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到達賓館,也給李偉準備了一間房。安頓好李偉,小金鐵青著臉,才推門進了房間。我就像是燒焦的木棍,似乎輕輕的碰觸,就會四分五裂。我頹然的坐在床頭。


    小金盛氣淩人的站在我麵前。說,你發什麽神經!從未有過小金用這樣的語氣和我說話。即使在最焦頭爛額,在債主逼上門的時候。


    我抬頭,小金的臉漲得通紅,嘴緊抿著,麵頰由於生氣而鼓鼓的。這是我朝思暮想的小金嗎?我懷疑,又耷拉下腦袋。也許這一年多來,很多都在改變。連我自己都發生了很多始料不及的事。更何況孤身一人帶著一個孩子的小金了。家庭或許就是因為相隔遙遠而變得模糊起來。維係家庭的的到底是親情還是信念,還是別的什麽?我喪氣的低頭,畢竟這一切都是我的始作俑者。都是我犯的錯。可是當我在懲戒著自己的錯誤時,小金突然就曖昧起來,或者說,已經旗幟鮮明的站在我的對立麵。


    屋裏靜寂無聲。女兒到李偉的屋子裏去玩去了。外麵紛繁的雪被阻擋在玻璃窗外。有一刻,我就懷疑小金也離我而去了。我心也死了,一切都結束了。就抬頭,看到小金一動不動的雕塑般站在我對麵的位置,眼睛像爛透的桃子,汩汩的流出水來。我一時慌了神,突然就站起,從自己的思緒裏掙紮出來,卻又不敢立即把這個有的陌生的女人擁到懷裏,擔心又觸動到她更大的悲傷。我就焦急的在屋裏轉圈,後來就倒了一杯水,捧著冒著熱氣的杯子過來。我低聲說,喝口水!杯子就成了我的信物,小金沒動。也沒有拒絕。我就端著杯子湊到她的嘴邊,她喝了一口。我趁機就把她摟緊。


    我就把衛生間的紙一卷都拿出來,剛開始,我還幫著她擦。後來小金的淚像春潮泛濫開了,我都應接不暇。她就自己擦著,我就不停的遞過去,我就不停的撕紙。沾了眼淚和鼻涕的紙就像大朵的雪片覆在地板一層。小金才斷斷續續的說起自己的遭遇。


    還是關於那個副校長的故事。自從副校長被嫖娼被李偉拍照後,副校長就很長時間就神經錯亂。學校裏就有人舉報到教育局,認為他已經不能再履行副校長的職責,更應該呆在精神病院裏,而不是學校。副校長的老婆就帶著家裏人就去衝擊校長室。那天,副校長的老婆從辦公室裏的走廊上張揚而過,辦公室裏的老師都站在門邊竊竊私語。小金也瞟了一眼。就低下頭,又改起學生的作業。


    然後就聽到走廊盡頭的校長室裏就破涕大哭,根據從探望的老師說,副校長的老婆就躺在地上,說是要討要個說法。說在家裏好好的,到了學校就變成這副樣子。一定是你們哪個人迫害的。校長急的兩手直哆嗦。就喊女老師來幫忙。可人一旦靠近,她就會像咋屍般手舞足蹈。回來的老師摞起衣袖,那上麵有清晰的指甲印。搖頭說,還真沒見過這樣的人。當時小金還微微一笑。心裏默念著,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不一會走廊裏頓時腳步雜亂。突然就堵到小金的辦公室門口。


    小金停筆,疑惑的望過去,副校長的老婆黑熊般的撲來。就緊緊的摟住了小金。


    小金完全沒有反應,還嬌聲問,幹什麽?幹什麽


    副校長的老婆卻破口大罵,你這狐狸精,雞婆。臭不要臉的,就勾引我老公。


    小金還是用力推著,卻完全不是對手。就被捂在她的懷裏。小金聞到了灼灼逼人的油脂味,有種想嘔吐的感覺。


    副校長的老婆還在罵著,你這不要臉的,沒有男人。大街上多的是。放過我的老公喲!求求你放過我的老公吧!那聲音還伴著哭腔。完全是弱者的形象。


    小金一直想解釋,說,你鬆開手,你這是幹嘛!剛剛還在試圖分開她們的人也鬆了勁。


    有圍觀的人不鹹不淡的說,金老師還看不出來啊!


    還有人說,現在這社會都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對手卻更用力了,小金感覺像溺水了一般。要窒息過去。當她感覺肩膀被狠狠的咬了一口,發出淒厲的叫聲。就像是水淹沒了頭頂,就振臂一躍,就沉到水底。


    這件事在大街小巷都傳開了。一個女老師成為小三,這個新聞並不稱奇。最吸引眼球的是當事者副校長竟然走火入魔。小金走到哪裏都有無數的眼睛在盯著自己。**裸的就像是扒去身上的衣服。小金根本無法去上課,也沒有精力在去上課。就癡哀哀的蹲在家裏。就連她的母親也直跺腳。一次次不相信的問,到底怎麽回事?小金隻有以淚洗麵。她也無力打電話給我,能說什麽呢?又能解決什麽問題?她不知道。她甚至想到逃離,走得愈遠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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