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急軍情?


    莫非是東虜聯合扶桑,把高麗國給滅了?


    想到此,齊譽的精神立即抖擻了幾分。


    “快,快進帳來報!”


    “是!”


    齊譽本以為,既是緊急軍情,那斥候的語速定然如同爆料豆,卻沒想到,竟是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嗯?


    這什麽情況?


    “咳咳,有什麽話,但說無妨!呃,是不是高麗被滅國了?”


    “並不是……啟稟齊大人,大奉水師對扶桑軍采取了大規模的軍事行動……”


    “哦?快說!”


    “是……”


    接下來,斥候便把膠東奉軍的軍事動作簡述了一遍。


    他不偏不頗,表達得客觀公正。


    最後,他才說出了‘欲言又止’的那部分,“殷大人為了營救被困的水軍,特命洪濤將軍擔任軍事指揮官,並還親自地參與到督軍之中,打算與扶桑軍展開殊死一戰。不幸的是,他們最後因炮彈打盡無力反擊,隻得用所乘的致遠艦撞沉了付桑艦船。而殷大人和洪將軍,也以這樣的方式壯烈殉國了……”


    “什麽!你再說一遍!”驚悉此噩耗,齊譽蹭得一聲站了起來。


    他的過激反應,也把身前的斥候嚇了一大跳。


    後者不由分說,直接跪倒在地,兩股顫顫、冷汗如雨。


    壯烈的這兩位,一個是齊少保的大舅哥,一個是他的乘龍快婿,都屬親近之人。如今雙雙殉國,換誰能受得了呢?


    雖然,那斥候也知道這些話非常刺激齊大人,但,還是硬著頭皮再次將戰果重述了一遍。


    經過兩次確認,齊譽這才相信此噩耗的真實性!


    白麵首死了……


    女婿也死了……


    蒼天哪,你是瞎眼了嗎?怎麽能讓忠良身隕呢?


    齊譽鬱憤交加,傷感得不能自已。與此同時,一股強烈的挫敗感浮上心頭。


    即使天下一統、四海臣服,失去重要親人,又能算是什麽所得呢?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話雖如此說,可有幾人能夠淡然麵對?


    傷感間,曆曆往事也不由得浮上心頭。


    首先是和殷俊之間的。


    自己和他相識於微末,且還是有著‘特殊關係’的男男冤家。多年以來,自己和他相識相知,一起經曆了科舉、入仕、為官等重大人生曆程。


    在這個過程當中,彼此也開始放下原有的芥蒂並成為了難得的知己關係。而在之後仕途中,也一同為這個國家獻言獻策、盡大義之道。


    客觀地說,兩人是當今朝堂上少有的集同鄉、同窗、同科、同僚為一體的鐵打密友,這還不算後麵結下的姻親關係。


    他的離世,無疑是自己人生中的重大損失。


    傷心之巨,難以言表。


    至於洪濤這小子,齊大郎更是有著喪子般地切膚悲慟。


    之前,他一直以為,對於此子的態度有些偏於冷淡,就如同傳言中所說的‘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不順眼’一樣,有著揮之不去的挑剔感。


    直到現在,他才恍然明白,那並不是什麽挑剔感作祟,而是一種恨鐵不成鋼或是望子成龍的潛意識導致。


    其實,洪濤也蠻上進的,他已經做到了能力內的最好的表現。


    萬萬沒想到,他剛剛才功成名就,就變成了天嫉英才的悲催,怎不令人傷心欲絕?


    這種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傷痛,非長輩之人不能理解。


    齊譽的情緒,更是因此低落到了極點。


    你說,這事該如何去和小彤開口呢?


    少傾,齊大郎終於緩過神來。


    但,仍是一臉茫然地說道:“好了,你先退下去吧!”


    那斥候如蒙大赦,忙回道:“還請大人您多多保重,莫要傷了心神。好了,小的先退下去了。”


    “且慢!眼下,還有些事情需要你做。”


    “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嗯,速去打探有關於明正天皇的所有消息,看看這一回,她到底死了沒有!”


    “啊……小的明白了。”


    假設,明正天皇此戰幸存,那,她絕不會像以前那樣藏著不露麵。


    原因很簡單。


    如果她真的死了,扶桑軍就會變成群蛇無首的情況,而那樣的亂象,卻正是高麗和東虜最想看到的。


    所以,她隻要活著,肯定會於第一時間公開露麵,以穩定住上下的軍心。


    生死之事,必須要探查個明白,不能單憑臆測評判。那樣的話,就有些太不嚴謹了


    除以上事外,齊譽還特地修書一封急送到東海水師處,讓他們展開全力搜救。


    目的,自然是以博取那億萬分之一的生還可能。


    為防止他們出工不出力,齊大郎還特地畫出了一個五十萬金的巨額大餅。其上言,但凡能尋到他們二人的蹤跡,無論生死,都可摘得此賞。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齊譽深信,他們必定會全力以赴的,目前的大奉,還遠遠沒有達到視金錢如糞土的程度。


    真若出這筆錢,可讓姐夫先墊上,等攢夠了月俸,再慢慢還他。


    總而言之,自己絕不會失信於人。


    諸事,皆安排妥當,剩下的事,就是怎麽去和女兒開這個口了。


    感覺……有點‘難以啟齒’啊!


    齊譽自然不知,他適才和斥候的對話,卻是絲毫不漏地落入到了恰巧路過的齊小彤的耳朵裏。


    所以,在他前腳才步入女兒的營帳,後腳就聽了她的聲音。


    隻聽小彤說:“父親,我全都知道了。”


    “你……”聽聞此言,齊譽頓感如鯁在喉,語塞地說不出話來。


    再看齊小彤,她卻是一臉的淡然,既無喜、也無憂,隻是在那裏收拾著東西。


    她越是這樣無動於衷,齊譽就越覺得心裏難受。


    “閨女啊,你要是難受的話就哭出來吧,可千萬別憋在心裏自我糾結。”


    “父親不必如此,女兒我並不難受。”


    這話……


    一聽就不是心裏話。


    也罷,就權且信之吧。


    齊譽輕歎了一聲,又道:“閨女呀,你這是在拾掇什麽呢?”


    小彤也不抬臉,隻是淡淡地回道:“我要去找他,我總覺得,他現在還活在世上,當下隻是一時失聯了而已。”


    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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