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元娘技高人膽大,陸落交給她這麽重的擔子,她愣了下之後,歡喜接過了。


    “姑娘,我絕不辜負您!”滕元娘道。


    陸落是很相信滕元娘的能力。同時,陸落心中也明白,滕元娘缺乏閱曆,肯定會出錯。


    陸落不怕她出錯。


    陸落的未來,可能要聽師父的安排,具體做什麽她不知道,看師父的托付,她沒空自己管理生意。


    她的妹妹十娘心算厲害,也許將來可以幫襯她。


    可十娘才四歲,等她長大需得漫長的十幾年。


    這十幾年裏,陸落需要一個副手,一個她認為最適合的助手。


    滕元娘就是陸落認定的人。她經驗不足,陸落打算多出些本錢,容許她犯幾次錯誤。


    反正陸落已經賺了很多,足夠她們母女幾輩子衣食無憂的。


    “你要好好努力,雖然事事你拿主意,也要多聽夏掌櫃的意見,他是老人,見識比你廣。”陸落道,“我也會求我二伯母,幫襯你幾分。你實在遇到了難題,亦可求助她。”


    滕元娘把陸落的每個字,都認真記下了。


    她能力卓越,態度認真,陸落就更加滿意了。


    母親出嫁了,陳姨奶奶有三姨娘母女照顧,鋪子裏的生意安排妥當,陸落心無牽掛。


    她答應過師父,一年之後要進山,如今超過了一年的期限。


    “娘,再過幾天我得走了,我答應過師父的一年期限,已經到了。”大年初二的晚上,陸落一家人用膳之後,她突然道。


    聞氏微愣。


    鄔予鍾也不解:“落兒要去哪裏?”


    “我要進山了。”陸落道。


    她把她師父之事。告訴了鄔予鍾。


    鄔予鍾突然就明白,為何陸落要這麽急促撮合他和聞氏。


    “恩師如父。”鄔予鍾很理解,“落兒放心進山修習,家中之事無需憂心半分。”


    “有您在,我自然放心。”陸落笑道,頓了下。她又道,“爹,我有件事想托您.......”


    鄔予鍾每次聽到陸落和十娘叫他爹爹,心裏莫名就湧入暖流。


    他溫柔點頭。


    “我有個朋友,他想捐三百斤金子給杭州府衙。隻是這筆錢太大了,我又不熟悉杭州府,貿然不敢捐。就留到了現在。”陸落道。


    師父讓柏兮捐一筆錢給杭州府,為其他的百姓謀福利,這算是他的贖罪。


    柏兮就拿出來三百斤的金子。


    “這麽多嗎?”鄔予鍾被嚇了一跳。


    此前的換算,一斤等於十六兩,而金銀的還價是一換一百。


    三百斤的金子。大約等於四十八萬兩的銀子,可能是杭州府全年的稅收。


    這是筆巨款。


    想想鄔予鍾,做官並不算特別的剛正不阿,有些陋規收入他也拿的。平常沒有任何多餘花銷,二十多年才存下二萬兩。


    正是因為錢太多了。陸落才不敢貿然捐出去,她也怕那些官吏私吞了,白費了師父和柏兮的心意。


    人性在金錢的麵前都很****,陸落沒有可靠的人托付。她又不太熟悉官場,猶豫至今。


    “是啊。”陸落道。


    “你那是什麽朋友啊?”鄔予鍾覺得陸落神秘。


    “也是修行術法的朋友,他是世外之人,不看重錢財,而是體恤百姓。”陸落隨口編了個謊言。


    鄔予鍾沉吟良久,道:“那好,你交給我,我來處置吧。等過了年,我的調任到了,我以湖州府通判的身份,去趟杭州。”


    他知曉了聞樂喜給他安排的差事。


    他已經娶到了聞氏,大半生的願望實現了,他跟做夢似的。聞公公安排的官職,他也明白對方用意,就欣然接受了。


    鄔予鍾心想,他做官會為民謀福,好過一些不作為的昏官,他自信能勝任。


    “多謝爹!”陸落笑道。


    當晚,陸落就把這筆錢換成的銀票,都交給了鄔予鍾。


    陸落家裏差不多都安排妥當了,她還在想何時出發時,她的師父千衍就到了湖州府,派人來尋陸落。


    “這麽快就來了?”陸落驚歎,師父恰好在她把所有大事都安排妥當之後,才來找她,果然是神機妙算。


    陸落連忙去了師父的院子。


    和去年相比,師父更老了。


    他與天鬥,元氣大傷,已經無力回天,隻得等待死亡了。


    他走路有點顫巍,似枯木將行。


    “師父,給您拜年!”陸落跪下給師父磕頭。


    千衍慈祥微笑,順手給了她一個荷包,是早已準備好的法器:“落兒乖。”


    陸落坐下和師父閑聊,問他:“柏兮在山上如何,可鬧事了?”


    “他倒也聽話,每天挑水砍柴做飯。”千衍道。


    陸落微微鬆了口氣。


    “你事情辦妥了嗎,何時可以啟程?”師父問。


    “都辦妥了,隨時可以。”陸落笑道。


    “那走吧!”師父道。


    “現在嗎?”陸落微愣。


    “你不是說隨時可以?”師父微笑,“怎麽,現在走不了?”


    陸落:“.......”


    最後,師父讓陸落再準備一晚上,明日清早離開湖州府。


    陸落這一晚上,居然準備了滿滿一大車的行李。


    千衍微微蹙眉。


    “師父,這裏頭不是亂七八糟的日常所用,都是玉,古董玉。”陸落悄聲對千衍道。


    千衍眉頭微舒,點點頭。


    古董玉最合適做法器,帶上山的確大有用處,千衍就沒有反對。


    陸落這一車子玉,都是當年洪老先生送給她的。


    她一塊也沒動過。


    她聽聞師父的八坨山風水好,她想帶過去潤養三年。


    上路之後,陸落情緒低落。


    她臨走的時候,她母親叮囑了幾句就開始抹眼淚,陸落從未離開過母親,母親舍不得。


    “才三年嘛,我又不是不回來。”陸落說。


    聞氏含淚點頭:“跟著你師父好好學藝,不可貪玩,惹你師父生氣。”


    陸落道是。


    而碧雲和倚竹哭得最甚,特別是倚竹,嚎啕大哭像個孩子,讓陸落心裏發酸。


    “姑娘,你不走!”倚竹大哭著說,拉著陸落的袖子不肯鬆開。


    陸落愣是被她帶著流下了眼淚。


    他們師徒的馬車離開湖州府大約兩個時辰,一輛官船停靠了湖州碼頭。


    高大的將軍從船頭跳下了岸,奪過一匹馬,一個利落的翻身,他騎馬直奔湖州府城內。


    是顏浧到了。


    ——*——*——


    第四更,求月票,求推薦票。顏將軍不負眾望自己來找虐了,大家說過要怎麽虐來著,再說一遍我有點忘了......(未 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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