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齊譽製定的國際慣例,但凡是外國來訪的戰艦,都必須以鳴炮禮的方式放空了炮膛內的實彈後,才能登岸求見。


    瓊斯身為華夏通,自然深諳此道,還不等大華的守軍做出催促,他就很主動地就完成了這項禮節。


    待靠岸之後,齊小彤以元首的身份接見了他。


    “尊敬的女王陛下……”


    “嗯?貴使的措辭有誤,煩請更正。”


    “有誤?”


    “是的,你應該稱呼我為尊敬的大華總裁。”


    這……


    不都是同一個意思嗎?


    瓊斯尷尬地一笑,做出糾正道:“尊敬的大華總裁,我代表大不列顛帝國,正式向您發出建交的請求。你們華夏人常說,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望您以此大義為鑒,接受我方的由衷盛情。”


    “什麽?你們想與我大華建交?”齊小彤微微一怔,然後笑道:“貴國與大華相隔海天,既不為鄰邦,亦不為同盟,這建交與不建交,還不都是一樣?”


    瓊斯哈哈一笑道:“現在,正處於蓬勃發展的大航海時代,萬裏之遙對於海航來說,不過是彈指間的一刹那而已,齊總裁乃是高明人士,怎會有這等膚淺的想法呢?《論語·顏淵》中有雲:四海之內,皆兄弟也……”


    齊小彤懶得聽他拽文,打斷道:“就不知,若與貴國建交,我大華能獲得什麽樣的好處。”


    談好處?


    嗬嗬,那就是有門了。


    瓊斯連忙換了一張很是友善的臉道:“您看,貴國的煤炭、鐵礦石、木材等富饒資源,都是我西洋國目前所亟需的頭等資料。假設,咱們彼此可以建交的話,我方願以非凡的誠意以及美麗的價格,與貴國展開資源類的貿易。”


    小彤想都不想就拒絕他道:“礦產等資源,乃是我大華的核心資本,依據憲法中的規定,資源隻供內需,不做外貿。所以,尊使的這個想法,於現實當中無法實施。”


    不能賣?


    也沒問題。


    似乎,瓊斯對此一點都不意外,顯然是有備而來。


    “既然資源類的商品不適合,那咱們改貿農副產品如何?”“這個……倒是可以有。不過,也要看貴方的具體出價才能決定。”


    “嗬嗬,我方願出天價!”


    “什麽?出天價?”


    這一句話,還真把齊小彤給雷住了。


    大凡世上的買賣人,無一不是漫天叫價、就地還錢,何曾聽說有買方主動抬價的?


    此舉,實在是有悖常理。


    定了定神後,齊小彤才再次問道:“不知貴使,想采買我國的什麽農副產品?”


    瓊斯也學著華夏老夫捋須一笑,然後,才不急不慢地從兜裏掏出來了一塊黑色膏狀物。


    “就是它了!”


    “啊……你這東西,是從哪裏得來的?”


    “總裁放心,瓊某不偷不搶,來路絕對正途。”


    “呃……”


    從齊小彤震驚的表情中不難看出,她對於這塊‘黑色疙瘩’還是很重視的。


    然而!


    她的這些反應,卻是一絲不漏地落入到了瓊斯的眼睛裏。


    這讓後者更加地堅信,齊小彤的手裏一定握有此物,要不然,她也不會以這樣的口吻發出詢問。


    事實上,瓊斯隻猜對了一半。


    齊小彤的手裏,確實是掌控著這樣東西,但是,卻僅用於醫療方麵的藥品製造,而非是眼前的這種熬製黑膏。


    當然,種植的那些生長物不在此列。


    客觀來說,齊小彤對於此物還有很有認知的。


    雖然,她從沒有正式地學過醫學,但在太師傅孟嵐山的耳濡目染下,還是了解到了不少。


    他老人家曾非常嚴肅地介紹說,罌粟,既可為善良的菩薩,也可為嗜血的惡魔,它是好是壞,就看你怎麽去用它。


    此外,父親齊譽也再三地叮嚀,這樣東西必須嚴格管控,絕不能外流一分一毫,此乃是大義底線,必須要嚴格恪守。


    如此森嚴的管控,怎麽可能外流出去呢?


    而對於此物來源,瓊斯卻是故意賣了個關子。


    這並不是說,他對段子成有多麽的仗義,而是因為他不想得罪任何一個手握此物的人。若把關係給搞砸了,以後還怎麽做買賣呀?不過,麵對齊小彤的再三問,又不能不做回答。


    權衡過後,他特地采用了一個模棱兩可地方式回答道:“此物乃是我從一個航海經驗豐富的老人的手裏偶然得到的,至於他是誰,你就別再繼續追問了……後來,我經多方打聽最終得知,澳洲一帶已經種植了此物,於是,我就尋過來了。”


    這話裏麵有虛有實,讓齊小彤聽得是真假難辨。


    從原產地上來說,罌粟屬於是南美的特有產物,並不是南洋原有以及獨有。既然父親可以把它漂洋過海地帶回來,那別人又為什麽不可以呢?


    或許,他手裏的這樣東西,並非是產自南洋。


    想到此節,小彤才輕輕舒了口氣,臉上的緊張感,也霎然消散了不少。


    瓊斯見她臉色趨緩,連忙試探道:“據我所知,這樣東西可不在大華憲法的規定之內,我若高價購買,齊總裁應該不會再拒絕了吧?”


    憑心而論,齊小彤是一萬個想用此來坑他一筆。


    但是,她又時刻不忘父親的警鍾,哪敢肆意妄為?


    最後,她隻得無奈地婉拒道:“不瞞尊使說,澳洲目前才剛剛布政開發,農業的種植嚴重落後,就僅有的這點產量而言,內需尚難以為繼,又怎能徒增增出口呢?”


    “你這是……”


    “不好意思,倒讓尊使白跑一趟了。”


    呃……


    華夏人常說,買賣不成話不到,話語一到賣三俏。


    出價,並加價!


    “十兩黃金一兩煙!”


    “呃……不賣!”


    “十五兩金一兩煙!”


    “唉……還是等到以後再說吧!”


    以後再說?


    這話是什麽意思?


    莫非是在暗示,此價格偏低?


    這可就有點難辦了!


    事實求是來說,這個價位已經是自己的權利極限了,再高的話,自個就做不了主了。除非,能有更高層人士的點頭,否則,就得擱置。


    難道,真的要白跑一回了嗎?


    不甘呀~~


    而就在此時,瓊斯突然眼睛一閃,不由得計上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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