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落是去看馬球賽的,洀洀是預備去看楚王妃的。


    結果楚王妃沒看到,洀洀很失望,回來的時候一路上嘀咕:“按說成陽姐姐去請她,那是大長公主,這個體麵也要給的,怎麽還請不動呢?”


    陸落也挺好奇的。


    再有兩個月就大婚,禮部一切程序井然有序,怎麽何家規矩這樣嚴?


    陸落自己沒規矩,她以為規矩嚴格些是好事,人家家風有張弛,立世才站得住腳。


    “總能見到的,不在乎這幾個月。”陸落輕輕摸了下洀洀的腦袋,安慰她。


    洀洀頷首,道:“也是。”


    小姑娘一時急迫,來得快去得也快,事後就丟開了手。


    顏浧送陸落到家門口,他和陸茂下了馬,兩人並排站在台階上,同樣的玉樹臨風,氣度倜儻。


    閑話幾句,顏浧過來和陸落說話。


    他也去看陸其鈞。


    陸其鈞如今在蓮娘曾經的院子裏養病,瘦得皮包骨頭。


    “嶽父,您近來氣色好多了。”顏浧睜眼說瞎話。


    陸其鈞則高興。


    生病這麽久,陸其鈞預感不太好了。人到了瀕死之際,都會掙紮著想要活命,陸其鈞亦然。


    “你瞧見了?上次守真仙姑的符水還管用,你再派人去請她!”陸其鈞當著顏浧的麵,對陸落道。


    守真是個女道姑,守個小道觀,跟陸府的大姨娘簡氏有點交情。


    上次她到府裏,給了陸其鈞一些符,讓燒水喝,然後要五十兩銀子。


    陸落不肯給。讓陸其鈞盛怒。


    守真道姑也懂事,就說暫時可以不給,等陸其鈞好了幾分,她再上門收取不遲。


    “是。”陸落垂眸應承著。


    送顏浧離開的時候,顏浧見陸落麵色不霽,問她:“怎麽,我說錯話了?”


    “也不是。隻是你提醒我父親。趕上去被人騙錢。”陸落道,“上次有個道姑,到我們府上騙錢......”


    陸其鈞的情況。跟風水上無關,陸落最清楚了。


    她不否認道士和符咒可以治病,有些病並非內在的,可陸其鈞不屬於這種。


    “既然是騙錢。打出去就是了。”顏浧道,“不必客氣。惹了事我替你善後!”


    陸落失笑。


    “我自有章度。”陸落道。


    顏浧又帶著洀洀,進內院給聞氏請安,而後兄妹倆告辭。


    今天的馬球賽有點激烈,顏浧乏力。不太想騎馬,就和洀洀同一輛馬車回府。


    兄妹倆乘坐馬車,洀洀不經意間唉聲歎氣的。


    “怎麽了?”顏浧不知她為何總是歎氣。出聲詢問,“有什麽為難之事?告訴三哥。三哥替你做主。”


    洀洀想了想,對顏浧道:“沒見到楚王妃.......”


    “以後總能見到的。”顏浧道,“還不到兩個月。”


    “唉!”洀洀又歎氣了一聲。


    顏浧不太懂小姑娘,笑道:“洀洀,你很想見她啊?”


    “是啊。”洀洀道,“溶泉哥哥喜歡漂亮的女孩子,不知道這個楚王妃,有沒有我好看。”


    “怎麽這樣比?”


    “溶泉哥哥自己說的,他要找個和我一樣好看的女孩子做王妃,還說他想娶我呢.......”洀洀眨巴著大眼睛,天真道。


    顏浧嚇了一跳。


    而後,顏浧大怒:溶泉那賤小子,竟然要惹洀洀,洀洀才多大啊,今年才十四歲!


    顏浧的怒意一閃而過,隻是眼底寒芒不減。


    他是當局者迷,沒意識到他妹妹個子高,已經發育了,比同齡的女孩子成熟且美麗。


    在顏浧心裏,洀洀永遠都是小孩子。


    “你想嫁給他?”顏浧問。


    洀洀愣了下,而後臉微紅,垂首半晌才說:“不想。”


    “怎麽不想?”


    “祖母說不好。”洀洀道,“祖母說,他是死過正妃的,配不上顏家的姑娘。”


    顏浧心裏涼了半截:感情他妹妹還真想過。肯定是溶泉那廝撩撥的,否則小姑娘懂什麽?


    這混賬東西,洀洀才幾歲?


    顏浧要打斷他的腿!


    “的確是配不上!”顏浧咬牙道。


    其實是配得上的,楚王是宗室親王,別說死了一個原配,就是再死幾個,也是地位尊貴的,配洀洀綽綽有餘。


    洀洀則不懂她祖母和哥哥不想她跟楚王有牽扯,就信以為真,點點頭。


    顏浧轉頤打量妹妹,但見洀洀稚嫩的臉上,有點失落。


    她到底是因為沒見到楚王妃而不高興,還是潛意識裏溶泉要娶妻而不悅?


    之前也沒見她說什麽。


    顏浧不知道小姑娘就有了自己的心思。他提防著,不許有人跟洀洀胡說八道,哪裏知道竟忽視了溶泉那混賬東西!


    送洀洀回家,顏浧立馬派人去請楚王。


    顏浧有請,楚王興衝衝就來了。


    楚王一進門,但見顏浧麵如玄鐵,手裏拿了根桐油浸泡過的馬鞭,楚王心裏一咯噔,不知緣故。


    “咋了?”楚王怯了半截,扶著門框不肯往裏走。


    “關上門!”顏浧厲喝。


    楚王不情不願,一邊關門一邊說:“你可不許打我啊,我可是親王,爵位比你一個侯爺高到了,你要是敢動手,我就去內閣告狀!”


    顏浧捏著馬鞭的手握得更緊。


    楚王關好門,要坐過來說話,顏浧道:“站那裏,站好了!我有話問你,錯一句你就是找死,知道嗎?”


    楚王果然就站到了顏浧的麵對。


    他們是表兄弟,更像是親兄弟,顏浧年長,楚王發自內心敬重他。


    “你怎麽招惹洀洀的?”顏浧問他。


    楚王滿頭霧水:“沒有啊,上次那小流水木車,我不會派人送回來給她了嗎?我又不是小孩子,還搶她的東西?”


    “除此之外呢?”顏浧繼續問。


    楚王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裏得罪了洀洀。


    “你沒說過洀洀好看,想娶她之類的話?”顏浧見他半晌兜圈子,就直接問。


    並不是楚王狡猾,而是他就這點心思,估計壓根兒沒往那方麵想。


    不成想,楚王沒有立馬否認,而是老臉一紅,很不自然的忸怩起來。


    “......去年是說過的啊,那時候我真喜歡洀洀。不過,母後和外祖母都說不行,朝臣防我跟防賊似的,生怕我外家勢力顯赫,跟皇帝作對。


    我若是娶了洀洀,這朝臣定要炸開鍋,拿出去議論再三。再說了,那時候洀洀還有婚姻呢,諸多不妥,我怕眾人說洀洀是非,這才沒有多提嘛。”楚王道。


    楚王不敢當顏浧的麵撒謊。


    顏浧一聽,氣得立馬拔出了刀!


    ***


    祝大家周日愉快,寒潮來了,都要保暖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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