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說,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


    尤其是這個倡導士可殺不可辱的年代,打人的臉,絕對屬於期貨極度地侮辱。更何況,對方還是一國的皇太後。


    可想而知,此時的蘇琉是多麽地羞憤難當。


    “你……還是殺了我算了!”


    “殺了你?那豈不是太便宜你了?”


    “你……你想幹嘛?”


    “也沒別的,我想把你帶去瓊州,讓你在那裏服侍太上皇為己贖罪,他什麽時候病愈醒來,你就可以離開瓊州了。皇太後侍候太上皇,乃是天經地義,任誰都說不出什麽風涼話來。”


    啊!!


    這是軟禁之意!


    “齊譽,我求求你了,放過我吧!”


    “放過你?”


    見她服軟,齊譽這才露出了舒爽的笑容。


    嘿嘿,可知?


    要的就是你求我!


    心裏雖然這樣想,但他嘴上還是強硬道:“若是放了你,豈不等於放虎歸山?將來時,你不報複我?”


    “我保證,絕不會的!”


    “嗬嗬,不會才怪!”


    齊譽如高人般地怪笑一聲,後似真似假道:“在你的眼睛裏,我已經讀出了濃濃的報複欲,你剛才的話,肯定是言不由衷。”


    見被識破,蘇琉隻得作出認賬,道:“我承認,我很想報複你,但是我也承認,我確實不是你的對手。”


    態度不錯。


    可以繼續往下談。


    “你可知,此次輸在了哪裏?”


    “我時運不濟,被天時所困,所以,才功敗垂成。”


    “除此之外,還有另有一個原因,你知道是什麽嗎?”


    “我軍的裝備太劣了……”


    沒錯,這一句才是核心的重點。


    如果說,在剛才的遭遇戰中,朝廷軍是因體力不支而挫敗,那還不如說,是因為裝備不濟而折戟。


    假設,朝廷軍手握著犀利火器的話,即使被累趴下了,也能摳動扳機來進行一定的反擊,怎麽著,也不至於連打不打就束手就擒。


    雖然,蘇琉想到了以盾牌陣的方式來克製瓊軍的火器,但是,這種戰法畢竟是建立在體力充沛的前提下實現的,如果連陣仗都拉不起來,隻會變成負重的拖累。


    眼下就是,弄巧成拙、得不償失。


    而在這種狀態下,火器的優勢就發揮出來了,即使是以少對多,也能做到絕對地力壓。蘇琉覺得,敗的不虧。


    齊譽卻是笑笑道:“從理論上來說,以你的超然見識,不應該這麽大幅度地落後於我,細究原因,乃是你的守舊觀念鑄成的禁錮。”


    一頓,他又帶些戲弄的意味說:“如果,我再給你一次機會,約定於三年後以演習的方式來一決軍事上的高下,你願不願意接受挑戰?”


    從表麵上來看,以上這席話是總結過去和假設未來。但是,若細品的話,言中還帶著一層言外之意。


    那就是,可以放人。


    瞄到希望的蘇琉眼睛一閃,幾乎不假思索道:“我願意接受你的挑戰,你不許反悔!”


    “可以!不過……”


    “不過什麽?”


    “我有一個附加條件!”


    一聽有條件可談,蘇琉不僅沒有惱怒,反而很舒心地笑了起來。


    她非常懂得,這個世界上絕不存在白撿的便宜,隻要有,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才能觸碰。


    “齊譽,你也別再掩著了,直接說出你的條件吧。”


    “爽快!這算計了我這麽久,若不回敬一二,怎能消我心頭之恨?既然如此,就讓我略施薄懲吧。”


    一聽薄懲,蘇琉立即變得緊張起來。


    因為,她從中嗅出了驚悚的氣息。


    齊譽見狀,忙給她解壓道:“你且放心,我這人雖然喜歡辣手摧花,但對於美女,還是有些憐香惜玉之心的。什麽笞刑了、拶刑了,我肯定不會用在你身上的。”


    蘇琉聞言舒了口氣,道:“還算你良知未泯,有些德操。”


    然,話音甫落,就聽齊譽嘿嘿一笑道:“我思來想去,決定還是送你一樁黥刑。記得在前世裏,你的手臂上就曾做過一個紋身,到了這一世,又豈能落下呢?”


    黥刑,又名是墨刑、黵刑、刺字,為上古五刑之一。


    以當下時代的視角來論,此刑雖然痛苦輕微,但,侮辱性方麵卻是諸刑之最。


    尤其是政壇上的活躍人物,若是臉上刺了字,之後還如何出去見人?


    不出意外,這個‘倡議’立即遭到了蘇琉的強烈拒絕。


    但是,反對無效。


    齊譽所給出選項隻有兩條,要麽去瓊州伴駕,要麽接受黥刑,二選一。


    兩害相權取其輕。


    唉,還是認了吧!


    齊譽見她如此配合,又立即體恤得作出了適當減刑,他承諾說:隻在其的眉心處刺上一朵曼陀羅花,此外,就再無其他了。


    曼陀羅花,外表豔麗卻內藏劇毒,其中之意,不言自明。


    以蘇琉的聰明才智,自然是曉得內含的意思,但是,她卻是沒得選擇。


    還是認了吧,不然呢?


    像刺青這類精細活,自然是由黃飛親自出馬,不勞齊大人動手。大約,也就盞茶工夫,他就宣布完工了。


    蘇琉留著不甘的眼淚,無奈地給自己戴上了一襲‘遮醜’的麵紗。


    她非常篤定地認為,這是自己一生中最大的屈辱,且沒有之一。


    先是被齊譽給扇了嘴巴,而後又被她以黥刑進行懲戒,傳說中韓信的胯下之辱,也不過如此吧?


    哼,一定要化悲憤為力量,將來再羞辱回去!


    讓他,也嚐嚐這受製於人的悲慘滋味。


    “我告辭了!”


    “且慢!”


    正當蘇琉幽咽地說出告辭二字時,忽見在一旁觀摩的齊譽突然含著笑意站起身來。


    看他那神色,比之小人得誌還要奸詐三分。


    看著,著實令人討厭。


    “你還想把我怎麽樣?”


    “放心就是,絕不會再加碼了。”


    說罷,齊譽才改為正色道:“蘇琉,你要想讓我真心服你,就得拿出一點像樣的真本事來,若隻用一些旁門左道,絕對是壓不住我的。”


    “現在的世界,正麵臨著前所未有的大變革,你必須遵循時勢,否則隻有敗路一條。當下的博弈,講究的是全方位的實力,單單依靠算計,絕對是行不通的。你要想騎在我的脖子上耀武揚威,隻有好好地發展才能實現,否則下次,你依舊還是敗在我的手上。”


    蘇琉咬了咬牙,橫心說道:“放心就是,我一定會痛定思痛,革除陋弊,用科學的方式來發展軍事,將來一定勝你。”


    “這當然可以!但是,我還是想提醒你,你怎麽發展都沒有問題,可就有一條,千萬不能去禍害百姓,否則,我絕不饒你!”


    一頓,齊譽又貌似很大方地分享經驗道:“要想在軍事上取得建樹,就要有足夠的稅收作為支撐,而稅收,又要得益於先進的農業和開放的商業、以及包容性強的激勵政策才能實現。前兩者,是依靠科學的力量而實現,而後者,則是看你如何去放權了。”


    建設國家,乃是一盤全方位的大棋,絕不能隻偏科一科,否則,就違背了發展規律。


    蘇琉聞言幽幽一歎,而後,便懷著複雜的心情作出了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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