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忽被扣響,應該是有消息回報了。


    黃飛上前去搭了暗語,在確認了來人是自己人後,才放心地打開了房門。


    那內衛才一進門便向齊、黃二人施禮,而後稟道:“啟稟齊大人、黃大人,屬下在巨野澤一帶探查發現,那裏存在一些異常的情況。”


    巨野澤,乃是當地的一處很有名的大湖,據說,那一帶有山有水,風景非常秀麗,常被遊覽者稱讚不已。


    說它存在異常,這又是怎麽回事?


    齊譽掩著困惑,道:“你繼續說!”


    “是!”


    隨後,內衛便把獲悉到的消息一一道來……


    據悉:在巨野澤內,有一艘由當地富商建造的奢華畫舫,平日裏,它被用來遊山玩水或者消遣尋樂,然而在半個月之前,此舫忽被一位出手闊綽的外來富家女人以重金給賃下來了。據相關目擊者描述,那個女人的長相很像是川王妃。


    這艘畫舫被賃出去以後,並沒有消遣的泛於江湖,或者是琴簫為樂,而是死氣沉沉地停泊於湖的最中心處,從不登岸。


    在這期間,也有一些所謂的往來客人,但他們都是先乘小舟入湖,然後再轉登到舫上,詭異的很。


    更讓人驚訝的是,這些客人並不是什麽風流雅士,而是一些模樣粗獷的東虜人。


    在稟告完畢後,那內衛就束手而立地站在一旁,等候著指令。


    齊譽卻是不言,蹙著眉頭陷入了深思。


    這個富家女人會是川王妃嗎?


    還有這些個東虜人,他們不在關外好好放羊,跑到齊魯之地來做什麽?


    東虜大部落,是一股很容易被人忽視的勢力。


    就目前來說,北方勢力存在兩大一小。


    那,誰大誰小呢?


    形象一點來說,大的就是韃靼和瓦剌,這倆冤家屬於是老牌大哥,而且還不太老實,經常時不時地出來刷刷存在感,對著大奉皇帝秀秀肌肉。


    小的那一方自然就是東虜了,他們的小日子有點憋屈,時不時地被兩位大哥按在地上摩擦一番,也因此,他們更樂意交好大奉以對抗二強。


    在印象裏,東虜處世還是比較低調的,但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似乎也學著人家出來走兩步了。


    想到此,齊譽不由得輕輕一歎,道:“小朋友不聽話,該被打打屁股了!”


    呃……


    黃飛聽得一臉茫然,顯然是不解其意。


    齊譽回過神來,也不解釋,而是轉了話題道:“眼下有兩件事情急需要做……”


    “大人請說!”


    “嗯……”


    首先,是先要確定出那畫舫上女人的真實身份,也就是,她到底是不是川王妃本人。


    其次就是,若她真是川王妃的話,還要想個什麽辦法抓捕到她!


    對此,黃飛建議道:“那不如,咱們去現場勘察一番,然後依據實況再做決斷。”


    齊譽嗯了一聲,點頭道:“那好,今天晚上咱們就夜探巨野澤,立即出發!”


    “是!”


    ……


    今天晚上是個烏雲滾滾的大陰天,夜色漆黑,北風幽咽,讓人感覺有些顫栗。


    趁著夜幕,齊譽和黃飛快馬加鞭,尾隨著內衛前行,最後來到了巨野澤之畔。


    看哪!


    在蒼茫的大湖上,寒風聚集著鉛雲,在鉛雲和大湖之間,遊弋著一艘奢華大氣的畫舫,它燈火通明,就仿若是這暗夜中的一長明燈,煞是惹眼。


    它,就是今天晚上的唯一目標。


    不知不覺間,氣氛變得有些緊張起來。


    齊譽思量了片刻,說道:“黃兄,咱們的行動分為是兩步來走!”


    黃飛微微躬身,應道:“好,請大人吩咐。”


    “嗯……”


    對於齊譽來說,這是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調兵遣將,雖然手下隻有不到一百人,但也是一種能力上的考驗。


    他顯得有些緊張,連說話的聲音都有點輕顫了,若不是有這夜幕掩著,別人都可以看到他額頭處滲出的汗水。


    不過,在過了十多息時間之後,他就變得鎮定下來,開始了屬於他自己的博弈執黑。


    “黃兄,把放出去的暗衛全都集結到這裏待命,隨時聽候我的調遣。此外,還要多準備一些箭矢等物,以備不時之需。”


    “是!”


    “接下來,咱們就要探一探這舫上的虛實了。”


    探,是必須的,可是,要怎麽個探法呢?


    黃飛認為,可以派人潛水過去,然後伺機登舫,對上麵所有的閣間進行一一細查,以知明細。


    這個方法可行,卻存在著一個不穩定的因素,那就是很容易打草驚蛇。


    要知道,川王妃可是一個警惕性很強的人,一旦不小心,就會落得個雞飛蛋打的結果。


    鑒於這方麵的考量,齊譽就否決掉了這個方法。


    除了此法之外,還有沒有其他?


    黃飛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無良策。


    真得沒有了?


    確實沒有了!


    無妨無妨,我齊大人有!


    “嗬嗬,你且看這個!”


    “什麽?”


    齊譽一笑,從懷中掏出來一物,細看之下,卻發現是在寧陽縣時截獲到的那個小布囊。


    黃飛一臉不解:“屬下不太明白,還請大人賜教!”


    齊譽故意賣了個關子,然後指著布囊問道:“黃兄,你可有什麽辦法,將這囊中的三粒米送到那艘畫舫上去?”


    黃飛想了想,回道:“這有什麽難的?隻需要把信鴿稍加訓導,它就可以很聽話地飛臨過去。”


    “你確定?”


    “確定!”


    不得不說,內衛的手段就是多!


    不過,黃飛還是沒能弄明白這三粒米到底有何妙用。


    齊譽見他困惑,便解釋說:“黃兄,你試想一下,如果川王妃在這舫上,她在解讀出米粒上的信息之後,一定就會有所反應的。別的不說,她最起碼也得回一封信。”


    “嗯……”


    “如果說,舫上沒有她人,那就不會有什麽特別的反應了。咱們就這樣靜觀其變,看她的反應為何,以此,就不難做出推斷了!”一頓,齊譽又補充道:“這個方法比較隱蔽,也不會打草驚蛇,比派人潛水登舫要穩妥多了。”


    確實,此法甚妙!


    黃飛嘴上沒說什麽,但心裏卻泛起了波瀾:齊大人果然是個很有智慧的人啊!


    他感覺,自己對於齊譽的認識又加深了幾分。


    ……


    隨後,黃飛便依計而行,作出了相關的部署。


    而被派出去的信鴿,也盞茶工夫就打了個來回。


    是的,川王妃真的有反應了!


    因為,她回了一封所謂的‘信’!


    那是一張隻有指甲大小的一片小紙,而上麵也隻有一個用小楷寫下的字:善!


    意思就是,她同意了。


    現在終於可以確定,川王妃就在這艘畫舫之上!


    接下來,就是怎麽實施抓捕的問題了!


    黃飛建議說,可以使用最為簡單的大包圍的策略,就是直接派一群小舟劃去,然後將那艘畫舫團團圍住,強製登舫後將她拿獲。


    這個方法確實可行,就是存在著一些風險。


    就這種遠交近攻來說,小舟絕對占不到便宜,萬一對方舫上有弓弩手禦敵,己方一定會損失慘重的。


    那,還有沒有更好的法子?


    黃飛嘴角一笑,又獻出了自己‘陰’謀:“嗬嗬,咱們尋上幾個水性比較好的人,趁著夜色潛水過去,用利器鑿穿他們的船底,得手之後,咱們就在水麵上正麵出擊,實施抓捕。”


    有點高明!


    齊譽聽後並沒有讚許,反而詭異一笑,道:“經你這麽一提醒,我突然想到了一個比你這個還要陰損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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