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藥名曰深睡丸,服用之後,呼吸經脈皆停止,四肢冰冷,與死無異,毒物自然不會發作。”張仲景解釋道。


    “怎麽樣才能醒來啊?”王寶玉忙問道。


    “一月左右,自會慢慢醒來。到時再根據症狀分辨出所中何毒,對症下藥為其解毒,中毒者可保無恙。我非神,隻有此法,然毒侵五髒六腑,救活之後也難保體質與從前一般無二,不可再做體力勞作。”張仲景道。


    雖然沒有實現目的,但總好過沒有,王寶玉連忙向張仲景表示感謝,也沒多打擾,轉身離開了皇宮是非之地。


    就在馬車經過許都街道之時,前方傳來一陣吵嚷之聲,王寶玉好奇的探頭看去,隻見幾名官差,正押著一名小夥子向著官府趕去。


    小夥子長得十分白淨,眼珠子骨碌碌直轉,胡須十分稀少,看起來隻有幾根。小夥子腰杆挺得很直,但腿腳卻不老實,雖然被官差們綁著手,左一腳右一腳的,逮誰踢誰,口中更是不住的罵罵咧咧。


    看這年齡和長相倒是跟李蓮英有幾分相似,王寶玉動了惻隱之心,跳下車攔住官差問道:“請問他犯了什麽罪?”


    官差見王寶玉儀表不俗,沒隱瞞的說道:“慣於偷竊,其人甚為狡猾,幾個月方將其抓住。”


    “這位公子,看我像偷竊之人嗎?我冤枉啊!”小夥子眼珠一轉,從王寶玉這裏看到了逃生的機會,慌忙辯解道。


    “贓物在此,還敢狡辯。”官差說著,從懷裏掏出了一塊醃製的幹魚。


    “餓了,總該找些吃的吧!”小夥子爭辯道。


    “這位官差,一塊幹魚好像也不算大事兒,在這亂世活著不易,放了他吧!”王寶玉道。


    “此次皆因機緣湊巧才將其逮捕,若是放了,隻怕再也無法將他擒住!”


    官差正說著,手裏一沉,低頭一看,多了錠沉甸甸的銀子,正是王寶玉悄悄塞給他的。


    “僅憑這點東西,即便把他抓進去,沒幾天還得放出來,幾位大哥算是給我個麵子吧。”王寶玉笑道。


    官差頓時麵露喜色,一年也賺不到這麽多錢,唬著臉對小夥子道:“既然這位公子求情,暫且饒過你一次,下次再被抓到,一定收監。”


    官差們得了銀子,不知道去哪裏喝酒,小夥子揉揉生疼的手腕,不滿的說道:“若不是因為我,他們怎麽能得這麽多好處,一錠銀子得買多少魚幹,竟然連句感激的話都沒有!”


    王寶玉看了小夥子一眼,一言不發,轉身上車,揚長而去。


    小夥子罵咧咧的回過頭剛要感謝搭救之人,結果這人就這麽一聲不吭的走了。


    “做好事還不留名,你以為自己是救苦救難的菩薩啊!”小夥子叉腰在後麵絮絮叨叨,“我生平做討厭欠人情,你總該讓我道聲謝再走吧?我看你就是存心讓別人心裏不痛快。”


    小夥子待在原地掙紮了半晌,總覺得不是那麽一回事兒,最後一咬牙,還是悄悄的跟了上去。


    來到彝陵府的門前,王寶玉下了車,一個身影衝了過來,王寶玉還以為是來搞暗殺的,正要摸刀,定睛一看,卻原來是剛才那個小夥子。


    小夥子拱手道:“承蒙恩公相救,尚且沒問恩公大名?”


    “我叫王寶玉,就住在彝陵府中,是彝陵太守,我救你是因為看你眼熟。”王寶玉冷著臉道。


    “太守,其實我是個好賊,偷竊隻為生存,身上從無積蓄,從不偷窮人。”小夥子賠笑道。


    “我知道了,你攔住我幹什麽?”王寶玉問道。


    “我特來道謝!”


    “不客氣,你現在可以回去了!”


    喲,這個太守還挺牛掰,跟我一樣有個性,小夥子倒是對王寶玉有了些好感,攔住他,拍著胸脯大咧咧的說道:“我是好賊,你是好官,咱倆正是一路人。我想跟隨太守,鞍前馬後,絕無二心!”


    切,誰跟你是一路人,沒見過這麽自戀的人!王寶玉一臉鄙夷,拒絕道:“不好意思啊!我不需要。”


    王寶玉抬腿就要走,小夥子再次攔住他,一掃嬉皮笑臉的模樣,懇切的說道:“太守,換作太平盛世,誰也不做梁上君子的勾當。我孑然一身,飄零無依,懇請恩公收留,隻要有口飯吃,有個柴房容身,不圖錢物。”


    “你是個自由擇業人,平日散漫慣了的,為何今天突然就想著要跟我了呢?”王寶玉問道。


    “嘿嘿,全憑眼緣,覺得和太守您是一路人!”


    暈死,又來了。不過看小夥子滿臉真誠,王寶玉終於點頭道:“跟我可以,但有幾條規矩必須遵守。”


    “一切但憑太守吩咐。”


    “不用叫我太守,我在這裏也沒有什麽權力。”王寶玉道。


    “便叫你兄長可否?”小夥子試探的問道。


    “也好!”王寶玉點了點頭,繼續說道:“規矩的第一條,我身邊女人很多,你不可起心動念。”


    “我對天發誓,絕不碰恩公任何女眷,否則不得好死。”小夥子拍著胸脯道。


    “第二,無論是關於我,還是府內的任何事兒,你都不可以對任何人說起。”王寶玉說道。


    “絕不對外說,我什麽都不知道。”小夥子使勁搖頭。


    “第三,跟著我就意味著風險,一旦我有了事兒,你可能也會跟著掉腦袋。”王寶玉道。


    “啊?”


    “怕了?”


    “既然決意追隨恩公,小的自當萬死不辭。”


    “好了,你叫什麽名字,哪裏的人啊?”王寶玉問道。


    “小的東萊人士,姓梁名棟字尚君,人送外號飛雲鼠。”小夥子拍著胸脯傲氣的說道。


    “飛雲鼠?行啊,這名字挺霸氣。”王寶玉嘿嘿笑著問道。


    “嘿嘿,其實原來是叫偷天鼠,隻是這偷字太難聽啦,我便自己改成飛雲鼠。”小夥子撓著腦袋不好意思的說道。


    哈哈,王寶玉忍不住大笑,覺得這個梁尚君很有意思。


    “在家鄉之時,我最喜上樹抓鳥,從不失手。”小夥子嗬嗬笑道。


    “好吧,有個性的名字我喜歡,以後就叫你飛雲鼠!跟我進去吧!”王寶玉拍拍他的肩膀道。


    兩個人走進了府宅中,王寶玉邊走邊問:“飛雲鼠,我看你挺機靈的,怎麽就能讓那些官差給抓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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