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頃刻間,我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這一切。


    “不得不說,你有一個最致命的弱點,那就是隨意估測別人的實力。有的時候,僅憑表麵所見,便立即下了決斷”下一刻,四周的空間開始震蕩起來。


    我駭然的看見,呂雪鬆的身體,驟然間分裂開來。


    幾乎是眨眼間,便化為一排排的虛影,將我的身邊圍個水泄不通。


    外表看上去,這些虛影與真人無異,細細望去,足有八個,無論是輪廓,還是衣著,都仿佛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並且,最令我感到頭皮發麻的便是,我根本分不清哪個才是呂雪鬆的真身。


    “哈哈,若說先前,我對你還有些歉意,內心深處,更是不忍和你動手。但現如今這個情況,我深深的發覺,自己就是個傻子。你說我不拿你當兄弟,擁有了強大的力量,便百般隱瞞,但你自己又何嚐不是這樣。很久以前,我就問過,你那股力量到底是什麽,可你總是敷衍我,告訴我時機未到。別的暫且不說,就拿你此刻的招數來說,我可是從來都沒聽你提起過,甚至施展過!”我的嘴角劃過一絲苦笑,回想起以往的事情,就一陣自嘲。


    見到呂雪鬆的招數後,我徹底明白了,再好的關係之間,都會互相提防著對方。


    虧我自己還傻乎乎的認為,是自己對不起呂雪鬆,他一口一個我不夠意思,但追溯起來,他自己又何嚐不是那個樣子呢。


    我可以拍著良心說,除了過陰人的事情,其他的事情,我從來沒有欺騙過他。


    但現如今的情況,很明顯的,我與他一比,自己就是個傻子。


    關乎自己的重要事,他從來不告訴我,而我這個傻子,自己有什麽事情,都對他坦誠相待。


    現在可好,習慣成自然,一個疏忽,一個誤會,我們兩人之間便勢如水火了。


    “話雖如此,但你我二人之間的性質不一樣,從始至終,我都沒有隱瞞的意思,不告訴你,隻是時機未到”八個呂雪鬆同時開口,語氣十分的冰冷,但無形之中,卻又帶著一股譏諷。


    “既然你明白這一點,又為何不能設身處地想想我的苦衷呢!”我一聽這話,臉色頓時扭曲起來,一股滔天怒火,轉瞬間充斥在心頭。


    寒風刮的越來越厲,大雪也越下越大。這一夜所發生的事情,對於我而言,當真是如同一場夢。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寧願這一切都不要發生,哪怕付出巨大的代價也在所不惜!


    但我明白,這都是自己的奢望,事情已經發生,已經沒有任何挽回的餘地了。


    “苦衷,你有什麽苦衷,咱們兩個相交多年,你肚子裏有幾條蛔蟲我都清楚。不要在婆婆媽媽的了,是個男人,就拿出實力和我大戰一場”呂雪鬆不屑的一笑,對我的話充耳不聞。


    “真是沒想到,咱們兩個人,也會有兵戎相見的一天。你想打的話,我今天就舍命奉陪。不過,這個地方太顯眼了”我黯然的點燃一根煙,目視天空,神色滄桑起來。


    這個時候,在我身後的那道虛影,向前邁了兩步,他隻用了一個念頭,剩下的七個虛影,便盡數沒入他的身體。


    當我察覺到這一點的時候,心中不禁暗歎好險。


    這家夥,玩的是心理戰術啊。


    “地點你隨便挑,隻要你不逃走就可以”呂雪鬆雙手插肩,輕聲說道。


    “時間過的真快,一晃十二年了,還記得咱們第一次見麵的場景嗎?”我長長的吐出一口濃煙,腦海中,猛然間浮現出十多年前的往事。


    “當然記得,若不是那一次,我或許早就死了”呂雪鬆似乎有些感歎,言語之間,不乏一絲唏噓。


    十二年前,我隻有八歲,但比起同齡的小孩,我可成熟多了。這一切,和道衍那個老家夥的教導是分不開的。


    說起來,我和呂雪鬆的首次相遇,場麵還挺滑稽的。


    那個時候,呂雪鬆和幾個朋友去鄉下的小河裏洗澡。卻沒想到,遇見了找替身的水鬼。


    要不是我和道衍恰巧經過那裏,這家夥十二年前就成孤魂野鬼了。


    自從那一次之後,呂雪鬆就對道術十分的感興趣,他曾和自己的父母提過,不準備上學了,打算跟著道衍。


    這種事,聽上去荒謬無比,沒有幾個家長會答應的。


    結果不用想,他被父母狠狠的打了一頓,有一段時間,還被鎖在家中不讓出去。


    不得不說,這小子從小就是個人才。


    他假意和父母認錯,又裝模作樣的上了幾天學,然後,趁著父母對他放鬆警惕,直接逃學找道衍去了。


    雖然他很誠心,但道衍可不是隨便收徒的人。


    一開始的時候,壓根就不搭理他,甚至還百般辱罵,其目的,便是為了打消呂雪鬆的拜師之心。


    無論道衍怎麽對待他,呂雪鬆都默默的忍著,平日裏,更是為道衍端茶倒水,別看他年紀小,但那眼力架,完全可以比擬成年人。


    人心都是肉長的,很長一段時間後,道衍心軟了,找個借口,隨便傳授他一點東西。


    本想著,教點東西給他打發了,卻沒料到,呂雪鬆悟性極高,所教的東西,沒過幾天就會融會貫通。


    這一點,呂雪鬆掩飾的很好,從未被道衍發現過。


    畢竟不是真正的師徒,道衍自然不可能傾囊相授,教了一些自保的法術後,便不在傳授。


    往後日子中,都是我在私下裏,將自己所學的東西,教給了呂雪鬆。


    當然了,也是偷偷摸摸的,被道衍發現了,那可不得了。


    不過,薑還是老的辣,前幾年的時候,道衍似乎看出了什麽,但是,卻始終沒有點破。


    曾有一段時間,我們兩個都是提心吊膽的,生怕受到這老東西的責罰。


    漸漸的,我們兩人發現,自己的擔心似乎有些多餘了,這老東西,好像沒有追究的意思。


    有些事情,在冥冥之中早就注定好了,誰也無法更改。


    正如十二年前我和呂學鬆的相遇,以及現如今的兵戎相見,不得不說一句,天意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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