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鬱夫人來了,朱瓚撒腳就跑了。


    君小姐則洗漱更衣,又吃了一碗熱粥,整個人都精神了很多,又估摸著一家三口重聚該說的話說的差不多了,這才起身往成國公的所在來。


    剛到門口就聽到鬱夫人的笑聲。


    “怎麽會,我去見清河伯可沒有打算要賣了你給人家當女婿。”她說道,“再說,你的身價還抵不過人家要的彩禮呢。”


    “所以娘你十萬兩就把我賣了。”朱瓚的不滿的聲音隨之而起,“娘你真是就想著占便宜,那女人的便宜哪裏那麽好沾。”


    “怎麽說話呢?沒規矩!”鬱夫人的聲音立刻喝道,同時響起朱瓚的呼痛聲。


    “有話你好好說話,別打孩子。”成國公溫和的聲音說道。


    “他都多大了還孩子。”鬱夫人說道,“你不要總是慣著他。”


    這可真是嚴母慈父。


    站在門口的君小姐神情有些古怪,門口守著的親兵們倒是一副司空見慣的神情,還對君小姐點點頭。


    他們沒有稟告也沒有阻攔,對君小姐完全是朱瓚一般的待遇。


    成國公沒有把她外待,她卻不能真不把自己當外人。


    君小姐在門口停下腳,示意守衛通稟之後才走進去。


    “君小姐。”


    看著走進來的君小姐,鬱夫人一句話不說,直接就上前施禮。


    君小姐忙伸手攙扶。


    看到她用一隻手虛扶,身子也幾乎是沒有彎曲,朱瓚挑了挑眉。


    這姿態夠高的啊,完全是以上對下的客氣。


    鬱夫人並沒有在意這些,拉住君小姐的手,有很多話要說,比如問她怎麽不說一聲就做了這麽大的決定,比如訓斥她怎麽可以做這麽危險的事,比如千恩萬謝她救了國公爺,最終在這女子的笑容裏化成一句。


    “君小姐,你真是個好姑娘。”她拍了拍君小姐的手,誠懇說道,“我無以為報了。”


    “鬱夫人不用這麽客氣。”君小姐含笑說道,反手拍了拍她的手,“給錢就可以。”


    鬱夫人哈哈笑了。


    “君小姐啊。”她又歎氣,“你做的事多少錢才能抵報啊。”


    說罷看了眼朱瓚。


    君小姐下意識的隨著她的視線看去。


    在一旁正撇嘴的朱瓚頓時汗毛倒豎。


    “哎哎娘,你可不能這麽說。”他忙說道,“你這是要賴賬啊。”


    鬱夫人瞪了他一眼。


    “我賴什麽帳。”她說道。


    朱瓚笑了。


    “娘,你還是不了解君小姐,君小姐可是個生意人,在京城那是隻認錢不認人情的。”他說道,“你這樣誇她,不說給錢的事,太沒誠意了。”


    “放…”鬱夫人開口。


    話沒出口,一旁的成國公輕咳一聲,一麵伸手做請。


    “君小姐請坐下說話。”他說道,打斷了鬱夫人的話。


    鬱夫人也收了話,笑著拉著她坐下。


    君小姐依言。


    “君小姐做的事,非同小可。”鬱夫人接著說道,“人情是人情,生意是生意,該謝的謝,該給的錢也要給。”


    她看向成國公。


    “玉郎,先把十萬兩銀子付了。”


    成國公含笑點點頭。


    “已經準備好了。”他看著君小姐,“今日君小姐就可以拿到。”


    君小姐笑著點頭,沒有推辭也沒有說什麽。


    朱瓚鬆口氣,又有些迫不及待。


    “娘,娘,該說救爹的錢了。”他催促道。


    鬱夫人瞪了他一眼。


    “怎麽那麽多話。”她低聲嗬斥道,“一邊去。”


    朱瓚麵色微紅看了眼君小姐,果然見君小姐看著他一笑。


    “娘。”他有些不滿的喊了聲,但還是挪到了成國公身邊。


    鬱夫人對君小姐一笑。


    “二….”她說道。


    朱瓚在一旁重重的咳嗽一聲。


    “咳什麽咳。”鬱夫人立刻說道,“君小姐早知道你叫二小了,這名字怎麽了?哪裏丟人了?人不丟人就行了,計較什麽名字,越大越婆婆媽媽。”


    朱瓚抬手扶額掩住臉。


    成國公也笑了,對君小姐點點頭,神情並沒有半點的無奈或者不安,坦然又溫和。


    跟父親真像,怪不得父親和他談得來。


    君小姐對成國公也含笑點點頭。


    “君小姐,你見笑了。”鬱夫人轉過頭對君小姐說道,“你跟瓚兒也認得,他什麽樣的人想必你也知道,什麽都好,就是話多,也不知道跟誰學的。”


    應該不是跟成國公學的吧,君小姐再次抿嘴一笑。


    “還好吧。”她說道。


    話音落就見朱瓚衝她瞪眼。


    什麽叫還好吧?她誰啊,跟他很熟嗎?裝出這種很熟的樣子想幹什麽?


    君小姐抿嘴笑沒有理會他。


    “這些小事就不說了,大家這麽熟,就幹脆點。”鬱夫人說道,“我知道君小姐去易州,花費巨資,救回的人命就算是金山銀山也不可計數,但既然有付出就有得到,總要有個數額的,請君小姐開價。”


    君小姐笑著點點頭,認真想了想。


    “那就三十萬兩吧。”她說道,“主要是我這邊的人有傷亡者,要保證他們的親人有所養,雖然我也能養,但這是他們該得的。”


    鬱夫人毫不猶豫的答應了,正如她所說,事到如今錢隻是一個數額,她自然不會僅以錢了結。


    “這些錢我會盡管籌集給君小姐。”成國公說道。


    朱瓚在一旁再次忍不住開口。


    “娘這件事說完了,我們接著商議我們一家進京的事吧。”他說道。


    在一家二字上加重語氣,看了君小姐一眼。


    她這個外人應該明白該回避了吧?


    鬱夫人神情凝重。


    “我不讚成現在去京城。”她說道,“風頭浪尖的,還是借著養病避一避的好。”


    朱瓚看了眼君小姐。


    她似乎沒聽到他們的話,端起茶杯喝茶。


    “娘,我覺得正因為是風頭浪尖,才要回去。”他肅容說道,“福禍自來相依,趁著風頭浪尖爹也可以更上青雲,有問題不解決,它總是存在的,躲以及避讓並沒有什麽用。”


    昨天他還不是這樣認為呢,一晚上就改變心意了?君小姐端著茶杯看了他一眼,男人真是善變。


    鬱夫人沉吟一刻。


    “那你們父子都決定要去京城?”她問道。


    朱瓚肅容點頭,成國公含笑點頭。


    “我想去看看。”他說道。


    鬱夫人一笑。


    “那當然咱們一家三口都去。”她說道,“沒什麽好商量的。”


    朱瓚露出笑。


    有女聲輕咳一聲。


    “夫人說錯了。”


    錯了?


    三人的視線都看向君小姐。


    君小姐端著茶杯。


    “不是一家三口。”她說道,微微一笑,“是一家四口啊。”


    一家四口?


    鬱夫人和成國公一怔,旋即明白,朱瓚頓時大怒。


    就知道這女人沒這麽容易說話,三十萬兩哪裏能讓她滿意,果然還是在覬覦他!


    “你…”他瞪眼就要喊。


    “你閉嘴。”


    一個女聲一個男聲,一個沉聲一個溫聲,說的是同樣的話。


    朱瓚的聲音戛然而止,漲紅臉看看鬱夫人又看看成國公。


    “爹,娘..”他委屈的喊道。


    “聽君小姐說話。”成國公對他溫和的點點頭說道。


    “你不要插嘴。”鬱夫人皺眉瞪他一眼,又含笑看向君小姐,“君小姐你說。”


    聽她說,這女人連土匪都能說成良民強兵,朱瓚瞪眼,聽她說,那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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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周五了,七天有多長,這一次體會到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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