的首級了。


    失去了頭顱的麻生元重的身軀慢慢的倒在了地板上,然後不停地往外噴灑著鮮血,在其周圍頓時形成了一個小血潭。而不遠處的麻生元重的首級的表情,此時竟然還保持著驚愕的神情。任憑他如何去想,也沒有想到政良竟然連話也不說就直接動手了,並且一刀就將他送到地藏菩薩那裏報到去了。


    (感謝“來之草原的狼、讃歌種山原”的月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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