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茫茫,萬簌俱寂。


    在這襲蕭蕭的晚風中,卻有一盞璀璨的明燈倏然亮起。它的光輝,就像是這黑暗中的利劍一樣,劃出了一道具有劃時代意義的鋒芒。


    劃時代?


    說的有些誇大了吧?


    並沒有。


    因為,齊譽從剛才晚風的掠過中,看到了非常震撼的一幕。


    那盞燈,居然沒有被風吹滅!


    當然了!


    它有玻璃罩罩著呢,怎麽可能吹得熄呢?


    其實不然,這看似尋常的現象,卻給齊譽帶來了巨大啟發。


    他認為,這種燈完全可以利用到軍事層麵上去,且非常適當。


    呃……


    這兩者,似乎有點牛馬不相及呀!


    不,且聽細解。


    在把熱氣球設計出來以後,齊譽一直在圍繞著它展開相關暢想。


    思考著,如何將它演變成實用性的戰法。


    幾乎可以確定的是,它的出現,必將會豐富陸軍作戰的方式,由原來的地麵對壘,進化成陸空兩維的聯合打擊。


    隻要天公不托後腿,熱氣球就能在戰場上出現。


    可是問題來了。


    熱氣球隻是一個單純的載體,並不具備任何的攻擊能力,也就是說,隻有給它配備了武裝,它才能發揮出該有的光芒。


    那,什麽樣的攻擊武器才適合它呢?


    最簡單最粗暴的方式就是,直接搬運石頭上去然後高空拋下,利用其強大的下墜力來砸死敵軍。


    這種方法看似牛掰,其實卻是最爛的選項。


    熱氣球的承載力非常有限,在除去了載人和燃油的重量之外,可供搭載的空間並不是很多。


    浪費在笨重的石頭上麵,豈不是暴殄天物?


    況且,石頭砸人的傷害幾率並不是很高,你一百次的投擲,都不一定抵得上一枚普通的霰彈。所以,這種法子止增笑耳,一點都不實用。


    除了投擲石頭之外,就隻剩下高空射擊這一項可選了。


    即,火槍手從高空中向地麵射擊。


    這種方法雖然看起來可用,但其傷害性方麵,卻是嚴重地達不到預期。


    齊譽的期望值為,盡量地貼近‘毀滅性打擊’,也隻有那種級別的大破壞力,才能起到改變戰局的作用。


    唉,要是能研製出來炸藥就好了。


    隨便一輪空襲卷過去,都能揍他一個人仰馬翻。


    但,這隻是空想。


    火藥和炸藥雖然隻是一字之差,其製造難度上卻有著天壤之別。


    在‘硝酸甘油’這一關還沒有徹底攻破之前,炸藥的事你想都不要去想。


    沒有炸藥,也隻能去尋思別的方式了。


    直到有一天,煤油被提純了出來,齊大郎這才尋到真正的方向。


    何不利用此物來製造燃燒彈,以為熱氣球的空襲之用呢?


    這種武器的殺傷力極其強大,絲毫不亞於炸藥之威。


    想法是很好,現實當中卻難以行通。


    燃燒彈雖是一種大型殺傷性武器,但需要有明火的引燃才能爆破。否則,就變成了最為普通的高空墜物,幾乎沒有破壞力可言。


    可是,高空墜落下的明火,勢必會被沿途中的氣流吹熄,而到了地麵時,就失去了該有的引燃作用。


    這就好比,你將一盞燃燒的油燈從高處拋下,最終的結果就是,它被氣流吹熄。


    所以,如何於高速的飛行中保持引線不滅,便成了一個迫在眉睫的待解難題。


    而剛才風吹煤油汽燈而不滅的一幕,剛好給了齊譽拋磚引玉的靈感。


    這不正是自己亟需的嗎?


    隻要將此燈略加改進,就可以配合燃燒彈的引線之用。


    誰說燈盞隻能用於照明?


    你要你運用得當,它就可以搖身一變,成為軍事上的殺手鐧!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齊譽才稱讚它是具有劃時代意義的犀利鋒芒。


    此行的收獲可謂巨豐,終於心滿意足地離去了。


    “我先行一步,你們留在這裏料理剩下的事。”


    “哦對了,不要將我到此的消息告訴他們,免得對楚中天小友形成壓力。另外,你們再去和理工學院的龍仕通院長打聲招呼,就說,這個孩子一定要重點培養,不得有誤。”


    “是的,大人!”


    在安排妥帖了後,齊譽就興致衝衝地趕回了瓊州省城。


    不過,他並未回自己的家,而是轉去了孫曰恭的宅院。


    這個老小子做了虧心事,不得想個什麽辦法解決掉嗎?


    總不能,你在這裏享受榮華富貴,卻讓楚氏母子在外受苦吧?


    解鈴還須係鈴人,所以這事,必須要由孫暴出麵解決才行。


    “明月當空照,吾敲月下門。”


    “敲門者乃是何人?”


    “嗬嗬,不才齊譽!”


    “啊……你是齊大人?”


    一聽是國之少保大駕光臨,孫暴立即從傲然姿變成了謙恭貌,並且,還一路小跑地奔出去開門。


    今天的見麵,齊譽直接省去了寒暄,並掛著一張黑臉走去了客廳裏。


    不用讓,咱自己坐。


    孫曰恭見狀一愕,心道:看齊大人的這副模樣,貌似有點不太高興呀!


    為避免捋到虎須惹上麻煩,他非常地謹言慎行,多添茶而少說話。


    見他閉口不言,齊譽隻得主動問道:“齊某有一事不明,想向孫.教授作出請教。”


    《騙了康熙》


    “在大人麵前,在下哪敢以教授自居?大人可直呼我名,並無不妥。”孫曰恭不敢托大,連忙躬身作出糾正,而後才道:“不知大人有何疑問,但說無妨。”


    齊譽笑問道:“為人師者,應該如何?”


    孫曰恭答說:“回大人的話,為人師表者,當以身作則,垂範表率。子曰,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從。師之大道,涵蓋世之方方麵麵,諸事皆離不開其中。”


    嘖嘖,回答得倒是挺華麗的。


    隻是不知,你說這話虧心否?


    齊譽貌似滿意地點了點頭,又問:“倘若,為人師者做了昧良心之事,又該如何處置?”


    “呃,這……”


    “嗯?”


    孫曰恭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開始變得支支吾吾起來。


    他有種感覺,此問之中暗含挖坑,無論自己是正麵評判、還是反麵作答,都落不到任何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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