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表白過後的這段日子,夜色也一直在想,她對寒光到底有沒有友情之外的感覺……


    理智上,她認為應該是沒有,盡管這段時間她對寒光已經改觀了許多,甚至覺察到了他對她來說,是有些特殊的存在,但是無可否認,一個月前她看見他時,唯一的想法還是殺了他呢!怎麽可能僅僅隻是過了一個月,她對他的感覺就從厭煩到喜歡,徹底的逆轉了呢?


    然而理智這種東西,用來分析感情是很不靠譜的。要說她不喜歡寒光吧,可是她偏偏發現自己不經意間想起寒光的次數愈來愈多了,起初還是通過某件事或是某個人,轉為聯想到他,後來就常常無端端的想起他了。更為明顯的是她原本已經能夠輕鬆的麵對寒光,不生什麽警惕和戒備之心了,但是近來情況改變,她麵對他時,重新的感覺到了壓力!這種壓力不是潛在的危機意識,而是無措感帶來的,他倆之間的關係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她卻不知該如何跟著變化,連帶的就不知如何同寒光相處,回應他所做的一切了。


    打個比方,就拿他一直送花這件簡單的事來說吧!


    盡管收到花的時候,知道有人在惦記自己,她心裏會有一點複雜的甜蜜感,但是也會無措,因為不知道什麽東西才可以持久的天天回送過去,她就隻好把這事忽略掉,向來不提,即便偶爾回送東西,她的想法也絕對實際得毫不浪漫,隻是單純的考慮到這東西寒光也許需要,賣掉不太合算……


    再有就是寒光“偷襲”她的事!


    不管是趁著她沒留意偷個吻,還是偷牽她的手,都讓她很是無措。一來她不習慣同人這麽近距離的肢體接觸,二來她不喜歡那種突然緊張起來,而且心跳會不受控製的陌生感覺,以至於這種時候她往往連手腳都不知道該放哪裏才合適,甚至呼吸的節奏都會錯亂,所以她除了僵直而立外,就隻有對寒光暴力相向了,這樣他倆之間的距離,才能回到讓她感覺自如的安全範圍。


    除此之外,寒光在論壇上發的那個貼子。也讓她困擾了。


    她看完貼子之後,情緒當然不像表現出來的那麽平靜,而是恰恰相反。很不平靜!就像有人控製情緒的方式是饕餮飲食一樣,她控製情緒的方式是戰鬥!所以就把寒光拖出去打了一架,激烈的戰鬥過後,她才真正的心平氣和了下來,不過她還是不知道該如何答複寒光。要說答應同他在一起吧,那很簡單,都不用開口,點點頭就可以了,但是答應之後呢?她根本不知道兩個人在一起之後,她應該做些什麽!


    如此種種。都是明確的情感訊號。


    夜色的經曆導致她感情方麵的空白缺失,但是好歹她看了不少書,不至於對感情的事全然無知。因此當她意識到這些情感訊號時,她就知道她對寒光是有特別感覺的,說直白點,就是她是喜歡寒光的,隻是還不清楚喜歡的程度有多深。不然換另一個人如此對待她的話,她的反應恐怕就不是無措和小小的暴力了。而是直接動手殺人!


    “我……”夜色想明白後,扭過臉去,用一種很是勉強而且夾著無奈的語氣道:“我好像是有點喜歡你的……”


    把內心的情感對人傾訴出來,對她來說是很困難的,所以這句話她說得艱難無比,說完以後她雖然鬆了口氣,但是感覺仍然十分窘迫,於是她不由自主的就皺了眉頭,轉身踏入了傳送陣,流光一閃後,被直接傳送走了。


    聽她傾訴的寒光呢,先是極度意外的怔住了,直到反複回味,再三的確定了她話裏的意思,真是他理解的那樣,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莫大驚喜才在他心裏爆發了出來,不過驚喜的同時,想起夜色說話時的神情和語氣,他又有種想要淚流滿麵的衝動——


    既然是喜歡他的,那為什麽說的時候那麽不情不願,像是正被人用槍頂著腦袋?而且還在“喜歡”兩字前麵加上了“好像有點”這種不確定不靠譜的描述!


    寒光的情緒就像坐雲霄飛車一樣時起時落,都快被夜色搞出心髒病了,不過哪怕最後隻是得到了這麽一句感覺不太靠譜的有點喜歡,他也已經滿心的喜悅興奮,覺得就算真的被搞出心髒病都無所謂了,因為隻要她是喜歡他而不是討厭他,那麽他就有信心賴到她把有點喜歡變成很喜歡,再把很喜歡賴到像他一樣,感覺再也不能失去她!


    嗯?失去……


    寒光從極度的喜悅興奮中稍稍回過神來時,才意識到夜色已經被傳送走了,連忙踏入了傳送陣,追了過去。


    夜色此刻已經從個人小屋裏出來,走在了曙光城的街道上了。她深深的吸了兩口氣,平緩了情緒後,由於不知道寒光同牧雲恒約定的會麵地點,便接通了牧雲恒的私聊信息,打算問他一下。


    然而,她和牧雲恒正在通話,還沒有說完呢,寒光就已經追趕上了她。


    “夜色——”寒光將她攔在了路上,生怕自己白日做夢一樣,找她再次確認道:“我剛沒聽錯吧,你真的說了喜歡我?”


    說了說了說了!


    幹嘛還問!


    夜色窘迫起來,好想丟給他一句沒說,但是對視上他那雙明亮得好似午夜星辰般的眼眸,感染到他那份滿滿的喜悅情緒時,她的涼水就潑不出去了。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望著他有些無奈的承認道:“嗯,我說了,我是有點喜歡你的……”


    話音未落,她就被寒光一把攬入了懷中,緊緊的擁摟住了。


    夜色垂下眼,神色未變,但是心跳了起來。


    就是這種感覺了!


    這種讓她覺得緊張,就連呼吸都錯亂了節奏的感覺……


    她嚐試著掙紮了一下,可是寒光卻不鬆手,反而將她摟得更緊,還把臉埋在了她的肩頭,悶著聲道:“既然有點喜歡我,那試著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帶著一點點哀求的懇切語氣,軟得簡直能把人心都融化。


    夜色手心裏都出了一層薄薄的汗,無措得要命,思緒有點混亂的猶豫著該怎麽應對。


    暴力的把他一腳踹開吧,倒是最簡單直接,而且她實行起來一點都不犯難的應對方式了,可是這樣根本就解決不了問題……


    “不是跟你說了麽?”夜色最後隻能試著再次坦白道:“我沒遇到過這種事,不知道該怎麽回應……你說要我和你在一起,可是……怎麽樣算是在一起呢……”


    寒光微微怔了怔,鬆開手看著她笑道:“就是戀愛啊,兩個人形影不離的在一起。”


    夜色知道戀愛是什麽,可是她仍然沒有概念:“我們現在已經夠形影不離了吧?”


    “那不一樣……”戀愛中的情侶通常心係彼此,親密無間,才不像現在這樣,連牽她的手都要被揍一頓呢!不過寒光的話到了嘴邊,望著她那有些困惑的目光,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有些事,隻可意會,不可言傳,就像戀愛純粹就是感覺上的體驗,兩個情投意合的人在一起才最重要,至於在一起做些什麽,那都是次要的事,所以要是直接把戀愛時情侶們通常會做的事情搬出來一一細說,比如時不時的對望著甜蜜的傻笑,拖著手逛街之類的,連他都覺得挺無趣的,夜色估計更是要直接丟他“無聊”兩字了。


    寒光也難得的噎住了,但是忽然好似能夠代入夜色的感覺了……


    事實上他也是第一次如此的喜歡一個人,喜歡到想要無時不刻的同她在一起,所以戀愛的感覺他自然而然的就懂了,但是夜色……恐怕她對他的喜歡,還沒有到他喜歡她的這種程度,所以有些感覺她還尚未明了……


    寒光是行動主義,覺得與其站在這裏跟夜色討論這種很難用言語表達清楚的事情,還不如直接行動呢!他垂著眼看著夜色道:“你答應就好了,至於怎麽樣才算是在一起……”


    他的話音消失在她的唇上,不過隻是蜻蜓點水般的一觸,他就倏然退開了一些,輕聲笑道:“起碼我親你的時候,不許揍我……”


    話沒說完,他又吻了上去。


    不過這次不再是輕輕觸碰的吻了,而是恣意狂烈,帶著火焰般熾熱溫度的深吻,寒光仿佛將他那刻骨銘心般的喜歡都融入了這個吻裏,想要借此傳遞給夜色,讓她明了一般,吻得熱烈無比。


    夜色這次是真的心跳得都快窒息了,臉頰也滾燙的燒了起來,就連思緒也仿佛被他的熱情給徹底焚燒了一般,整個腦海裏一片空白,無法再考慮任何問題了!她不由自主的就往後退了兩步,然而寒光卻不願意讓她逃離,就勢壓了上去,將她壓在了牆上退無可退,隨後單手撐住了牆,另一隻手卻抬起了她的下巴,將她半圈在了自己的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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