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齊譽便傳喚來了譚俊彥,與他商討關於外洋銀子的事。


    白銀,作為世界.通用貨幣,必須要設定出一套相對規範的評估製度,否則,就會因為其成色方麵的參差不齊而引發交易糾紛。


    首先是品鑒方麵的製定。


    傳統方式主要為二,一是觀其色,二是聞其聲,雖有一些科學依據在裏麵,但卻不是特別嚴謹。


    老百姓的方法那就更簡單了,直接用牙口去咬,感覺軟膩的就是上成銀子,硌牙的就是摻了雜質。也正因為此,市麵的銀子才會滿布牙痕。


    拋開方法不論,齊譽認為,這個環節應由銀行來完成。


    原因有二。


    哦不!


    應該說是目的有二。


    首先,由官府來控製外來的銀子,可以有效地遏製洋人們以次充好的鬼把戲。這樣不僅顯得具有權威性,還能避免許多的糾紛發生。


    其次,可以趁此機會引導他們來用白銀來兌換亞元,繼而減少市麵上的白銀流通量。此法,可以有效地防止民間的白銀出現外流,這對於整個省府的金融係統來說,是極為有利、也極為重要的。


    連二傻子都知道,白銀外流代表著什麽,以齊譽的超前見識,又豈能不曉?


    總之,大的原則就是,所有的貴金屬都是隻進不出。


    譚俊彥在聽了後,大為欽佩道:“齊大人,您這是要把海外的財富,全都給掏空嗎?”


    齊譽卻是搖搖頭,道:“掏空?哪有那麽容易,要做到這一步,最起碼還得幾十年的時間!除非,咱們的亞元可以在全世界廣泛流通,否則,短時間內絕難做到。”


    對於廣泛流通,他也就是嘴上說說罷了。


    想要外洋人認可亞元紙幣,哪有那般容易?


    在製定完了具體標準後,齊譽忽然問道:“近段時間來,咱們瓊州的出口狀況大致如何?”


    譚俊彥回道:“環比上來說,每月約有一成的增長;同比上來看,基本上實現了翻番。”


    齊譽點點頭,又問:“銀行的攬儲情況如何?”


    譚俊彥想了想,道:“由於地產的大規模興建,百姓們籌錢購房,所以,攬儲的情況並不是特別理想。不過,由於貿易順差帶來的大量白銀流入,剛好對衝了這次賑災的巨額支出,否則,極有可能會出現令人擔憂的擠兌效應。”


    真是幸甚呀幸甚!


    若是因為賑災而傷及了經濟根本,那可就是一蹶不振,好多年都翻不了身了。


    也由此可見,軟實力對於一個地方來說是多麽的重要。


    若是失去了這些支撐,你還拿什麽去發展軍事力量?


    歸根結底就一句話:若是沒有錢,啥事都是癡心妄想!


    ……


    三日後。


    齊譽依舊如常地按時上衙。


    然,才剛剛坐在位置上,就見有衙役匆匆來報,說:武狀元王之藩在擂台切磋時因收手不及,不小心重傷了瓊州的一位老拳師。


    齊譽一怔,忙問道:“重傷?那,重到了什麽程度?”


    衙役忙回道:“回齊大人的話,那拳師的四肢以及脊椎骨全部出現了嚴重骨折,目前,正在醫院裏進行醫治。據老院長文竹先生說,那人以後可能會……臥床一生。”


    咦?


    不對!


    非常地不對!


    你看,若是失手誤傷的話,一招不慎也就及時收手了,怎麽可能會出現四肢以及脊椎全都骨折呢?


    隻有一個解釋,那就是,這個王之藩乃是故意而為之!


    要真是這樣,他這人品可就不是一般的差了。


    齊譽斟酌了片刻,後斷然決定,立即派人去把這個王之藩給抓過來,然後嚴加審問。


    若是能抓到切實有效的律法證據,就立即將他治罪正法。


    哼,敢欺負我瓊州的人,那就得付出相應的代價!


    然而,他的這道命令,卻是引來了眾官員們的一致反對。


    “齊大人,此舉萬萬不可!”


    “哦?卻是為何?”


    庾海先是攔下這事,而後,才詳加解釋道:“大人有所不知,擂台戰有著特別的規則,局外人不方便參與


    其中。”


    齊譽奇道:“什麽規矩?”


    庾海細說道:“但凡是打擂台,切磋的雙方都會於事先簽訂一份生死文書,並以此來作為是合法憑證,別說是失手誤傷了,就是有人當場殞命,也不屬於違反律法。所以說,您不能實施抓捕!”


    一頓,他又道:“另外,王之藩乃是響應了朝廷的號召才於四方設擂,你若是把他給抓了,如何去跟陛下解釋?要知道,他可是聖天子欽點的武舉三鼎甲,即使犯下了過失,也應是陛下作出評判,又豈是咱們說抓,就能抓了的?”


    聽完了這些,齊譽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他還真就沒有想到,打擂台,居然還有這樣的奇葩規矩。


    若是這樣,自己豈不是隻能幹瞪眼了?


    齊譽尋思了一陣兒,肅然道:“不行!我得盡快叫停此事,否則,還會有類似的悲劇繼續上演!”


    庾海依舊不認可,道:“若是叫了停,那豈不是顯得咱們瓊州因技不如人感到害怕了?這樣的處置方式,可是很折麵子的。”


    “麵子?麵子能值幾個錢?”齊譽搖了搖頭,又道:“人命至重,有貴千金!為了區區麵子而損人命,那和愚人思維又有什麽區別?”


    “這……”


    “我還是那句老話,一切皆以民為貴,以民為本,但凡是傷害到民的事情,我都要想辦法阻止!”


    一提到以民為本這四個字,庾海便停住了嘴巴,不再勸了。


    他太清楚齊大人的性子了,像這種關乎原則的事,即使勸了也是徒勞,那還不如免去探討,直接按照他說的辦去。


    庾海‘嗯’了一聲,旋即問道:“齊大人,您打算何時叫停?”


    “就是現在!”


    “現在?”


    “是!”


    齊譽臉色一正,凜然道:“人命關天,豈可拖延?當然是越快越好了!”


    庾海見他執拗,隻得道:“一切全聽大人安排。”


    “好,立即出發!”


    說罷,齊譽便吩咐手下速速備馬,然後,就直奔擂台之處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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