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遇突發事件,故要抓緊時間。


    齊譽很麻利地洗漱了一番,連早餐顧都不得吃,就直接跑到二堂去了。


    柳荃見丈夫如此勤政,甚感自豪,隻是心中有些不落忍:他昨天晚上那麽操勞,應該多睡一會兒,養精蓄銳才是嘛~~


    卻不知,得到愛情滋潤的齊大郎現在是如沐春風,感覺渾身上下都是使不完的勁,仿若又回到了青春期。


    少傾,於二堂內,返回來的探子向齊大人報告著屯門的戰況。


    大致如下:


    說,府軍與庸王在對峙了個把月之後,忽被一則謠言打破了微妙的平衡,繼而爆發了衝突。


    然而,十倍於敵兵力的府軍,在此戰中並沒有體現出人數上的絕對優勢,五千人馬直接折損了八成,僅剩下了一千來號人。


    不過,庸王與佛郎機國人的聯軍也為此付出了相應代價,其麾下的二十多艘戰艦沉沙過半,另,陣亡兩百餘人。


    可想而知,這場戰爭是何等的慘烈。


    此戰過後,雙方都沒有再發起攻擊,變成了對峙狀態。


    齊譽本以為,府軍人多勢眾,雖然裝備方麵不及對方,但打個勢均力敵應該沒有問題,沒想到,居然反被庸王按在地上摩擦。


    不過,這也能側麵反映出,屯門一帶防禦之強大。


    齊譽回過神來,問道:“對了,你說的那則謠言又是什麽?”


    “回大人,那謠言說,在之前時,庸王曾與燕王和趙王勾結,皇帝也得到了證據,所以才表麵上不說而私下授意廣東府軍進行清繳。”


    這不是謠言,而是事實。


    但是,這件秘事除了內衛以及極少數人之外,知之者甚少啊,怎麽會流傳出來呢?


    莫非,是有人故意而為之?


    有這種可能。


    齊譽按下這事,又問道:“這場戰役是什麽時候開打,又是什麽時候結束的?”


    “五日之前開戰,次日結束。”


    確實很效率,就如同純潔的男女關係一樣,一日見分曉,一探知深淺,僅僅一天彼此就知根知底了。


    不過,這裏麵卻有個信息上的時間差。


    這是幾天之前的事了,並不是現在的實際情況,或者稱之為是過去式。


    咦~~


    不對呀!


    此前不是有個專為自己送信的人嗎?這段時間裏,她就沒傳最新信息過來?


    如果所記不錯的話,關於戰局上的信息,她都是每日有達。


    想到此,齊譽又來到了府衙的承發房,專門詢問此事。


    “齊大人,你說的那人,我有印象。在你離開之後的這段時間內,她所來的書信都在這裏,請你過目。不過,在五天之前,她的來信就突然中止了。”


    “哦?停了?”


    算算時間,是在五天之前?


    難道是受戰局的影響?


    不管怎樣,還是要先看過書信再說。


    於是,齊譽就將這些信箋逐個攤開,並按照時間上的先後順序依次查閱。


    早先時的信,依舊是寥寥幾句,簡明扼要地闡明了實況。但是,最後的那兩封卻是出現了劇變。


    且看。


    六天前的那封信上寫道:我欲散播流言,以擾亂庸王,或許可以激起他的憤怒,以打破平衡,雲雲。


    原來這則流言是她散播出的,這一手操作確實非常高明。


    庸王以為皇帝不知道他在謀逆,而謠言上卻在暗示說,皇帝以為庸王以為他不知道他謀逆的事。如此一來,就不存在什麽偽裝了。


    庸王:弄了大半天,原來是我才是那個掩耳盜鈴的小醜。


    皇帝:其實,從往昔的那幅《歲寒三友》圖中朕就看出,你們就是朝一個壺裏撒尿的人。


    既然已經撕掉了虛偽的麵具,那就沒什麽可顧忌的了。


    誰先下手,誰就能占到主動權。


    於是,庸王便率先吹起了進攻的號角。


    實際上,這種局麵並不是皇帝所想看到的。按照他的想法,神不知鬼不覺地除掉庸王才是最好的,他實在是不想再去刺激宗室那幫人的敏感神經了。


    動不動就拿他們李家人開刀,但凡是個王爺都會覺得精神上遭受了閹割,誰不褲襠發緊?


    繼續說這個書信的事。


    卻見最後一封書信上赫然寫道:我被困於屯門,東躲西藏度日,望君施手相救!


    這……此女被困住了?


    難怪後麵的幾天再無訊息傳來,原來是陷進去了呀。


    可是,她的身份到底是誰呢?


    而答案,就藏在接下來的這幅畫中。


    是的,是一幅畫。


    據送畫的那人介紹說,其實這幅作品很早之前就準備好了,卻一直沒有用上。


    那女子曾經交代,隻有三日見不到她的來信,才可以將此畫送到府衙並交由齊大人,至於這其中內情,他一看畫作,便知分曉。


    很明顯,她這是為自己留下了後路。


    懷著好奇,齊譽緩緩攤開了那幅畫作,大眼一瞥,卻是不禁一驚。


    這幅畫,是《歲寒三友》中的一幅竹圖,落款處寫得是殷俊的名字。


    此畫有過往,有來曆,非親曆之人不知其背後的故事。


    猶記得,在府學就讀時,自己曾與那白麵首對窗溫習,而他,剛好就在這段時間內修習了彩繪畫。


    殷俊在作這幅畫作時,自己剛好親曆。


    確定嗎?


    當然確定,你瞧,畫上的那個‘大’字形的小人多惹眼呢?這種即興發揮的惡搞,外人絕對是模仿不來的。


    能持有這種古怪畫的人,必定是殷俊身邊的親人。因為,像這種被汙染的‘拙作’,是不可能贈給友人收藏的。


    親人……


    驀地,齊譽突然想起了一個人來,誰,殷俊的妹妹殷桃!


    會是她嗎?


    應該錯不了!


    且看,這幅畫上還有殷俊親筆寫的‘贈賢妹’這三個字呢!


    這麽看,此女必是殷桃無疑。


    記得之前時,彭文長曾對自己講過一件事情。說有一位麵容姣好的美女,她操著一副地道的永川府口音過來毛遂自薦,明言欲入齊家為妾,結果,卻是自己給婉拒了。


    彼女是此女嗎?


    綜合分析,還真有這種可能。


    若真是這樣的話,那豈不是說明,這小妮子看上自己了?


    不會吧,記憶裏,她可是個心氣挺高的人。


    這可不是瞎扯。


    記得在殷俊大婚時的那次見麵中,她曾親口對自己說過,她不尋婿則已,若尋,定會找個比她哥更為優秀的人。


    難道說,自己的倜儻程度已經徹底碾壓了殷俊?比他更優秀?


    齊譽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唏噓的胡茬子,又想了想自己被曬黑了臉龐,產生了一些自我懷疑。


    算了,關於自己帥不帥的問題,還是交由娘子去評判吧。


    為能夠確認出此女的真實身份,齊譽又特地去詢問了彭文長。


    結果,得以印證。


    彭老先生在描述完了此女的驚人容貌後,又大有深意地試探道:“齊大人,你故事重提,莫非是改變了主意?”


    齊譽則是搖搖頭,斷然道:“我心依舊,情比金堅,怎麽可能改呢?”


    “那你為何問她?”


    齊譽並沒有作答,而是凜然地吩咐道:“你勿管這些,速傳六房經承來此議事,我有大事作出安排!”


    彭文長聞言一驚,奇道:“大事?咱們瓊州府發展地有條不亂,各縣區的治安也算得上良好,還有什麽大事?”


    “你猜錯了,並不是轄區內的事!”略一頓,齊譽又正色說道:“我想集結部下出征,攻打隔岸的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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