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駐守在大灣的符賢,他最近就閑得有點某疼。


    每日裏巡巡視、練練兵,雖然也能稱得上是充實,但他總覺得少了一些跌宕的樂趣。


    枯燥啊~~


    時而久之,他就不禁感慨起來:“鎮守大灣可真是太無聊了,這裏既沒有來犯的敵軍,也沒有揭竿的反賊,我是空有一身好本領,卻是沒地方使呀!”


    大人無聊了?


    屬下見狀,忙善解人意地建言道:“今天風和日麗,符大人何不乘船外出海釣呢?順便也好消遣散心。海防有我們哥幾個盯著,不會出現什麽大簍子的。”


    享樂海釣?


    好主意呀……


    聽說大灣一帶的海產甚是肥美,取來下酒豈不妙哉?


    心癢難耐下,符賢立即表示了同意。


    而後,他便乘著一艘小型補給船朝著東北方駛去了。


    然而,令人沒有想到的是,才僅僅過去了一個時辰,他這艘船便如同喪家之犬,灰溜溜地返了回來。


    噢,有些措辭不當,應該說是逃竄而歸。


    且瞧,在他船身後的幾裏處,還緊緊跟著一隊高架佛朗機炮的扶桑戰艦。這,不是逃竄又是什麽?


    呃……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整件事情是這樣的。


    說,在扶桑國的朝中,有一位掌權並善謀的織田將軍。他主張,在正麵攻擊大奉的同時,也派出一小支分隊南下奇襲大灣,相信必有所得。


    他可是特地打聽過了,大灣那邊僅有少量的衙役維護治安,並沒有規模的水軍進行鎮守,此時不取,更待何時?


    方針既定!


    說來也是巧了,符賢懷著愉悅的心情出海垂釣,才剛剛拋下誘餌,耳邊就傳來了刺耳的‘吆西’之聲。


    咳,吐!


    啥玩意開了?


    抬眼卻見,視野中滿滿都是扶桑國的戰艦,那黑黝黝的炮筒,正對著自己所乘的釣船。


    日啊!


    快跑!


    在倉狂逃竄的同時,他還不忘拿哈裏那裏學來的‘八嘎’回敬了幾句,以此來發泄心中的憤怒。


    經過這番炮火的洗禮,悔青腸子的符賢直接搬出親爹起誓,以後再也不擅離職守了!


    不過,他這次的失職,倒也算得上是因禍得福。


    若不是今天的巧合出海,就不可能收獲提前的預警,而結果,就會被打個措手不及。


    可不要小看這丁點的時間,對於軍事上的緊急集合來說,已經足夠用了。


    再接下來,就是理所當然地直接幹了。


    正所謂,宿敵碰麵,分外眼紅,免去前奏,直奔主題。


    霎時間,炮火連天,振聾發聵!


    別看符賢在之前時吊兒郎當的,但真正打起仗來,可一點都不含糊。他充分利用跟齊大人學來的軍事戰法,與入侵的扶桑軍展開了殊死較量。


    《左傳》中有雲,夫戰,勇氣也。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


    果然,在三輪猛攻過後,扶桑軍便失去了最初時的犀利,顯得後勁不足。


    而符賢則抓住戰機,立即組織起了切實有效的絕地反擊。


    在瓊軍的幾輪密集型轟擊過後,扶桑國的戰艦便出現了大麵積的損傷。


    有桅杆斷裂動不了的,也有打破砂鍋般破釜沉舟的。海麵上也泛起了殷紅的疊疊浪花,透出一股流血漂櫓的慘烈氣息。


    這一次,卻把扶桑軍給打懵了。


    織田將軍不是信誓旦旦地說,大灣這邊沒有水軍鎮守嗎?那麽,這些個殺神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呢?莫非是,己方所得的消息有誤?


    而符賢卻在想:嘖嘖,齊大人真是神機妙算,若不是他及時地遣派自己趕來防禦,大灣之地豈不是要拱手讓人了?


    不管怎麽說,他這一手神來之筆卻是實際性地保住了大灣。


    先說回眼下。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被虐的扶桑軍就有些吃不消了。


    他們在恍過神來後,果斷地作出了撤退的決定。


    孫子,想跑?


    哪有那麽容易!


    憋了一肚子窩囊火的符賢親自登上了戰艦,他一邊指揮著麾下將士乘勝追擊,一邊站在艄頭處大罵‘八嘎’!


    “符大人,倭人似乎想往北逃。”


    “嗯,於北方攔住!”


    “是!”


    見北方被截,扶桑軍隻得選擇向西逃竄。


    接下來,就進入了一場戳屁股般地追逐遊戲。


    不過,這種狀態僅僅持續了盞茶時間,就被突來的異變給破壞掉了。


    說,由高明和嶽四先聯合率領的福建反軍,以一種雄赳赳氣昂昂姿態朝著大灣逼去。


    他們信心十足,暢然輕鬆,頗有一種‘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般的周郎遺風。


    不過,他們的淡然也沒能保持多久,就變成了如喪考批狀。


    在視野中卻見,有好一大群懸著‘瓊’字旌旗的炮艦直奔己方而來,他們個個殺氣騰騰,如同就似餓極了的洪荒野獸,令人望而生畏。


    這事咋回事?


    莫非是己方不慎,計劃上走漏了消息?


    要不然,瓊州軍怎麽會突然間地從天而降呢?


    恍過神來,高明突然扶著望遠鏡大叫道:“壞了,大事不好了!”


    嶽四先聽的一臉茫然,奇道:“到底怎麽了??”


    “快看哪,向我們撲殺過來的這些,似乎還有一部分扶桑軍隊!”


    “你說什麽?瓊軍和扶桑組成了戰略聯盟?”


    是呀,邏輯不對呀!


    高明了搖搖頭,似道:先別瞎尋思了,還是趕緊地逃命吧!


    急令過後,閩軍立即調轉了船頭,朝著原路的方向折返而去。


    於是,海麵上就出現了三連追的詭異現象。


    符賢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弄懵了,他本以為,閩軍是聞訊趕來支援大灣的。可結果,那幫狗東西居然連戰都不戰,就直接調頭跑了,這也太特麽慫包了吧?


    事實上,扶桑軍才是真正的懵逼者。


    他們也以為,閩軍是特地趕過來於瓊軍助拳的,然後配合作戰,以一種肉夾饃的方式前後展開夾擊,繼而淦翻己方。


    可是,己方卻絕渡逢舟、峰回路轉。


    確實是!


    就在他們倍感絕望準備剖腹時,陣前的形式突然發生了變化。


    嘖嘖,那些看起來不可一世的閩軍艦隊居然不戰而逃了。


    是的。


    他們三方的判斷各不相同,沒有一方是真正的明白人。


    繼續!


    瓊州軍在後玩命地追,另外兩方在前使勁地逃,其狀就如同是傳說中的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讓人感覺匪夷所思。


    約半個時辰後,高明有些受不了了:“嶽老,這樣僵持著也不是辦法,得想個什麽脫身之計才行。”


    嶽四先點點頭,道:“高大人稍安勿躁,且容我略酌一二。”


    少傾,他忽然眼睛一閃,道:“前兩日,瓊州的探子傳來信說,齊譽的南征軍首戰失利,現在已然退回到了呂宋進行休整。而後,這小子又將守瓊的水師盡數派出,去馳援南軍。也就是說,現在的瓊州海防空虛,並沒有任何水軍駐守。”


    “那,你是意思是說?”


    “依我之見,咱們也不必返回福建,改為是向西南而行,趁著瓊州空虛之際奮而擊之,之後,再擇其他良圖。”


    “好注意!就這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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