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瞎咩咩什麽呢?”楊一的這一番話,顯然讓這幾個大男生有些愣神,估計是沒想到在自己表現的如此強勢,尤其還是群體性強勢的情況下,對方依舊敢站出來說話,所以短短的幾秒鍾內,他們卻硬生生凝固出了雕塑的姿態。


    再然後,為首的那個男子,還有他後麵跟著的幾個男生,才齊刷刷轉過頭,用一種莫名還帶著一絲興奮暴力的神情把他看定。其中一個男生在回過神後,第一時間就伸出一根指頭衝著楊一指指點點起來。


    這時候,旁邊圍觀黨們的議論聲音也大了起來,和國內很多類似的情況一樣,當發生了某種衝突的時候,往往都是旁觀者居多,真正秉承著內心正義感介入的人反倒是相對少數。而且出現率尤其頻繁的一種情況,就是隻要有一個人開口,剩下的旁觀者就都會在一旁幫腔,哪怕他們到最後也不一定會用實際行動彰顯正義,但至少口頭上是不吝伸出援手的。而一旦沒有最先出頭的那個人,剩下的絕大多數,也往往以不開口迎來劇終。


    但是現在見到楊一說話,一旁早就對那隊男生不滿的人,頓時也忍不住了,一時間很有些沸反盈天的前兆。


    隻是這種醞釀和沸騰,被為首男子的一個環視就撲滅下去,在冷冷掃了周圍一圈,讓鼓噪的聲音小了下去後,那男生才意味深長地淡定回過頭來,衝楊一撇撇嘴:“你這是打定主意要多管閑事了?”


    楊一聳聳肩膀,沒有第一時間答話,而是先伸手拍了拍女生的胳膊,微笑著示意對方不要這麽緊張,先放開手再說,然後才轉向那個高高大大的桀驁男生:“不是多管閑事,糾正發生在自己眼前的錯誤,怎麽都不能說是管閑事吧?”


    男子冷下了兩聲,也沒什麽表示,而是對著自己身後歪歪腦袋,也不見他發話,後麵就上來幾個人,一下子將楊一圍在了中間:“看樣子,你是有些閑得慌了,要不,我給你找點兒樂子?你好像也喜歡這個什麽狗屁漫畫吧?那就是四肢不勤的家夥了?嗯,我可以免費提供搏擊訓練,對於鍛煉身體很有好處的。”


    隨著他的威脅,那幾個圍著楊一的男生,也紛紛捏拳擦掌起來,好像隨時都會伸出拳頭,對楊一進行慘無人道的圍毆。


    麵對這種威脅,周圍的看客們已經有不少人白了臉,尤其是一些女生,看向楊一的目光中多了無數擔憂和不忍。而引起衝突的那個女孩子,更是沒有了先前的堅持,反倒嚅囁著嘴唇像是要勸說楊一放棄了。


    隻有少年本人,對於這種威脅毫不在意,反倒神情淡定的取下鑰匙串握在手心裏,然後從食指和中指的夾縫中伸出一把鑰匙,權當做是防身的短兵器指虎。然後麵帶笑意地看向男生:“那來試試吧,說不定是我教導你們呢,對了,我離16歲還有一段時間,如果不小心在哪位臉上弄出損傷了,那還真是非常抱歉啊,可能最後的判罰不一定會讓各位滿意。”


    見楊一如此光棍,為首男生的臉色倒也變了一變,顯然有些忌憚這種豁得出去的家夥。皺皺眉掃了一眼楊一手中的鑰匙,他忽然開口道:“你可能搞錯什麽問題了,如果你真把我們中間哪一個破相了,還真不是去少管所就能解決的問題。鑰匙你堅持跟我們較勁,那就做好被針對甚至是家裏都要遭殃的準備。”


    “嗯?我隻知道,就算是沒風度的話,也要有個限度。至於殃及家人什麽的,看樣子你們是什麽領導幹部的子弟了?行啊,現場這麽多人都看在眼裏,想必到時候有媒體來采訪了,你們應該不會被當做是正麵形象報道吧?”


    不等對麵的男子回答,他又湊近了低聲笑道:“而且呢,你還要祈禱你的家長沒有政敵,如果事情鬧大了被抖露出去,你說算不算你們給自己家大人帶來的麻煩?”


    在98年這個時候,後世那些網絡上塵囂甚上的對於“官二代富二代”的針對性言論,並沒有形成普遍的輿論氛圍,不算是引發社會對立的一個群體。而周圍作為普通人的大小看客們,也不會說第一時間就認出這一隊男生的身份,隻有重生回來的楊一,才能從一個人的衣著和氣質上麵,看出來這些家夥們不同於一般人的身份。此時此刻既然對方要借用自己的身份來壓迫楊一,那楊一也不介意同樣用對方的身份來做些文章。


    “你!”男子愣了楞,顯然沒有考慮到楊一所說的這些問題,但是稍微思考一下,又明白對方口中的這些預測,很有可能就此成為現實。


    像是看外星人一樣盯著楊一看了半天後,那男子忽然放鬆了氣勢,噗嗤一笑對楊一咧嘴道:“嚇唬睡呢,萬一我真被你在臉上捅出一個窟窿,我家裏的那些對頭能不能利用這件事做出文章,倒還並不一定,但跟我家關係不錯的叔叔伯伯們,卻是肯定要出聲支持的,不可能讓那些人如意……”


    盡管楊一知道,對方所說的這種情況,出現的幾率比自己信口杜撰的那種可能性要大,但表麵上卻絲毫也不退讓:“五五開罷了,因勢利導,誰能肯定這些事情呢。”


    男子聽到這裏,灑然一笑:“我很好奇,你看上去跟我們不是一路人,那你是在哪裏聽來的這些門門道道?”


    楊一心忖我要真是說出來,那還不把你給嚇哭了,但現在不是插科打諢的搞笑時間,他直接就轉移了話題:“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像你這種人,家庭教育應該是很不錯的,至少比起一般人要嚴格很多吧?那怎麽對一個小女生道歉就這麽困難呢?欺負女人還真不算什麽本事,你說呢?當然,如果你是在那種父母嬌慣的環境下長大的,那就當我沒說。”


    因為剛才兩人你來我往的這一番對話,少年自然能肯定,對方的家教有很大可能是異常嚴格的,而他表麵上這種不馴的姿態,多半是周圍人捧出來的。如果真像他最後假設的那樣,對方是父母驕縱無法無天,他是不屑於這麽多廢話,直接讓人拳腳招呼就行了。


    聽到楊一這麽說,為首男子臉上居然露出一絲無語的表情,其中又夾雜著某種不堪回首的痛恨表情,愣了半天後,很是出乎人們意料地收起那種什麽都不放在眼裏的表情,然後衝楊一伸出手:“左宙舟。”


    看著對方伸出來的手掌,楊一反倒猶豫起來,似乎在考慮著一個事關人生抉擇的大事。


    見他這麽不識抬舉,那個伸出手表示友好並且自我介紹的家夥,還隻是微微皺眉,可他身後那些跟班們就忍不住了,紛紛鼓噪起來:“什麽意思,左老大都不想繼續了,你還裝哪門子的神氣?真以為自己是不得了的人物?”


    最開始被一群人麵色不善地逼圍在zhongyāng,楊一都沒有什麽息事寧人的意思,現在就更不可能怕了這些家夥,聞言他苦笑著衝左宙舟搖搖頭:“我可是顧忌到你的心情,才沒有和你握手的……”


    幾個跟著左宙舟的男生頓時大嘩,這家夥明明就是一副自以為是的清高架勢,還盡找些上不了台麵的理由,真把自己這群人當傻瓜麽?顧忌到我們的心情,才不來握手?這是在調戲人還是赤*裸裸的挑釁呢?這家夥就認定自己這些人不會對他動手了?就認定左老大的脾氣有這麽好?


    然後就聽楊一繼續解釋道:“你剛才好像很看不起漫畫的樣子,而我呢,恰恰算是職業漫畫圈子的人吧,所以我怕你會很不樂意認識我。”


    左宙舟聞言一愣,再度露出一個無語的眼神後,才對他第二次搖搖頭:“左宙舟。”


    楊一這會兒也不在堅持了,反倒覺得這個大男生桀驁歸桀驁,但本質還是很單純的,至少不是那種yin暗心理的人,也就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楊一。”之所以達成和解,也是因為對方還算是有風度,可能最開始對那個小女生惡形惡相,隻是出於對漫畫愛好者的不屑,以及不耐煩女生的哭哭啼啼,但最後被人指出來錯誤後,也還是能放下身段顯示出自己的教養。隻能說,略微有些盛氣淩人的缺陷,其他都還算好。


    ……


    兩人和解,而左宙舟也爽快地掏出錢賠償了女生一本新漫畫,後者最開始拉著左宙舟不依不饒,可當大男生要真刀真槍拿出補償的時候,她卻又退縮起來,很是不好意思地連連擺手,一張小臉比剛剛氣急的時候還紅:“不用了,真的不用!原來這本我拿回去好好擦一下就行……”


    可是左宙舟顯然是容不得有人違背自己――或者說是容不得比自己弱氣的人,以及那些女孩子們違背自己的話,也可能他的心思都在那個什麽“校花高原”的身上,所以他也懶得廢話,直接就把買來的新漫畫塞到女生手裏。


    就在塞過去漫畫抽回手的時候,原本一直毫無動靜的展覽大廳裏,忽然響起了語音中心的廣播:“各位動漫愛好者們,大家好,現在是主辦方緊急通知,為了讓此次活動更加圓滿,我們特地從越州請來了國內最有名的少女漫畫家!現在,請看向二樓的水晶商務中心,我們的美*女漫畫家蘇晚,現在隆重登場!”


    看著周圍忽然就瘋狂起來的人潮,左宙舟一眾人就算再怎麽氣場十足,也經不住這種擁擠法,一波洶湧的人浪擠過去後,直接就把他和他的同伴們分隔開來。等他好不容易穩住了陣腳,卻發現自己的小弟都不知道被擠到了哪裏,身邊反倒隻剩下剛剛的小女生,以及為小女生仗義執言的楊一。


    歪著嘴很是沒好氣地哼哼了幾聲後,見那個小女生也是一副打了興奮劑的狂熱模樣,左宙舟半是自言自語半是衝著楊一沒好氣開口道:“什麽玩意兒,還美*女漫畫家呢!我就知道這種活動不正常,搞個畫這種小孩子東西的丫頭片子,當成是個噱頭使勁兒吹,也不怕牛從天上掉下來的時候砸死他們。”


    就想楊一看左宙舟等人也還看得過眼一樣,在左宙舟眼裏,楊一就更是對他脾氣了,尤其是臨危不亂破釜沉舟的架勢,很有他們軍隊大院子弟的做派――老子打不過你們一群也要咬掉你們一塊肉。所以現在和小弟分開後,下意識就把心裏的不屑之意,衝著楊一發起了牢騷。


    隻是當他回過頭,想要看看這個自稱漫畫圈子裏人的臉色時,卻發現這個不打不相識的家夥,居然是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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