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回。


    永川王王妃散播流言,聲稱說王爺是被他殺而死,如此一來,就算是否定了聖裁的定性。


    這可是公開與皇帝唱反調呀!


    嗯~~~


    齊譽突然想起,就在前兩天時,永川王府不是意外失火了嗎?


    王妃她有沒有被燒死呢?


    咳咳!


    還是別操心那些事了,先管好自己的吧。


    方才孟既明說了,永川王在臨死之前曾在凶手身上扯下來一個物件,並說和自己有關,那東西又是什麽?


    麵對疑問,孟既明直接回道:“是半幅畫,”


    “什麽畫?”


    “據永川王妃說,是半幅用彩繪畫出來的《蟋蟀圖》,圖上沒有落款。”


    蟋蟀圖?


    感覺有點熟悉啊!


    突然間,齊譽腦海中一閃。


    想起來了!


    自己曾經不就畫過這麽一幅沒有落款的圖嗎?而畫的賣主,正是那位年輕的公子——李良吉!


    莫非……他說的就是此圖?


    孟既明似乎猜到了齊譽的所想,直接點了點頭,表示肯定。


    啊,真是我呀!


    若是這樣的話,那豈不是說,殺死王爺的凶手很有可能就是那位李公子?


    另外還有,永川王妃故意放出這麽一條消息,其目的又是什麽呢?


    是想給永川王翻案?還是其他?


    猜不出來……


    靜了片刻,孟既明才壓低了聲音,道:“總之,你知道永川王妃她人有問題就行了。她的此舉,直接引起了吾皇的不悅,所以——王府就著火了。”


    皇上生氣了?


    感覺有點亂,先捋一捋。


    假設,永川王就是李良吉所殺,而王妃在了解到了真實情況後也放出了風聲,然後皇帝聽說了,他對此不滿而動了殺機。


    那麽問題來了。


    這個李良吉和皇帝又是什麽關係呢?


    他就值得今上如此重視?


    對此,孟既明也表示不知。


    齊譽很遺憾地歎了一聲,道:“兄長為什麽會來到永川府呢?”


    孟既明道:“我是奉了皇上的密旨,協助刑部來這裏一同查案的。”


    刑部?


    不對呀,所來的一行不是禮部的人嗎?


    哦……他說的是密旨!


    明白了!


    孟既明嗬嗬一笑,道:“是這樣的。明麵上,皇上讓禮部的人以褒獎文教的名義來到永川,用以掩人耳目。而在暗地裏,卻讓刑部和我們大理


    寺的人來此暗查,愚兄此行的任務比較簡單,就是調查一些卷宗。”


    “那王府失火……?”


    “估計是,廠衛下的手。”


    廠衛,是隻聽命於皇帝一人的部門。


    用後世的話來說,他們屬於是特務和殺手的綜合體。


    從這個層麵上來看,焚燒王府應該就是皇帝親自下的命令。


    嗬嗬,難怪庾海在救火時顯得那麽磨嘰,想來他是早就看出了什麽端倪,所以才出工不出力的。


    不過,這裏麵還有個疑問。


    皇帝乃是九五之尊,他若想抄誰的家,下一道聖旨不就完了嗎?何必要偷偷做動作呢?


    嗯……


    唯一的解釋就是,對於這件事,皇上並不想知道人太多,所以才會選擇在暗裏處置。


    齊譽拉回了思緒,又道:“永川王涉嫌謀逆,之前沒有公開,估計是皇上還念在手足之情的份上,才決定不予追究而囫圇定案的。沒想到,王妃不僅沒有收斂,反而挑釁聖意,嗬嗬,她死得可是一點都不冤呀!”


    “你錯了,她並沒有死!”


    “沒死?”


    “嗯!”孟既明呷了口茶,說道:“刑部的人在打掃永川王府的廢墟時,沒有發現一具屍體,也就是說,王府的人在大火中都幸存了下來。後經查驗,在王府的最深處,居然還藏著一條直通城外的暗道,想必……他們都是從那裏逃走的吧。”


    暗道?


    王妃她……居然還留了不為人知的後手?


    她到底想幹什麽?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個女人絕不簡單,居然連身在暗處觀察的孟嵐山都給騙過了。


    驀地,齊譽的心中突然閃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這個王妃,很有可能會是條大魚!


    ……


    孟既明一歎,道:“我所擔心的是,王妃很有可能帶走了那半幅《蟋蟀圖》,繼而對你帶來一些不利。不過,你也不用過於擔心,我早已想好了對策也作出了安排,賢弟你隻要略加注意,便可確保無虞。”


    齊譽忙拱拱手,道:“還請兄長賜教。”


    “……”


    孟既明點點頭,娓娓道來,說出了自己的安排和計劃。


    總得來說,他的想法和目的就是不讓任何人知道那幅《蟋蟀圖》是齊譽所畫。


    若從方法上說,他是想把這桶水給攪渾了,以混淆視聽。


    世人都知道,彩繪畫的開山鼻祖乃是奇人興言先生,以永川王妃的人脈,要想打聽出興言先生究竟是誰,並不是很難的事。


    鑒於此,孟既明想出了


    製造假象的方法。


    方法是這樣的:先尋上一些修習彩繪畫的學子,讓他們繪製出大量的《蟋蟀圖》,待圖成之後,再將它們全部湧入到坊肆之間,如此一來,這種類型的圖就泛濫了。


    麵對如此眾多的雷同作品,還有誰還會懷疑到興言先生身上來?再說了,王妃手裏的那半幅圖,既沒有落款,也不含半點文字,鬼知道是誰畫的?


    況且,現在修習彩繪畫的人又那麽多,她總不能一個一個去問吧?


    所以,隻要齊譽不主動承認,任誰都不會知道實情。


    不得不說,這確實是一條妙計。


    “多謝兄長暗中相助!”齊譽真心感激,很誠懇地施了一禮。


    “賢弟不必客氣,你有過大恩於我,我做得這些,就權當是還了你的一些人情吧。”


    “……”


    在說完了正事之後,孟既明就起身告辭了。


    齊譽再三挽留,說是吃了晚飯再走,不過,還是被孟既明以公務在身為由婉拒了。


    想想也是,他現在正在查案,確實不適合在此久留。


    送走了孟既明之後,齊譽就獨坐在書房裏發呆。


    之前時,自己還想著畫幾幅畫來賣錢,以補貼家用,現在看來是行不通了。


    弄不好就會惹來麻煩的。


    自己現在也是有家有口的人了,萬事都要求穩,盡量地避開那些危險事。


    可是,如果不畫畫的話,自己還能做些什麽呢?


    如果沒有收入進賬,豈不是要坐吃山空?


    錢呐~~


    吃晚飯時,齊譽是一點胃口都沒有,連最喜愛吃的一品狀元雞都沒夾上幾塊。


    “相公,你這是怎麽了?”柳荃見他皺眉,問道。


    “唉,或許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之內,我都不能再執畫筆了。可是,除了畫畫之外,我還能做些什麽呢?咱家裏總不能隻有節流卻無開元吧?”


    原來是這事!


    柳荃勸解道:“多大點事!看把你給愁的!俗話說,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既然不能強求那反不如順其自然,車到山前必有路。”


    “嗯……”


    “與其胡思亂想,你還不如靜下心來好好讀書,來為下一科的會試做好準備。相公,難道你就不想再繼續往上考了嗎?”


    “當然要考!”


    是呀!是呀!


    我現在的主業可是科舉,並不是畫畫掙錢!


    柳荃的這句話還是很有醍醐灌頂效果的,直讓齊譽從糾結中立即清醒了過來。


    “哈哈,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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