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獨有偶。


    黃飛也順著一丁半點的蛛絲馬跡,悄然摸到了這裏。


    和齊譽有些不同,他的切入點,乃是從下九流的風信子的口中得來的小道消息。


    據這些甘蔗男們所述,沈氏的孩子是被一神秘人物給擄去了,具體是誰,他們卻又說不上來。


    什麽?


    給擄走了?


    怎麽說,沈氏也是一個帶有官方背景的人,她的兒子,也有人敢綁?


    官家都沒有大張旗鼓地點燈,蟊賊們居然敢肆無忌憚地放火,這還了得?


    膈應了一陣兒,黃飛決定要徹查此事。


    於是,他便靠著自己特有的嗅覺摸到了這裏,並且,也順利地窺到了那孩子的出沒身影。


    然而,正當他準備實施營救時,卻無意間觸碰到了對方的警戒機關。


    這一下子,立即就引起了對方的警覺注意。沒多久,他就被迫地暴露了。


    對方也不是傻子,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一把拿住這孩子以為要挾。


    以黃飛的本事,要殺掉這些歹人簡直是易如反掌。


    但,他此行的目的乃是設法把人救出,若這孩子出了意外,任務也就失去了實際意義。


    就這樣,雙方陷入了大眼瞪小眼的僵持,哪一方都是無計可施。


    時間一點點過去,直到沈氏趕來,這份安靜才被打破。


    據這婦人表示,齊大人已經被她給下毒害死了,所以,她希望對方按照之前時的約定放了孩子。


    什麽?


    齊大人被毒死了?


    一聽這話,黃飛猛然抖了個激靈,直接丟下任務、拔腿欲跑。


    然而,當他看到孩子無助與恐懼的眼神時,又不忍心地停下了腳步。


    得!


    這回就虧待一下齊大人吧。


    大不了於事後,再給他多燒點紙錢陪作不是。


    既定之後,他果斷地拔出了長刀,並發出了怒吼式的恫嚇。


    而齊大郎在外麵所聽到的,正是這一幕場景的體現。


    由於黃飛吸引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故,齊譽一行幾乎沒費吹灰之力就順利地潛了進來。


    於沿途中,卻是連一個把門放哨的人都沒有遇到。


    在尋了一處可供藏身的遮掩地後,齊大郎便暗伏在那裏細作觀察。


    經過一定時間的窺聽後,事件的大概就算是基本明朗了。


    大體情況是這樣的。


    始作俑者的爪牙在成功綁票了那孩子後,便以此作為要挾,令沈氏尋機會毒殺掉瓊州首牧齊大人。否則,他們就撕票殺了孩子。


    之所以會選定她,主要是因為她的條件過人。


    沈氏不僅可以不經盤查的進出齊家,還能近距離地接觸到齊家的所有人,由她來實施下毒再合適不過。


    而且,絕對令人防不勝防。


    沈氏沒得選擇,隻能答應下來。


    然而,她雖犯了糊塗,但良知未泯,幾次遇到的好機會,她都沒能橫下心來。


    直到最後一天期限、也就是殷桃的分娩日,她才不得不做出最終決斷。


    她趁著柳荃不注意的機會,將事先準備好的毒藥偷偷放入了雞湯裏麵。


    不過,由於她初次害人,心中過於緊張,竟在糾結的影響下,迷迷糊糊把毒藥的用量打了個折扣。頂多,也就用了一成。


    要不然,殷桃這回定然是回天乏術了。


    之所以如此行事,沈氏自然有著自己的見解。


    她覺得,齊大人對自己素來不薄,實不忍心看他橫死。不如,就讓殷夫人代受此劫吧。


    這樣一來,自己也算有了交代。


    至於後邊的事,基本上就是婦孺皆知了。


    殷桃並沒能如意想中的那樣暴斃而亡,而是被孫巧雲的妙手回春給救了下來。


    為此,齊譽還不惜排出驚天手筆,動用了一回瓊州府軍。


    那排隊獻血的雷人場麵,早已傳得是滿城風雨了。


    最終的結果就是,這次的毒殺,以徹底失敗而告終。


    而於今天一早時,沈氏又接到了對方的最新指令:不得停,繼續毒殺齊大人。


    從邏輯上來說,這次和上回不同,屬於是絕對地冒險行事。


    吃一塹長一智,齊譽怎可能產生不警覺?


    但是,對方壓根沒把沈氏的生死看在眼裏,冒險與否,他們並不關心。


    於是,才有了第二次的冒然下毒。


    而在這個時候,齊譽故意露出一個破綻,要了一碗水煮麵,沈氏焉有不著道的道理?


    事件的前後,基本上算是明朗了,但,還有核心的一點沒弄明白。


    即,那所謂的始作俑者究竟是誰?還有,他這麽做的動機又是什麽?


    縱使是仇人,那也得設法知道他的身份。


    “難不曾,是內地的某位藩王泛起了屠我之心?”


    “再或者是蘇皇後……”


    齊譽把自己的仇人全都濾了一遍,依舊沒能鎖定人選。


    看這樣子,也隻有等到破案之後再做計較了。


    長歎了一聲,齊譽又將目光重新投向了現場。


    就當下的情形來說,三方全都陷入了提防性的僵持裏。


    沈氏要求對方先放了孩子,然後再作其他計較。但是,這個建議卻遭到了對方的明言拒絕。


    綁票者認為,一旦放了人,黃飛就有可能大開殺戒。到了那時,哪還有什麽活路可言?


    黃飛卻對沈氏告誡說,一旦自己離開,對方就有可能悍然撕票。屆時,別說是孩子了,就連你都難逃一死。


    這就是常說的殺人滅口、毀屍滅跡。


    所以,他絕不能離開半步。


    就這樣,僵持產生了。


    “你說,怎麽破局才好呢?”


    “似乎有點不好入手呀!”


    齊譽一邊靜觀著局勢,一邊暗作著分析。


    從表麵上來看,黃飛是造成當下僵持的主要原因;但實質上卻是,因為那個孩子。


    如果,這娃可以順利脫險的話,黃飛就能心無顧忌地施展手腳,而所謂的僵局,也就因而而破了。


    權衡過後,齊譽又將視線望向了那個孩子。


    挾持他的,乃是一個背對著自己的魁梧漢子,隻要搞定了他,所有難題皆迎刃而解。


    齊大郎咬了咬牙,肅然說道:“久不殺戮,難免有些手生,希望這次,可以做到一擊斃命,讓這孩子化險為夷!菩薩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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