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到了。


    就節氣上來說,這一日乃是夜最短、晝最長的一天。


    天長夜短的結果就是,吃得晚、睡的也晚。


    然而,齊大郎今天卻是稍稍例外,居然早早準備就寢。


    是呀,人家柳荃已經暗示很多次,身為男人,又怎麽能不響應呢?


    既然要響應,那就得付出實際上的行動。


    卻見,齊譽滿臉激動,摩拳擦掌,做出了躍躍欲試的姿態。


    然而,柳荃卻是嬌嗔了一眼,斷然說道:“你可不要胡思亂想,我的意思,就是單純地想讓你早點睡覺,此外別無其他。”


    說罷,她又麵露心疼之色,安慰道:“這兩天,你先是成立了瓊州銀行,後又召開了那個什麽招商引資會,忙得焦頭爛額,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再不好好歇息一番的話,有可能會累出病來的。”


    這~~


    齊譽對於曲解‘早睡’,顯得頗為尷尬,他真是萬萬沒有想到,這所謂的睡覺居然真是睡覺。


    看著妻子婀娜的身段,齊大郎忍不住咽了幾口口水,而後,貌似很強悍地‘抗議’道:“為夫正值壯年,精力上極其旺盛,即使是一日三耕,也絕不會感覺力不從心。”


    啥?三耕?


    那豈不是會把牛給累著?


    柳荃如少女般的微微一羞,哄他道:“好了好了,你再忍上一天,等明天休息夠了再說。”


    好吧……


    雖然有些不甘心,但齊譽還是選擇聽從老婆的話。


    既然不用操勞過度,那就沒有必要那麽早睡了。


    失去了念想的齊大郎逐漸放鬆下來,他朝著那搖椅上舒坦地一躺,然後就眯著眼睛徜徉了起來。


    見丈夫一副休閑狀,熨帖的妻子連忙繞到了他的身後,開始溫柔地按摩起了他的雙肩。


    嘖嘖,娘子的手法真是好。


    這哪裏是擅使騸刀的手,分明就是傳說中的繞指柔嘛。


    哦不,是握指柔。


    就事實來說,在這兩天裏,幾乎真能稱得上是日理萬機,其辛苦程度,毫不亞於打一場軍事硬仗。


    那,他都是忙些啥呢?


    具體如下:


    首先是推行紙幣的事。


    於此節,並沒有想象中的那般容易,過程中堪稱是費盡心機。


    對於‘亞元’這種新型紙幣,百姓們的態度偏於謹慎,他們雖然不會明言進行排斥,但是,就是手握著金屬幣不願來兌,呈一種觀望姿態。


    後來,還是兩件神來之筆的‘壕舉’,化解掉了這場僵持的尷尬。


    第一舉,乃是有意的炫富。


    屆時,譚俊彥迫於時勢壓力,直接向公眾展示出了大量金磚。其目的並不複雜,就是想證明出,瓊州銀行的家底非常豐厚,繼而消除掉百姓們的疑慮之心。


    第二舉,乃是順勢砸錢。


    在譚俊彥在那登高一呼後,其嶽父海大富第一個決然地站了出來,他直接響應說,願排出身家的一半來兌換新型紙幣,以展示他對於新型紙幣的絕對信心。


    以上這兩件事情,於極大程度上消除掉了百姓們的提防之心,繼而讓新幣的推行迎來了合適的契機。


    開門紅!


    或許,是因為銀行成立在先的緣故,反而讓接下來的招商引資會變得順利起來。


    這一場盛會,其目的主要是設法引入民間資本,而在此節,銀行的作用就立即凸顯出來了。


    往細了說,銀行的建立關聯甚大,它既緩解了投資方的資金壓力,也兼顧了老百姓們的按揭之需,可謂是一舉兩得。


    好是好,但卻要居安思危,不可有絲毫鬆懈。


    對於監管方麵,齊譽是嚴格要求,尤其是針對投資的商人,專門設下了各種的條條框框,以防他們見利忘義,失去道德準則。


    比如說,你想通過銀行來抽資金。


    可以!


    但是,你得拿出相應的資產作為抵押,以作為你工程的預付‘陪葬品’。萬一,你建得乃是豆腐渣工程,那麽,你這抵押款就算是全部歸公了。


    哦不,應該說是補償給老百姓們的物質損失費。


    這麽一來,即使你有心偷工減料,那也得好好掂量掂量了。


    預防措施並不難辦,就是看你想不想辦了。


    雖然說,齊譽設下了這麽多的條條框框,但是,仍然阻擋不了商賈們投資熱情。尤其是,瓊州首富海大富的壕擲,直接引燃了投資潮的導火索。


    有錢誰不願意賺呀?


    商人們早就盤算過了,投資絕對有利可圖,既然如此,不出手豈不成了傻十三?


    以上這些個環節,全都是由以庾海作為主導,譚俊彥負責配合,自始自終,齊譽基本上都沒有直接參與,而是扮演了一個旁觀者的角色。


    下屬們必須得到成長,如果連這些基礎事情都搞不定的話,還談何未來的長治呢?


    先說回眼下。


    齊大郎一邊徜徉著,一邊打起了瞌睡。


    正要進入迷糊狀態,忽聞院外傳來了敲門之聲。


    這麽晚了,有誰來?


    柳荃聞聲趨身而出,開門卻見,來者竟是聞香閣裏的那位花魁。


    據說,她的花名叫做‘淺禾’,具體的真名不詳,反正,大家夥都這麽稱呼她的。


    咦,她怎麽來了?


    見狀,柳荃不禁皺起了眉頭,心裏頭也開始琢磨起來。


    她一個風塵女子,深夜跑來扣門,卻為何呢?難不曾,是來勾引我相公的?


    想到這兒,柳荃的臉色不禁冷了下來。


    且說淺禾,她借著大門口的燈籠之光,勉強看清楚了女主人的神色,見不受待見,她連忙告罪般地做出了解釋。


    “尊夫人,可容我見一見齊大人?”


    “想見他?不可!”


    柳荃幾乎是想都沒想,就斷然拒絕道。


    我齊家乃是正兒八經的官宦之家,豈能容你這下流女子踩踏門檻?


    沒毛病!


    柳荃剛想來個閉門羹,背後突然傳來了丈夫的聲音:“娘子,她深夜來訪必有要事,你還是放她進來吧。”


    那……好吧!


    雖然有些不太樂意,但丈夫這麽說了,自己又豈能在外人麵前而拒絕呢?


    那樣的話,別人可是會說三道四的。


    在進門見禮後,齊譽便直接問道:“小姐深夜來訪,不知所謂何事?”


    淺禾忙回道:“妾此來,有兩件事情要稟。”


    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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