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傳,瓊州軍能征善戰,如似虎狼之師。


    世人還傳,齊大人戰無不勝,甚具兵聖之風。


    現在來看,傳言確實不虛。


    瓊軍之所以能夠享譽海內外,名震江南北,就是因為骨子裏所蘊含的這股王霸之氣。


    當然了,這也是實力使然,無可厚非。


    不信,且細觀一二。


    就紀律上來說,他們幾乎於鋼鐵一般。


    麵對數量十倍於己的強大鐵騎,他們不僅沒有一絲的膽怯,而且還迸發出了一抹藐視的目光。那姿態,就如同是在看跳梁小醜一樣。


    這種睥睨傲視的高高在上的感覺,比之傳說中王牌之師都不遑多讓。哦不,是難以匹擬。


    於戰法上而言,瓊軍所展示的攻防手段,堪稱令人瞠目結舌。


    他們大致,將陣法分成了外中內三個層次。


    第一層是橫列在最前的防守型步兵。他們一手持盾、一手握刀,組成了一道如長城般的抵禦屏障,有效地護住了身後的火槍手以及弩箭手。


    第二層是以火槍手組成的遠程攻擊集團。他們的任務隻有一個,就是不留餘力地展開殲敵。且,還要做到既快又準。


    第三層是以連環弩組成的近程攻擊線。他們的任務是殲殺掉火槍手下麵的漏網之魚,將近前的敵人阻擋在第一層戰線之外。這次所麵對的乃是騎兵,所以,他們的戰法稍有變化,統一調整為了射人先射馬。


    這種古怪的陣仗非常‘奇特’,包含皇帝在內的所有京城人士,全都是第一次見到。


    大開眼界!


    你說這仗,居然還能這麽打?


    相比將士們的莊肅有序,總指揮官齊大人就顯得太過隨意了。


    他屹立在那兒,既不言也不語,隻是打著外人看不懂命令手勢。


    那種姿態,頗有一種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大仙的感覺。


    尤其是,他每一次揚手,都會伴隨著大量的敵軍應勢倒下,那種感覺,就像是修仙裏的秒大招一樣。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


    見過打仗的,卻沒見過這樣打仗的!


    怎麽著,你也得怒吼上兩聲,來渲染一下悲壯氣氛吧?


    然,他啥都沒有。不過,這並不影響戰鬥的激烈程度。


    那一片片的倒下,就如同是割韭菜一樣。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場教科書式的遭遇戰,很大程度上改變了觀眾們對於陸軍戰法的原有認知。


    他們已經明顯地意識到,傳統的大刀長矛,確實該退出曆史舞台了。


    火槍,才是未來陸戰的主宰。


    皇帝在震驚過後,連忙將這一條觀後感記在了小本本上。


    在事實麵前,任誰都狡辯不了,即使那些堅持守舊的老頑固們,也不得不低下倔強的頭。


    強就是強,弱就是弱,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齊譽自然不知道觀眾們的想法,此刻的他,正如交響樂團中的指揮家一樣,專心致誌地指揮著這場萬人矚目的天王山之戰。


    約半個鍾後,他終於開口說出了自戰鬥開始後的第一句話。


    “變陣!改為是遊擊狩獵!”


    “汝等再接再厲,痛打落水狗!”


    隨著這聲令下,瓊州軍立即左右散開,形成了以數百人為單位的小型支隊。


    他們隊與隊之間,彼此分離卻又遙相呼應,迂回進退,配合地非常默契。


    這是由陣地戰直接轉化成了移動戰?


    觀眾終於回過了味來,恍然了齊譽的變陣動機。


    就眼下的戰況來說,瓊軍完全占據了交鋒上的絕對優勢,取勝,隻是時間問題。


    然,隨著人馬屍體的逐漸疊加,目前已經壘成了一道聳立的高牆。


    在這‘牆’的麵前,無論戰馬也好、步兵也罷,移動方麵都會受阻。


    而瓊軍的遠程射擊,也因此變得困難了許多。


    齊譽審時度勢,酌情變通,以屍牆作為是掩護戰壕,開展起了藏匿射擊。這樣的方式,可以更有效地發揮出遠程攻擊優勢。


    他這一變,看似平庸無奇,效果上卻是相當斐然。


    殺伐的效率,得到了驟然提高。


    在接下來的時間裏,基本上就變成了瓊州軍單方麵的打靶練習。


    盞茶工夫後,東虜軍就被殲至到了寥寥無幾的數百來人。


    而就在這個時候,齊譽突然又下令道:“以刺刀衝擊,活捉敵酋!”


    眾將士立即響應,“是!”東虜可汗見大勢已去,立即泛起了逃跑的想法。


    可是,這周遭屍骨如山,胯下的戰馬哪可能奔跑地起來?


    折騰了好大一會兒,這可汗大人才移動出去了一丈餘許。


    堪為龜速。


    不得以,他隻得棄馬而逃,用自己的十一路交通工具翻越屍山。


    可這麽一來,就為瓊州軍的生擒提供了操作空間。


    也就用了盞茶時間,東虜可汗便落入到了狩獵者的手中。


    見大功告成,齊譽旋即踩滅了華子,並大喝道:“速將那黑廝給我押來,然後交由陛下作出聖裁!”


    交代完後,他又喃喃自語道:“你們呀,皆施展所謂的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之計,卻不知,真正的黃雀,乃是我齊某人!”


    ……


    至於皇帝如何處置東虜叛賊,齊譽並未做出任何形式的獻諫。


    有殷俊在這兒,還用得著他去發言嗎?


    彈劾亂臣賊子,可是都察院份內的活,哪需業餘的人去多嘴插言?


    結論可以預知,東虜王定是嗝屁。


    果然,天子順應了‘民意’,上演了一出現實版的揮淚斬馬謖。


    而齊譽,在皇帝處理完了殺伐一個後,便趨身近前靠了上來。


    眾百官見他意欲麵聖,紛紛退步作出了讓道,其態甚是恭敬。


    此乃實力所趨,威望所致,誰敢有半點的不服?


    別說是官員們了,就連皇帝本人都用小迅步主動去迎。那寵信之意,完全地躍然於臉上。


    “有卿在,我大奉江山無憂矣!”


    “傳旨光祿寺,清晨時分大擺宴席!於慶功的同時,也為齊愛卿的到來洗塵接風。諸位必須開懷暢飲,不醉不歸!”


    “多謝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


    對於天子的盛邀,齊譽卻是想都沒想,就婉言的拒絕掉了。


    這並不是說,他抗旨不遵,而是另有緣由。


    “陛下,微臣必須立即回家,去察看家裏的妻小是否有恙。若是平安,臣就立即折返回來,若有意外,臣就要作出相應的安置。關於此事,還望吾皇恩允!”


    “也好!那朕先就備下酒宴,等你歸來後,咱們再行開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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