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裏的鄉村野人,竟然敢私藏火器?”


    “就是!你知不知道,光是這一點,讓可以讓你把牢底坐穿!”


    眾官差們你一言、我一語,全都七嘴八舌地斥責了起來。


    不過,他們說歸說罵歸罵,卻沒有一人敢上前推搡。


    這是為什麽?


    因為心有顧慮。


    在眾官差中,隻有一人配備了火槍,其他人全都是清一色的雷火棍。若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們也不會如此倡導君子動口不動手了。


    而配備了火槍的那位不是別人,正是剛才那個氣焰囂張的小頭目,由此不難看出,他的地位要高於其他人。


    就當下的瓊州來說,除了刑房衙役之外,其他幾房皆不配槍,裝備方麵依舊是外甥打燈籠——照舊。


    衙役不同於府軍,屬於是對內的執法人員,既然所麵對的是普通百姓,配槍幹嘛?


    說回眼下。


    齊譽環望了他們一眼,冷冷道:“你們都嚷嚷完了嗎?若是完了,就該輪到我來問了。”


    那頭目朝他白了一眼,含著不屑道:“你不過是一介布衣,有什麽資格來問官家?”


    “自稱官家?你配嗎?”


    “你……”


    這番藐視,確實把這頭目給激怒了,隻見他揚手一揮,便示意手下們上前緝拿。


    可是,由於衙役們忌憚齊譽的火器,竟無一人敢輕舉妄動。


    他們皆在想,現在的刁民怎麽如此猖狂,幾乎都快趕上他們了。


    老百姓們也被這一幕給驚呆了,種地的莊戶漢子也能這麽威猛?


    不對,不對!


    莊戶漢子哪有可能持槍呢?


    此人,必不簡單。


    再說那頭目,他見手下有令不從,無動於衷,頓覺麵子碎了一地。


    為挽回一些,他果斷地舉起自己的槍……


    砰!!


    一聲槍響,震得人腦殼嗡嗡。


    中彈者為小頭目,開槍者為齊大郎。


    誰快誰慢,登見分曉。


    小頭目的左肩血流如注,染紅了半片衣衫,因受傷無力再行托舉,手裏的槍‘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確實可怖!


    相比之前那一槍,這一次可就是實打實的真打了。


    眾人皆驚悚,唯獨齊大郎就跟那沒事似的,依舊淡定從容。


    這人絕不簡單,而且還是個硬茬子。


    眾衙役你看我、我看你,全都在用眼神交流著,嘴裏不言卻心知肚明。


    齊譽自然不會關注他們的想法,隻是自顧自地淡淡道:“在你們進去之前,我想先問你們幾句話,如果答得好了,我會酌情寬容。”


    進去?進哪兒去?


    對於此,齊譽並沒有多作解釋,能不能體會得出,就看他們自己的悟性了。


    然而,這幫家夥的四肢發達頭腦卻很簡單,琢磨了一炷香,依舊還是沒能品出什麽。


    再說那個官差頭目,他經過了這一會兒的休息,終於開始緩過勁來。


    “你究竟是誰?”


    “休要問,你隻管回答即可。”


    “哼!我若是偏不呢?”


    “嗯?”


    這意思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既然逼我出手,那我就不客氣了。


    按照齊譽的想法,他隻是想大致性地了解一下其中梗概,給百姓們正麵回複。然後,就將此案轉交由提刑按察司正式審理,在此之前,自己能不動刑就不動刑。


    畢竟,彭文長才是主管司法的第一負責人,自己若是不經他就直接滲入,會顯得他不夠作為。


    然而,眼前的這家夥卻偏偏沒有覺悟,你說氣不氣人?


    常態上來說,巡撫一般不會直接性地參與審案,但是,這並不代表不可以這麽辦。


    相反,但凡是巡撫想要查辦的案子,一般都會打破砂鍋問到底,翻他一個底朝天。


    誰敢不配合,那就拔了他的氣門!


    齊譽臉色一凝,冰冷冷道:“哼,居然還嘴硬?來人!給我打,往死裏打,一直打到他願意吐口為止!”


    應聲,也不知從哪兒就鑽出來了幾個手持火槍扈從,顯得非常突然。


    他們也不廢話,三五兩下就奪過來了對麵衙役手中的雷火棍。


    然後,他們左右拉開,形成了一個頗具威懾性的司法儀仗。


    其中的兩人,一人用棍壓住那頭目的後背,另一人則是揚起棍子就砸。


    頓時,啪啪啪!


    棍棍到肉,血肉橫飛!


    “啊……我招!快停下!”


    “快停啊!”


    然而,此時的齊譽卻置若罔聞,絲毫沒有叫停的意思。


    這不是出爾反爾嗎?


    這一回,還真是。


    齊譽驀然發現,在適才行杖的過程中,旁觀的百姓們的眼睛裏,下意識地迸發出了一種類似於揚眉吐的暢快感。


    由此可見,這幫孫子的行徑已然激起了民怨。


    既如此,就趁機給百姓們解解氣吧,此外,還能起到一定程度的以儆效尤作用。


    不多時,那人便因受刑不過而暈了過去。


    “來人,換下一個。”


    “是!”


    “……”


    怎麽光打人不審訊了?


    真是奇怪。


    終於,有鄉老忍不住走出來問道:“敢問這位義士尊姓大名?”


    齊譽和煦一笑,拱手回道:“我乃是巡撫齊譽,今天體察民情至此,不料,竟碰上了這等欺壓良善之事。”


    話音一轉,他又麵露自責道:“齊某治吏不嚴,以至轄下百姓遭受委屈,我在這裏,向諸位賠罪了。”


    說罷了,他便九十度躬身,重重地施了一禮。


    百姓們卻是因為太過震而驚愕在了那裏,更不要提什麽回答的事了。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眼前這個穿著樸素的農夫,竟是傳說中的齊大人。


    齊譽笑了笑,然後轉過頭去對扈從道:“還愣著幹嘛,打呀!”


    “呃……是!”


    “大人,饒命呀!”


    “我們錯了……”


    這個時候,被摁住的那些衙役終於晃過神來,弄清楚了來人的真正身份。


    怎麽這麽倒黴,竟然遇上了齊大人?


    而且,還說了不該說的不敬話。


    想想真是後悔呀……


    現在說什麽也都晚了,唯一的方法,隻有苦苦哀求。


    然而,他們的哀求並沒有換來齊譽的諒解。


    隻見他大手一揮,作出示意:繼續行杖!


    啪啪之聲此起彼伏,嗷嗷慘叫不絕於耳。


    待打得差不多了,齊譽才算是叫了聲停。


    “把他們全都給我拖過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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