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稷將傾,天地易主,這已然是群臣心中了然之事,雖說如今看似整個王城風平浪靜,陸家之中掌控兵權之後也不見什麽大動作。


    可群臣從一日之間趙家九族盡滅的事情就足以明白陸家崛起取代王族已經必然之勢。


    所謂天意不可謂,民心不可違,雖說群臣也知道皇廷內有不少抱元境供奉,可那堂堂大齊帝國堂堂抱元境五重的供奉齊仁賈也被陸家傳奇一般的公子陸默一斬斬首,而天虹國抱元境的供奉沒有一個進入抱元境四重以上者,再多對於陸家來說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啟稟父王,孩兒沒有對策”卻見徐世績一聲輕笑,接著說出了群臣愕然,卻也覺得是在預料之中的話來。


    “完了完了,就連皇兒你都沒有對策,莫非蒼天要滅徐氏一脈不成!”


    天虹國主頹然而坐,眸子中的希翼驟然淡然,一臉苦澀的接過捧在老太監手中的玉璽,就要在禪讓江山的聖旨上按下,行那江山易主,天翻地覆之事,卻不料被徐世績猛然一喝給攔截下來。


    “父皇,我徐家尚有底蘊在手,難不成就如此將先祖辛苦打下來的江山拱手送人不成?”徐世績見天虹國主軟弱如斯,頓時氣節,卻不曾想自己麵前陸默之時,何曾不是嚇的胯下失禁?


    雖說徐世績並不非常清楚徐家王族的底蘊是什麽,也曾經多次詢問天虹國主,可每一次天虹國主都笑而不答,言此事乃徐家一脈傳承千載最大秘辛,非要滅族之禍又或者說是太子繼位,否則斷然不能輕言。


    “是了,本皇緣何將此事都給忘記了!”天虹國主聞太子言,原本絕望的眸子中驟然迸發出璀璨森芒:“老祖曾言,若有滅族亡國之禍,可持九龍令到禁宮尋他”


    言罷,天虹國主渾身的頹然死氣一掃而空,已然恢複大帝之風,淩厲的目光在群臣身上劃過,嘴角噙起一抹淡淡的冷笑:“小小陸家,米粒之光,也敢和皓月爭奪光華!”


    “什麽,太祖皇帝他老人家竟然還沒有死?”


    “那……那豈不是一千歲了,我的天,莫不是太祖皇帝已然成仙了不成,竟然壽元如此漫長”


    群臣嘩然,旋即整個朝廷的氣氛變的無比火熱起來。


    “啟稟陛下,微臣有本要奏”卻見人群中驟然有一襲威嚴老者跳將出來,對著天虹國主就是一派。


    此人,赫然是那昔日陸默尚未崛起之時,連同趙家趙悟道被陸默設計然太一宗陳青帝一斬龍劍滅殺的兩大強者之一,周家昔日第一強者周聖儒的父親,當朝工部尚書周能忍。


    周能忍身為和趙家老家主趙無忌同時代的大能,親手將周家扶持起來,縱然兒子周聖儒別陸默所滅,可周能忍人如其名,端的能夠隱忍不發。


    哪怕是被陸毅設計排擠做了一個沒有實權的六部尚書,周能忍依舊默默忍受,隻待不鳴則已,一鳴雷霆滅敵!


    “準!”天虹國主冷眼看著這昔日在天虹頗具威望,甚至差一點問鼎三公,宰執天下的老臣,淡然而道。


    “臣願散盡家財,讓族中兒郎悉數上陣,誓死捍衛王庭!”周能忍一身正氣,說出了這擲地有聲,卻讓群臣破口大罵,暗道老狐狸的話來。


    “準!”天虹國主縱聲大笑,仿佛已經看到陸家這膽敢挑釁王族威嚴,大逆不道的家族灰飛煙滅,那罪魁禍首陸默跪倒在自己地上嚎嚎大哭的一幕,眸子裏有說不出的得意之色。


    “臣也願傾九族之財,以資國庫!”


    “臣願奉上族中私軍!”


    “末將願意先鋒!”


    一時之間,朝堂一片沸騰,最初一麵倒投誠之聲蕩然無存,君臣盡歡,而眾人都渾然沒有發現,最初開口點醒天虹國主的太子徐世績,此刻已然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朝廷,一路往禁宮而去。


    “禁宮之地,不得入內!來人止步!”


    當徐世績靠著一張已然泛黃,彌漫著曆史厚重氣息的羊皮卷來到除了曆代皇帝之外絕對無人能夠知道具體位置的禁宮之時,登時有兩名披甲兵士跳將出來,無視徐世績一身代表太子的華服,目光冰冷,俾睨地道。


    這兩人渾身氣息澎湃,道力縈繞周身經久不散,竟然凝結成為類似劍罡一般的存在,竟是兩名絲毫都不遜色齊仁賈和楚仁義那般的抱元境五重大修士。


    這驚人的一幕,登時讓原本對徐家老祖是否還活著以及戰力是否果如傳說中那般強大的疑惑拋到了九霄雲外,恭敬的地上九龍令,對著兩大修士就是一拜:“不孝子孫徐世績求見老祖,如今徐家滅族亡國在即,懇請老祖出手,拯救我天虹萬民於水火”


    言罷,也不知幾分真假,徐世績的眼中竟然平端端的擠出了幾滴眼淚來,對著禁宮對是砰砰磕頭,無懼額頭已然鮮血潺潺。


    昔日徐家老祖以天虹國太祖皇帝的身份在世人麵前假意駕崩而亡,但卻給徐氏一脈留下了保證千年不衰的最大倚仗,同時也是徐家王庭一代不如一代,自甘墮落的根源——九龍令。


    雖說天虹國主已然明確的告訴徐世績一旦持著就龍令來禁宮,那麽徐家老祖斷然沒有不出手的可能,不過距離徐家老祖賜下九龍令業已千年,徐世績卻不敢那麽保證徐家老祖會出手。


    畢竟徐家自太祖皇帝到徐世績這一代,已經足足傳承了六十八代,徐世績體內流淌的血脈和徐家老祖幾乎已然沒有多大的關聯。


    徐家老祖若真是陸地神靈一般的存在,又豈會會凡凡塵俗世所牽絆,千年前的想法,不代表就是今日徐家老祖的想法。


    “什麽九龍令不九龍的?還不速速滾蛋,倘若再不走,休怪某劍下無情!”


    鏘!


    這兩大修士護衛護衛禁宮足足一甲子,根本沒有聽說過什麽九龍令,卻見徐世績三步九叩而來,登時雷霆大怒,一劍就要斬向徐世績。


    “反正老祖不出手,三日後橫豎也是一死,拚了!”徐世績也知道緣何心中升起一股勇氣,無懼兩大修士,就要衝入禁宮之中。


    “找死!”


    “混賬!”


    二人對視一眼,勃然同時,手中長劍劍光蒸騰,就欲將徐世績無情斬殺。


    “住手!”卻不料此刻禁宮驟然大開,一道匹練劍芒飛速襲來,將二人長劍同時震落於地。


    一直到了劍芒落地,二人和徐世績這才發現那劍芒卻又哪裏是什麽飛劍,分明是一片已經枯死多少年的柳葉罷了。


    飛花傷人,一劍擊潰兩名抱元境五重大修士含怒一劍,且讓兩大修士虎口發麻,渾身舉動,非數個時辰調息斷然不能恢複!


    這驚人的一幕,驟然讓徐世績痛苦一縮,緊接著心中狂喜起來,不過態度卻越發的恭敬起來。


    “徐家之事,老夫業已知曉,三日後我天虹國內,再無陸默此人,再無陸氏一族!退下吧”與此同時,一道威嚴嘶啞的蒼老聲音從禁宮飄蕩而來彌漫著滾天地之間。


    “遵老祖令!”徐世績轟然下跪,頂禮膜拜,聲音之中夾雜著無比的狂喜。


    待到徐世績轉身退下離去之時,眸子中已然有森芒在浮動:“陸默,就讓你在蹦躂三日,三日後,本太子滅你九族!”


    這三日,陸默哪裏也沒有去,每一日都在呆在陸家享受難得的安寧,靜靜的等待著三日後的傾天一戰來臨。


    雖說陸默曾放眼讓徐世績剿滅趙家,可以陸默對徐家的了解自然自然知曉徐家斷然不會作此讓天下寒心,群臣分崩離析之事。


    是以這三日來家主陸毅調動大軍十萬,將趙家餘孽剿滅的一個不留,幹幹淨淨。


    就連趙悟道少年輕狂時無意間逛窯子留下的,那趙悟道和趙家中人都不知曉的私生子也被陸毅以陸家探子龐大的能量給挖了出來斬殺殆盡。


    如此轉眼三日,整個天虹王城再次戒嚴,比之三日前多了不止十倍百倍的兵士在天虹王城內每一條大街上巡遊,凡見路有行人,立刻出言嗬斥,若在不從,立刻以軍令斬之。


    這一日虛空黯淡,雷鳴霍霍,一道道詭異妖風平地卷起,四周大地螞蟻疾走,大雁絕跡,一個又一個權貴龜縮在家瑟瑟發抖,渾身沒有三日前悠然茗茶的閑情逸致。


    這一日,任憑那三尺小兒都知曉一個事情,那就是這天虹國的萬裏虛空,恐怕從今日起,就要變天了。


    隻是沒有一個人知道是,這一日陸家並沒有如同預料之中同大軍包圍王宮,僅僅一人一騎,高頭大馬,仗劍而歌的翩翩少年郎,不緊不慢的跨馬前行,進入了王庭之內。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那耗費了極大功夫,甚至有限度的透露了自己幾分底牌,並講述了一些從未人前泄露過的光輝戰績的陸默,這才勉強說服了陸毅讓陸默一人殺入王庭的陸默。


    雖說陸毅明白陸默和徐家老祖那個階位層次的戰鬥,已然不是自己所能左右的戰鬥,不過陸毅依舊擔憂陸默,卻隻能按照陸默的計策,率領十萬大軍和陸家兒郎中挑選出來的精銳,以飛虎隊威名,悄無聲息的從另一處無人察覺的地方沒入了王庭之內。


    “縱有千萬,吾一人滅之!”陸默傲嘯捭闔,一人一馬,終於進入了王庭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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