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何太疾,如白駒過隙。


    悠閑的時間一晃而過,轉眼間就到了新開年的夏末了。


    在這半年之中,齊譽的周圍發生了許多的小故事。


    先說家裏的事。


    總體上來說,小日子過得還是平順、也很和諧。


    周氏的身體一直很好,老寒腿的毛病也沒再犯,她每日裏除了在院子裏澆灌她種的葫蘆秧子之外,就是帶著小孫子四處去遛彎了。


    小齊霄也是茁壯地成長著,他已經學會爬樹上去捅馬蜂窩了,調皮的很。後來,齊譽隻得給他買了一個會說話的八哥鳥,這才把他從樹上給薅下來。


    小彤依舊是每天讀著私塾,學問日益地也有所漸長,唯一令人煩心的是,她老是欺負同窗同學,那幾個挨了揍的男同窗的家長們不顧先生的勸阻,直接找到了家裏來,惹得柳荃又來了幾次相夫教女。


    無大事。


    要說這家裏頭有什麽明顯的變化,那就要屬女主人柳荃了。


    首先,隨著她在京城內的不斷熟悉與走動,已經慢慢適應了自己的官夫人身份,比如,什麽場合穿什麽樣的衣裳,什麽性質的交際隨什麽樣的禮,這些,都是需要學習的。


    在命婦的圈子裏,她們盡皆認為,齊家夫人柳氏是個明白人,也是個很敞亮的人。


    不過,她們同時也認為,柳荃是個苦命的人。


    這苦從何來?


    因為,她由於早年時早產所傷,以後定然是無所出了,也就是說,齊家的香火不可能再旺,家裏也隻有齊霄一個獨苗了。


    這則消息是從太醫院裏傳出來的,絕對是不會有錯的。


    於是,就有些好心人找上門來了,說是要著幫柳荃排憂解難。


    都是些什麽人呢?


    媒婆!


    結果卻是,惱羞成怒的齊大郎惡狠狠地數落了一頓,最後,眾媒婆不得不在他包公臉地怒視下悻悻而去了。


    周氏避開媳婦,對齊譽做起了思想工作,可兒子就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任她如何開導,就是拒不納妾!


    惋惜歸惋惜,周氏最後還是遵從了兒子的意見,此事沒有再提。


    此外,還有一些好事發生。


    比如說,齊譽的《劍去》完本了,所得的稿費也相當不菲,不僅還清了房宅的欠款,還另有結餘。


    就此,齊譽也算是徹底的擺脫了房奴之身。


    而後,他還趁熱打鐵開寫了另一部,名叫《風中悍刀行》,目前還在發行之中。不過,這一本的銷量比之以前就顯得有些遜色了。


    這並不是說他寫得不好,而是競爭對手變多了。


    《劍去》的成功就如同是一場普降的甘霖,孕育出了新的文學表現形式,而仙俠風的作者們也如雨後春筍一樣,一夜之間就冒出來了許多。


    對此,齊譽絲毫沒有感覺意外,想當初自己在畫彩繪畫時,不就是遇到了這樣的情況嘛?


    相比家裏的微風吹漣漪,官場上就顯得是波濤滾滾來了,不過,這些卻和齊譽無關。


    先從大了說。


    自開年時開始,皇帝給人的感覺就越來越像個真正的帝王了,而且還是很有個性的那種。


    他處事變得果斷了,也開始學著在朝堂上和大臣們互掐了,底氣足了。


    是的,他現在已經站穩了腳跟,羽翼頗豐,再也不似剛登基時那樣的一味謙讓了。


    皇帝變了,變成熟了!


    大臣們顯得有些不適應。


    就比如在正旦大朝會上他的那一席慷慨陳詞,剛開始時,大臣們還都沒繞過彎來,現在卻是想明白了。


    他自與秦皇漢武相比,這難道還不夠說明問題的嗎?


    皇帝是一個有著極高政治追求的人。


    可憐這些大臣們,在解讀了半年之後,才回過味來,同時,他們也明白了一個道理,誰阻礙了皇帝的前進的步伐,就會被清理掉。


    這才是皇帝真正的用意。


    此外,今上還是個很有意思的人。


    嗬嗬,為什麽這麽說呢?


    因為,皇帝有些很滑稽的嗜好。


    比如說,他很喜歡將自己作的字畫賞賜給大臣們,還常以此為樂。


    還別說,他畫得還真不賴,尤工於畫山水、人物、花鳥、草蟲等,據說,他最為擅長的要屬畫猴子,不過沒人親眼見過,所以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皇帝除了雅尚翰墨之外,還很喜歡玩,這裏的玩可就有些意思了:鬥雞、鬥鵪鶉、尤喜鬥蟋蟀。


    也正因為此,他被京城的百姓們親切地稱為是‘促織天子’。


    鬥蛐蛐?畫畫?


    這讓齊譽想起了他還在為太子時表現出的個人嗜好,為此,自己還給他畫了那副《蟋蟀圖》,如今來看,那時的他,也並不是刻意裝出來的,而是真心喜歡這些。


    言歸正傳。


    齊譽目前還在行太仆寺內任職,職位上也沒有什麽變化,和以前同。


    不過,在經曆過了這半年多的官場浮沉之後,他也初步建立了自己的小人脈,比如,之前時就有些淵源的楊恭林,宇文宏元等人,他們也都在觀望過後全都主動地找上了門來,趁機建立了友好關係。


    對此,齊譽是很樂意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單打獨鬥隻有死路一條,報團取暖才是正解。


    有人拉攏齊譽,也有針對他的人。


    比如說兵部尚書張程東,以及翰林院侍講吳晚榮,這兩人就不太待見他,平日裏也沒說他什麽好聽的話。


    唉,這些疙瘩看來真得是解不開了。


    對此,趙明玉勸齊譽要看開一點,官場上就不存在絕對的老好人,有人捧你,也會有人罵你。這就好比你寫一樣,有人喜歡看,也有人不喜歡,兩者都是一樣的道理。


    嗯,想想也是。


    在認識的人之中,變化最大的要當屬殷俊了。


    不出意外,他順利地‘嫁’給了鍾首輔的女兒,地位上也是一躍而上,成為了官場上的新貴。


    老首輔出手很闊綽,直接給他置辦了一處很體麵的宅院,以為嫁妝。


    而殷家的那一樁懸在那裏的案子,也在鍾老的運作之下,以證據不足而不了了之。


    殷俊婚禮時,齊譽也攜禮去了,席間,他還見到了一個很想見的人,那就是他妹妹殷桃。


    是的,就是柳錦程心心念念惦記的那一位。


    她確實非常貌美,幾乎就是女裝版的殷俊,可就是她的脾氣不太好,似乎心氣還挺高的。


    那時,齊譽正式提了提這樁婚事,可結果呢,那殷桃當場拒絕,她笑了笑,還對齊譽答道:她想找個比她哥要強的人。


    這什麽意思?


    是在婉拒嗎?


    估計是了。


    此事作罷!


    繼續說殷俊,他自打成親之後,仕途上也開始飛躍了,半年時間不到,他就從原來的都察院正八品照磨晉升到了正六品經曆。


    此外,據說鍾老還挪掉了那位都察院的右僉都禦史,給自己的女婿騰出位置。


    除此以上所說的這些事情,還有一件大事一直未果。


    是的,是未果。


    那就是前年時的那樁大案,即,大批太醫被捕入獄的事,可是,這件案子直到現在還沒公布出個結論。


    是的,有傳言說,這案子和先帝之死有關。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是屬於是重案了。


    朝廷確實是挺重視的,安排了三司會審,可是,至今未果。


    三司,即:刑部、大理寺、及都察院。


    於是,這就成了一個謎,而且還是一個禁止討論的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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