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眾目睽睽之下。


    孫大財不慌不忙地從兜裏頭抽出來一支‘中華牌’香煙,然後呲啦一聲劃火點上,並學著齊譽的模樣抽了起來。


    “咳咳……”


    “咳,吐!”


    動作生疏的孫大財強忍著被嗆出來淚水,做出一副享受狀道:“據我小舅子的詩雲:飯前一盅酒,活到九十九;飯後一袋煙,賽過活神仙。”


    這也能叫詩?


    最多,也就騙騙這些外行的鬼佬吧。


    對,這次就是騙鬼!


    而且還騙地那麽的坦然自若,那麽的心安理得。


    抽煙若能提高戰鬥力,那還要艱苦訓練幹嘛?直接每人發一煙袋,逢打仗時使勁熰就是了。


    所以,就是騙。


    之所以貼個軍工的標簽,乃是想故意地抬一抬‘華子’的身價,繼而賣出一個更好的價錢來。


    是呀,此乃軍工製品,價格能便宜嗎?


    或許有人問了,人家外洋人又不是呆子傻子,在抽久了之後發現無效,肯定不願意掏錢買呀!


    不買?


    絕不可能!


    齊譽向孫大財捫心保證:隻要他們的體驗度達到,就絕不會捂住錢袋子不放。屆時,他們不僅會大買,而且還會求著你買。


    這買賣真這麽好做?


    孫大財對此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準不準的,就交由時間來印證吧。


    先說回眼下。


    眾洋人見孫大財吞雲吐霧並麵露享受貌,紛紛忍不住好奇交頭接耳地議論起來。


    吸這玩意兒真有那麽舒坦嗎?


    體驗一下不就知道了?


    孫大財很大方地掏出了煙盒,並從中取出了一些讓道:“來根華子!”


    那,咱也試試?


    善!


    霎時間,一大長串的咳嗽聲連連響起,經久不息,甚至還有幾位眩暈嘔吐者,也不知是傷到了胃,還是傷到了肺。


    舒坦的感覺半點沒有,而且還暈乎乎的相當難受。至於所謂的提神,好像是有一些,但絕沒有他說的那麽玄乎。


    對此,孫大財解釋說:“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嗎,隻有久用才能獲效,一切貴在堅持!”


    堅持?


    就手裏這一根,抽完也就沒了,還要怎麽堅持呢?


    好辦好辦!


    孫大財哈哈笑了兩聲,一手拖過隨身攜來的大箱子,慷慨說道:“我們華夏人講究禮尚往來,你們送我厚禮,那我就要作出反贈,否則就是失禮了。這些香煙,就是我送給你們的回禮。”


    一頓,他又道:“我是個實在的買賣人,從不欺騙任何買主,於交易上來說,我極力倡導先體驗而後采買的公平原則。體驗度好,你就出錢采買;若是不好,這交易就此打住,誰也不綁架誰。”


    嘖嘖,這個法子好!


    先體驗,後采買,保險且又安心。


    臨別之前,孫大財又特地叮囑道:“我希望汝等勤加體驗,莫要偷懶,盡快地摸清‘華子’的魅力和屬性。我相信,在不日之後,你們便可體會出這其中的三昧了。”


    “多謝孫員外提醒!”


    “嗯,告辭了!”


    “……”


    瓊斯望著孫大財遠去的背影,感歎著說道:“送禮的錢果然沒有白花,居然討到了這等便宜,真是幸運呀,幸運!”


    瓊斯認為自己是幸運兒。


    而人家聞香閣的大掌櫃黃飛,也同樣認為自己走了狗屎運。


    哦?是何等樣的狗屎呢?


    這幾坨狗屎有些特殊,它不僅秀色可餐,還讓人好生惦記,保準你吃一次想兩次,吃兩次想三次,然後無限地沉迷其中,完全不能自拔。


    到底是啥?


    不賣關子了,咱直接托底,這所謂的狗屎,其實乃是大灣守備符賢派送過來的一批扶桑美人。


    事情的大概是這樣的。


    當初,他在奮力追擊扶桑國的艦隊時,曾以快、準、狠的犀利戰法擊沉了不少的敵軍艦船。之後,他不假思索果斷下令,對於那些已經落了水的扶桑軍,不僅不要搭救納降,還要重重地賜他一槍。不下狠手者,斬!


    於是,一場痛打落水狗般的單方麵屠戮就開始了。


    不過殺著殺著,符賢突然發現,在這些撲騰著大呼救命的掙紮者中,竟有一批貌美如花的妙齡女子。詢問之下得知,她們乃是隨軍而行的扶桑軍妓,還美其名曰是什麽光榮獻身的安慰婦。


    啥?


    ‘光’了就榮了?


    符賢一邊觀‘光’,一邊琢磨:這些個女人的品相全都不錯,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雖然沒有達到我見猶憐的惋惜程度,但崩了話也委實可惜。


    嗯,不如順手將她們救下,然後轉手送給黃飛,以淪為其賺錢工具,如此豈不美哉?


    如此既送了人情,還用不著花錢,真是太值得了。


    就這樣,聞香閣新增出了一批身穿和服的扶桑軍妓。


    黃飛於第一時間就完成了親身體驗,事後,他感慨著說道:啥都好,就是不宜點燈行事。


    不宜點燈?


    這是為啥?


    且聽細說:


    若以模樣和身段來論,這些個扶桑女絕對稱得上是一等一,技術方麵也同樣可圈可點,吹拉彈唱樣樣精通,其嫻熟度,絲毫不落經驗豐富的虎狼老鴇。


    啥都好,就是有一點讓人膈應:也不知道她們那兒是什麽風俗習慣,居然喜歡把自己的白牙塗成是純黑色。


    你說說,這要是在關鍵時候突然那麽一呲牙,那還不得嚇得你終身不舉?


    不過,倘若是熄了燈的話,那就不受影響了,你想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


    所以才說,不宜點燈行事。


    這一天,黃飛外出串門,特地把這件美中不足的事傾述給了齊譽齊大人。


    “嗬嗬,於黑暗中體驗,那豈不是更具專注度?”


    “那,你要不要過去試試?我可以給你打個半價!”


    “別說是半價了,即使是全部免單,我也不會施舍雨露。你也知道,我是真的不好那口。”


    “哈哈……”


    調笑了一陣兒,黃飛突將臉色一正,說道:“齊大人,在這一次的安南之戰中,我曾力幫你生擒了高明和嶽四先,如此一件大功,你怎麽著也得感謝一下我吧?”


    嗯?


    突然舊事重提,必有貓膩所在。


    多半,為某種求索!


    也罷,且先看他索取是何。


    齊譽打了個哈哈,笑說道:“黃兄,你想要我怎麽作謝?要不,我再送你一壇上成的鹿鞭酒?”


    一聽這三個字,黃飛的笑容立即龜裂,並露出了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古怪表情。


    似乎,那件事情已經在他的心裏留下了難以抹滅的某種陰影。


    黃飛的笑容僵了僵,尷尬道:“多謝齊大人的好意,隻是黃某我最近戒酒,從不執杯,故不索酒。”


    “既如此,那我改送你一些銀子作謝如何?”


    “黃某眼下生意興隆,財源廣進,不缺銀子。”


    齊譽聞言臉色一怔,奇道:“你酒也不要,錢也不要,到底想要什麽?”


    黃飛嘿嘿一笑,咂咂嘴道:“我呢,是想要你一副親筆的墨寶。”


    墨寶?


    要它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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