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琉之所以讓王之藩上位,主要是因為長遠的利己。


    若不推陳納新,怎能培養出終於未來太子的勢力集團?


    而內衛總管,便是其中的重要一環,有了他們支持,就具備了向外延伸的空間。


    什麽叫做爪牙?


    他們就是!


    那,大臣們會反對嗎?


    怎麽會?


    這種委任,屬於是皇宮內部的事,任何朝臣都無權幹涉。


    說得難聽一點,皇家想豢養什麽樣的狗子,還要征得他們的同意?


    笑話!


    再者說了,堂堂的今科武狀元,擔任這總管職位,不是綽綽有餘嗎?


    才配其位,有何不妥?


    然而,最令皇後所看重的卻是,王之藩與齊家積下的仇恨,若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說不準這個高位還輪不到他呢!


    隨著逐漸地熟悉,王之藩便向自家主子問起了其中緣由。


    而蘇琉看在他素來忠心耿耿地份上,便告訴他說:“齊譽此人,既要攀交,又要抑製,在不同的時期,就要有著不同的對待之法。”


    王之藩奇道:“此話……又是怎講?”


    “於初期,皇子的根基有些不固,亟需像齊譽這種實權重臣為其站班,隻有得到了他們這些人的鼎力支持,才有可能順利地被立為儲君。在這個時間段裏,咱們要放低姿態主動地攀交,並且還要以相應的利益,來博得他們的信任。”


    “然而,在太子登基後,他們這些手握重兵的臣子便成了皇帝的頭號敵人!若是不能收為己用的話,就隻有設法抑製或是鏟除了。否則,登基的新君就坐不穩這個江山!而齊譽,就是這麽一個反麵的大刺頭。”


    噢,明白了!


    所謂的不同時期,都是以李宏裕的成長作為是參照物的。


    可是裕事實上,齊譽他不僅沒有造反,而且還做出了慷慨的賑災義舉。從這方麵來看,他怎麽可能算得上是大刺頭?


    王之藩雖然甚不喜瓊州,但還是相對客觀地以事論事道。


    皇後解釋說:“他呀,有著別人所不能及的特殊本事,而這種本事,也注定


    了他不會碌碌一生。所謂的順從,也不可能發生在他的身上。”


    一頓,她又道:“另外,在他上次述職時,我曾當麵地問過他,之後是否會一生地忠於皇帝,而他卻答,他所效忠的乃是這個國家、或者說是這個華夏民族,並不是那高高在上的廟堂之君。由此可見,他還是有些個人想法的。所以說,此人必須設防。”


    一聽這話,王之藩忙不迭地再表忠心。


    他曾在齊家人的手裏吃過大虧、受過淩辱,若有機會一雪前恥,怎能不支持呢?


    好了,先說回眼下。


    對於王之藩上報的齊、梁兩家的情況,蘇琉在聽了之後不禁啞然失笑起來。


    她確實是很開心。


    朝臣們越是爭鬥的厲害,自己不就越因此受益嗎?


    倘若,他們全都團結起來的話,那自己的牝雞司晨之舉,不就成為突兀焦點了嗎?


    而現在,自己可以趁著他們互掐的時機,爭取到運作方麵的一些寶貴時間。


    正聊地逐漸深入,忽見一內衛匆匆來報:“稟大總管,陛下他……”


    王之藩聞言先是一愕,後忙問道:“陛下他怎麽了?”


    “陛下秘密南下、微服私訪去了!”


    “什麽?微服私訪?”


    “是!”


    皇後聞言卻是嘴角一勾,後悠悠然地離去了。


    對於此,卻是連一句表態的話都沒有說。


    其實,她早就了解到了陛下的南下之心,隻是沒有特別在意而已。


    現如今,金殿傳臚已過,而蒸汽機的大事也搞定了,似乎真到了可以出發的時候了。


    ……


    在大沽港的碼頭邊處,停靠著一艘外漆全新的艦船。


    它的打造甚是考究,看上去威武不凡,繼而惹來了不少過客的圍觀。


    此艦,乃是擴放版的大帝號戰艦,如今安裝上最新產的蒸汽機配件,不得騷包地試航一下嗎?


    必須!


    也應該滴!


    果然,沒過多時,此艦便正式起航了。


    其航向,乃是朝著正南方駛去。


    浪奔


    ,浪流。


    隻要浪夠,自然有流。


    一身素裝的皇帝饒有意味地站在甲板上,看著眼前的浪裏出奇,並切身地體驗著這全新的軍事重器。


    這艦的速度,確實很快。


    且,也確如傳說中的所說的那樣,可以逆風而行。


    難怪呀難怪,南洋的艦隊會如此厲害,原來是有了這樣的加持。


    當然了,這也與齊譽的驍勇善戰有些關係,絕不可忽視了。這廝,肯定是將此艦的優越性發揮到了極致,所以才能做到絕對地碾壓……


    隨著不斷地深入思考,皇帝玩味開始逐漸減弱,取而代之的是,這個時代所帶來的急劇變遷感。


    是啊!


    還是得時不時地走出宮來看一看,外麵的世界究竟是個什麽模樣。


    隻有切身的觀察和體會,才能真正地讓自己弄清楚這個世界的變化如何。


    “書中有雲,讀完卷書不如行萬裏路!可見,此言確實不虛!”


    “這一遭,就讓朕去好好地領略一番南洋的風采吧!”


    “……”


    又過了幾日,大帝號便行到了應天府轄區的海域內。


    而在這兒,皇帝意外地下令停泊。


    才稍稍停歇,便有一位老掉牙的馬姓太監奉旨來見。


    “奴才參見陛下!”


    “嗯!免了!”


    坐定了後,皇帝簡明扼要地吩咐說:“此次下西洋,務必要尋到那個老不死的,生要見人,死要見屍,絕不能無功而返!”


    馬太監聞言顫顫巍巍地回道:“奴才謹遵聖旨!”


    一頓,他又謹慎地試探詢問:“陛下,您說那人他在天竺?”


    皇帝依舊是惜字如金地回答:“據密信所得,確實如此,應該無誤!”


    見天子不願多談,馬太監隻得閉上了嘴。


    相比之前的下西洋,這一次的規模堪稱最巨。此行,不僅帶去了大量的隨行的內衛,甚至還借調了不少的東海水師。


    就連最新打造的蒸汽機戰艦,都被派出來了許多艘。


    看這姿態,聖天子似乎是下足了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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