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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寫得不錯,看來不隻是讀過水利書籍,應該還有過實地考察。<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tw</strong>”朱永興仔細看過這個考生的試卷,終於下了結論,當然是指後麵的專業論述。


    陳紹愉和張煌言接過試卷,輪流閱看了一遍,臉上都有疑惑的神情。雖然他們不精通水利,但這上麵有些東西卻是與常法不同。


    “十年哪,每年兩三百萬銀子,也不能保證萬一失,這,這未免有些――”朱永興已經定論說好,張煌言卻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


    “這個花費確實很大。”陳紹愉沉吟了一下,說道:“不過呢,若是等上幾年,滅了韃虜,國家也恢複過來,財政也不是拿不出這筆錢。”


    “我朝有多少年未修水利了?”朱永興搖頭歎息,“積重難返哪!管它十年二十年,這是造福萬民,利在千秋的大事,能幹好,花費再多,朕也不吝嗇。嗯,朕還有很多疑問,那個考生呢,叫來讓朕看看。”


    “萬歲,在這裏召見考生,有些不妥吧?”張煌言諫議道:“不如擇日,改在別的地方。”


    朱永興想了想,笑道:“朕還是忍不住。旁邊可以僻靜屋子,不讓太多人看見,應大礙。”


    張煌言苦笑,看了陳紹愉一眼,兩人奈地點頭,出去安排。《


    明朝自萬曆中興時,張居正起用潘季馴治河之後,便少有修水利之舉。忽略水利設施建設,對農業竭澤而漁,濫墾濫伐,以致於西北華北中原地區嚴重的植被破壞和生態災難。(..tw無彈窗廣告)陝西、甘肅和山西在明朝中後期都出現了比較嚴重的荒漠化態勢,山西北部是田鼠泛濫,直接導致了後來天啟、崇禎年間泛濫全國的特大鼠疫。


    為什麽不修水利呢?主要原因是財政不敷。文官和宦官兩大集團的爭鬥。現在呢,第一個困難還在,但不會持續太長的時間;第二個問題則已不複存在。而朱永興如此看重水利,從另一方麵也顯示了他的信心。


    水利工程論在哪個年代都絕對是國家重點投入的項目,需要大筆的金錢和眾多的勞力。而且,萬一花錢太多。動搖了國家根本,問題可就嚴重了(隋煬帝的京杭大運河就是例子,所以這件事情和修書一樣,不是強國盛世你幾乎是幹不成的。


    康小三都能在平定“三藩之亂”後營造個什麽“盛世”,難道我還比他差嗎?朱永興的自信告訴他,他隻會比康小三強,盛世來得也會早,實至名歸。


    …………


    當陳潢不明所以,被考場官員引至一個小屋時。朱永興正坐在那裏等他,並且假報是將要被朝廷委任的河道官員,見其試卷,頗感興趣,要詢問一些治河的問題。


    這樣一來,陳潢便不是特別緊張了。而且河道官員與其專業相通,談起話來也方便。


    說到陳潢,今年已經是二十七歲的年紀。自幼不喜八股文章,卻攻讀農田水利書籍。還到寧夏、河套等地沿黃河實地考察,精研治理黃河之學。也正是這樣的愛好成全了他,否則,按他的年紀,又是讀書人,很大的可能便是被家裏人逼著去應仕滿清了。


    從舉止和言談來看。陳潢是個豁達爽的人,也就是不象旁的讀書人那麽謹慎,那麽唯唯喏喏。而且,很他便開始暢所欲言,這自然是因為朱永興的鼓勵和引導。


    “河務艱難。任重事繁,積重難返,絕非一時之功。若萬歲委一信任官員,實心辦事,不懼憂讒,則事可為。”陳潢喝著茶,苦笑了一下,說道:“若是瞻前顧後,畏懼彷徨之輩,則治河難矣。”


    “河道長久失治,自然不可急功近利,也必然要有人奮起承擔。這些,朝廷已經想到了。嗯,看你試卷說是需十年之功,能不能縮短時間呢?”朱永興明白陳潢的意思,長久的工作需要穩定的領導,隻有皇帝信任,才能不換頻繁,不能說今年委任了,一聽說哪裏又決堤了,便撤之換人。


    陳潢認真想了想,說道:“若是資金足額,人力足夠,或七年可成。”


    朱永興點了點頭,說道:“看你試卷上所言,有很多不同於治河舊法之處,能不能解釋一下。”


    “其實也不盡是小民自創,我朝潘季馴已有論述。”陳潢接過他的專業試卷,看到上麵有圈有點,便一一解釋道:“黃河之所以泛濫,是因為河道逐年升高,形成了岸上河,於是河堤也越來越高,稍有不慎一旦決堤,後果就會極其嚴重。而築堤束水,以水衝沙呢,是把河堤加固加高,把河道變窄,水勢則一定增強,流速加,不但沙不至沉落,舊沙也能卷帶入海。河床必然越來越深,河道也一定愈來愈低,就不會有決堤之患……”


    “那這種方法可有過實踐?效果如何?”朱永興覺得原理好象是通的,但還有顧慮。


    “自然有成功經驗,萬曆年間潘季馴四次治河,曆時近十年。”陳潢充滿欽佩地說道:“潘公首任河官初識水性,二任河官則已深知堤防的重要性,三任總理河道時,形成了‘以河治河,以水攻沙’的思想並付諸實踐,四任河官時,潘公即形成了他的治河理論。經潘公治理,黃、兩河歸正,沙刷水深,海口大辟。”


    這樣就放心多了。朱永興暗自長出了一口氣,理論固然抓眼球,可治河這種大事,要拿來做實驗,就未免太兒戲了。


    “若要治河,一是學術精,慮事周,洞悉水患之根源。”陳潢意猶未盡,繼續說道:“若是治河官員有心術,隻知清沙排淤,每年耗費千萬人力,百萬黃金,可河床年年淤沙,越集越多,竟然鬧到乘高四潰,不複歸河的局麵,等汛期一到,便立刻化為烏有。”


    朱永興點頭稱是,要治根本,便要全麵規劃,立足長遠,年年隻是對付,縱然僥幸不潰堤決口,但禍患卻在積累,終有一日要大爆發。


    “先生所言精僻。”朱永興不吝讚賞,笑道:“隻是這堤壩上不種樹,隻植灌木雜草,未免太絕對了。少種樹,多植草,是不是好呢?”


    “學生實地考察過,種草比種樹好。”陳潢堅持著自己的見解,“樹根雖然有固堤的效果,但秋汛來時多有風雨,堤土鬆軟,樹幹一搖,大堤便容易裂縫決口。”


    人家實地考察過,怎麽也比自己想得切合實際吧!朱永興赧然一笑,沉吟著說道:“陳潢,若是萬歲委你以治河重任,你可有信心根治河患?”


    …………未完待續……)r12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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