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幾天裏,齊譽家門庭若市,每天都是重複著一件事情——大宴賓客。


    由於來客太多,廚子們忙不過來,管事的周氏隻得另想辦法。


    記得在老家永川府,有一種待客的方法叫做吃流水席,客人們不分先來後到,屁股一坐就開吃,非常地節省食材。


    嗯,就這麽辦了。


    於是,這些個有頭有臉的官員們,隻得放下身段,坐上了吃流水席的板凳。


    他們認為,來齊府的目的並不是為了吃飯,而是圖混個臉熟,所以飯食如何,一點都不重要。


    無意之中,周氏開創了官場上的待客先河——流水席。


    殷俊在聽說了這事後,一股強烈的自豪感油然而生:最起碼,咱還享用了齊譽的四個小菜,這可比吃流水席要有麵子多了……


    皇帝在聽說了之後,立即作評:齊愛卿生活儉樸,不鋪張、不浪費,堪為是官場上的道德楷模。


    什麽?


    陛下喜歡節儉?


    於是,京城內又興起了一股倡導儉樸之風,而喂豬用的粗糧,開始端上了餐桌。


    據說,某些愛表現的官員,還特地穿上了帶補丁的衣衫,整得就跟那江湖上的洪七公似的,就差手拿一隻燒雞了。


    然而,就在大家全都倡導儉樸的時候,周氏和柳荃卻又反方向地奢華了起來。


    嗯,那身全新的二品誥命夫人裝,穿在身上真是太好看了。


    如此好衫,不配點新首飾怎麽行?


    於是,幾個黃燦燦的金疙瘩便掛上了她們的發髻。


    雖然有些頭重腳輕,婆媳倆卻是樂此不疲,一點都不嫌累。


    齊譽看在眼裏,卻不勸誡,任由她倆隨便折騰。


    也就一股新鮮勁,過去之後就正常了。


    大過年的,圖個樂不好?


    善!


    心滿意足過後,柳荃又憧憬著問道:“相公,你若是再往上升,又會是個什麽樣的官?”


    齊譽不假思索地回道:“從理論上來說,從二品再往上升乃是正二品。不過,這僅限於理論方麵,現實當中不太可能。”


    “哦?為什麽?”柳荃被撩


    起了好奇心,不解地問道。


    “哪,相公來給你做個官職知識的小普及,你在聽了之後,基本上就明白了。”


    “嗯……”


    齊譽介紹並解釋道:“正二品的官銜主要有六部尚書,左右都禦史,太子少師,太子少傅,太子少保等。其中,六部尚書以及左右都禦史都是京官,我的條件並不具備。而太子少師、少傅以及少保,乃是國之儲君的三師,我沒入過翰林院,沒有資格教授帝王家,所以,這個條件也不具備。從這幾方麵綜合來看,我不太可能做到正二品的官職。”


    然而,他話音一轉又道:“不過,從一品的總督職位,我倒是有希望能觸碰的到,但是,這也隻是理論上成立而已。”


    柳荃憧憬了一會兒,喜道:“假設,你真做到了一方總督,那豈不是可以為我和娘請封一品階的國夫人了?”


    國夫人之尊,遠在誥命夫人之上,為命婦中的最高榮譽,誰不眼饞?


    除了品階高之外,它還有一個最特別、也是最吸引人的地方。


    那就是,可以有‘姓’。


    具體又是什麽意思呢?


    這麽說吧,無論是敕命婦人,還是誥命夫人,都是以夫為榮並以夫自命。就拿柳荃舉例來說,她的冊封稱謂叫做齊柳氏,並沒有具體的名字存在。


    而國夫人就不一樣了。


    她不僅有名有姓,還正式撇去了夫君的姓氏,其光環不是一般的高。此外,國夫人還有資格擁有自己的牌坊,以名垂青史,天下人皆敬仰。


    好是好,可就是得到呀!


    為什麽呢?


    齊譽解釋道:“國夫人稱謂的獲得,和誥命、敕命有很大不同,她不再是官員的請封而得,而是來自於天子的榮譽冊封。因此,即使我升到了一品大員,也無法為家屬請封此譽。”


    此乃是禮法所限,無法做出更好。


    “這樣呀!”


    “嗯,國夫人的稱謂非常難得,一般都是賜給國家大貢獻的婦人。然而,大多命婦都是縮在家裏相夫教子,又哪來大貢獻可言?所以,自古都是少有人得。”


    是呀,真正的巾幗不讓須眉,天下間又有幾人能夠


    做到?


    似乎,也隻有在夢裏想想了。


    柳荃對於自己可預見的未來,顯得稍稍有些失望,不過,她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放下了糾結。。


    能做到二品誥命,已經算是人中龍鳳了,自己又豈可貪得無厭?


    想到這兒,柳荃又變得開心起來。


    既然開心,那何不趁機得搞點什麽?也好體會一下傳說中的春風得意感。


    春風?


    好主意!


    於是,齊大郎又賣力地耕耘了一大波,上演了一出煞費時間的鋤禾日當午。


    然而,讓他意外的是,今天‘當午’的表現可謂是非常主動,自己居然有種被榨幹的掏空感。


    唉,看來,得喝點某鞭湯補上一補了。


    雲雨完了之後,柳荃便靠在丈夫的懷裏,並嬌聲說道:“相公,你知不知道,今天發生了一件頗為古怪的事。”


    古怪?


    “什麽事?”齊譽放下喝某鞭湯的想法,好奇問道。


    柳荃秀眉微蹙,說道:“戚景之妻方氏,托人給我捎來口信,說,讓咱們齊家歸還她的兒子。你說,她兒子長什麽樣咱都沒有見過,又怎麽可能跑到咱家來呢?而事實上,也確實沒有呀!”


    嗯,這事確實透著一些古怪。


    不過,齊譽卻是一笑而過,說道:“我估計,這極有可能隻是一句調侃的玩笑話,再或者,被那傳信人曲解了意思,所以才會鬧出這樣的誤會。試想,戚景真若是丟了兒子,哪還能安心禦敵?像這種事,他定會寫書信過來詢問,又豈會隻傳口信呢?”


    是哦!


    若是這麽看的話,還真有可能隻是一句玩笑。


    也罷,笑笑了事。


    “對了,還有件事,想和你說上一說。”


    “嗯,娘子請講。”


    “這幾日,家裏來過不少的媒婆,全都是給咱閨女提親的。”見相公的臉色泛起不悅,柳荃又忙道:“不過,對於這些趨炎附勢的鑽營之人,全都被我拒絕掉了。”


    拒的好!


    我老齊家的高枝,哪有那麽容易攀上?


    再說了,汝等配得上俺閨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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