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之前,史璜和趙嵩不太放心,征得覃鈺同意,將鄧夫人、兒子史阿、小翠以及司馬吟等所有甲字套房的後勤人員,全部帶進了那個“不遠”的地方,前去觀戰。


    覃鈺自然知道,史璜和趙嵩是安保組留守土字樓的主力,他們要是離開,光靠徐崢、徐本二人,這裏可能就不太安全了。


    反正他要實施移民計劃,專業人才自然是多多益善,能吸引多少是多少,於是全都答應。


    小珍很高興地一下全收了進去,一邊安排合適住宿,一邊說道:“主人放心,等他們見識了星界的各種神奇,對這漢末亂世恐怕就沒有什麽可留戀的了。今天就給他們上第一節課:禁製雄城!”


    “噢,小珍,現在攻城一方有了,誰來防禦呢?”這個問題,覃鈺一直頗為疑惑。


    軍事演習難道不是紅軍藍軍雙方互動的麽?


    “不用人來防守,他們的裝備還不夠強!”小珍一句話就給回答了,“主人,星界的禁製雄城,最終是要防備的是妖族的大神通,咱們目前雖然隻是最低等級的一種衛星城,各種禁製也有上百,不是他們這種落後的器具能夠破防的,我隻是要利用他們的無序攻擊,檢查城牆和城門上的禁製有沒有錯漏和弱點。”


    覃鈺終於全明白了,小珍原來一直是以星界的城池為參照物來修建這座城的啊!


    這麽幾次測試下來,還真是夠大家反複震驚的。


    覃鈺讓她好好安排一下,這些人都是極親近的朋友,不要引發混亂,出現意外。


    “是,主人你就放心吧!”小珍胸懷成竹,很有把握,“就算再多十倍的人,我也能讓他們都很舒服地觀戰。看一場《荊襄九百壯士》的大片。”


    “……不是一千多麽。怎麽就剩九百了?”


    荊州這次出動的軍馬,步兵就有一千多,還有三百馬隊呢!


    “有一批體力太弱,精神不夠強的。恐怕不能適應這種高強度的攻城戰,我安排他們先跑步健身去了。隻挑了九百最精銳的戰士,正好夠攻擊一座城門的基數。”


    覃鈺訝道:“一座城門?”雖然說千軍萬馬攻擊一座城門也不鮮見,但那肯定包括了與守軍的肉搏和白刃戰,現在又沒有防守人員,九百人擺開了攻擊一座城門,不是太浪費了麽?


    “嗯,咱們的城門大,城牆高……”小珍有些心虛,為了這一座內城。她可是把寶戒第二層以前的部分存儲,包括珠珠新近掃蕩來的各種寶貨,還有拳絕烈凰宮的一些有用材料,基本都用光了。


    這才勉強湊出了一座內城的雛形。


    所謂雛形,就是本來應該有四麵的內城。其中有一麵已經相當齊全了,垛口、城牆、甕城、城門、吊橋等等全都構建完成。


    但是,其他的三麵,就都隻是個空殼,外麵看著牆體、巨門很高聳結實,其實大半的禁製都不全,有待於繼續投入建材。將其徹底完善建成。


    “我也進去看看吧!”覃鈺興趣上來了,星界格調的衛星城,他還真沒見過。


    “主人,這次隻是小動作,等我指導他們造出回回炮,你再來看吧?”小珍想起內城的殘缺建築。就覺得……很虧欠主人。


    “嗯……”


    “有人過來了。”小珍忽然提醒道。


    覃鈺一愣,下一秒鍾,他也聽出了微弱的能量波動。


    “小珍,你現在的探測能力居然比我的天視地聽真法還強?”


    一秒鍾足夠化境宗師邁出一步,至少跑出五六十米去。


    “是啊。我借助了火凰和老白的精神力。”


    “嗯,是師尊,還有其他人……”覃鈺微一皺眉,來的竟然不止一個人,有什麽事情發生了?“小珍你先去安排,我下次再去觀戰。”


    “是,主人!”小珍鬆了口氣。


    此時,徐崢的聲音已經傳了出來:“什麽人?……啊,原來是王宗師!”


    “覃鈺在麽?”那人速度很快,一步邁至門口,問道。


    “師尊,我在!”


    王越來了,覃鈺不敢怠慢,迅速閃出大門,一眼掃過,看清王越手中攜帶的那個人,清眉俊目,竟然是……哦螞蟻狗,諸葛亮!


    “孔明兄,你怎麽來了?”


    覃鈺見諸葛亮腳下靴子邊沿全是泥汙,臉上猶有微微的汗漬,應該是跑了不少山路。


    王越已經放開諸葛亮,說道:“他一路從神木鎮上跑過來,也不容易。在進穀的山巔上被徐家護衛攔住,說有急事要見你。我就出去接了他過來,想不到你真在。”


    諸葛亮急走幾步,一把抓住覃鈺的胳膊:“覃兄,快救我三弟!”


    他身上噴出的熱氣,即使在這春天般的山穀之中,也顯得溫度過高。


    “小均?他怎麽了?”覃鈺吃了一驚。


    諸葛亮少年老成,覃鈺和他兩次相會,從沒見過他如此失態。


    “不要著急,是在神木鎮上麽?”


    “是,在寇封兄弟的家裏,那人……”諸葛亮急急忙忙說了兩句,轉頭四下看了幾眼,“豐公在不在穀裏?最好請他一同去。”


    “嗯?”覃鈺雙眼一轉,諸葛亮這言下之意,威脅他弟弟諸葛均安全的,居然是一高手,非得豐淩這種化境宗師才能搭救?


    不過豐淩眼下在自己戒指裏,徐六神魂和肉體尚未完全契合,今晚肯定是出不了手的。


    “現在找豐公未免太慢,我跟你去看看,你放心,我肯定能救出。”


    “小鈺,需要我跟你過去一趟嗎?”王越在側冷眼看著,忽然傳音問道。


    “不用,閃金塔內收尾之爭,師父那邊更需要你!”覃鈺冷靜地說道,順手掏出一枚飛刀,一瞧居然是龍肖,心想,師尊運氣最好!


    這些飛刀他都是隨機抽取。各憑機運,張遜的傳音飛刀他剛才在閃金塔內已經送出去了,卻是排名第一的鼠肖。


    王越接過傳音飛刀,點點頭。


    “好。那我去了,若有事,飛刀聯係!”


    現在閃金塔三樓,二階宗師林立,安保組內雖然化境頗多,但黃忠、虞翻等人暫時無法和二階化境抗衡,隻有張遜一人代表安保組,就不具有任何優勢了。隻有自己,戰力直追二階,可以助張遜一臂之力。


    “是。師尊!飛刀聯係!”看著王越遠去的背影,覃鈺心裏很有後世“哥們兒,常電話聯係啊”的那種錯位感。


    搖搖頭,擺脫這種莫名其妙的情緒,覃鈺向徐崢二人打個招呼。隨手召喚出一隻巨大的黃鶴來,在眾人震驚的眼神中,淡定地對諸葛亮說道:“走,孔明兄,咱們先回神木鎮再說。”


    這頭黃鶴正是王蓉那頭名為多多的隨身坐騎,黃天秘境裏的名種晨曦鶴。


    覃鈺專門讓小珍從蓉兒手裏借過來的。


    裏麵魏延軍的攻城戰已經打響,蓉兒正看得上勁兒。聽了覃鈺的傳音,想也不想就借了給他。


    ……


    騎在黃鶴身上,翱翔於天地之間,覃鈺一開始沒敢放開速度,隻是讓黃多多慢慢滑翔。


    就這樣,坐在他身後。雙臂緊緊摟住他的腰,諸葛亮也暈了將近三分鍾,才完全清醒過來。


    “昔日曾聞恩師講述丁令威駕鶴遊仙之故事,不想竟見於今日。”諸葛亮歎息道。


    “哦,水鏡先生講的故事?”覃鈺沒想到他上得黃鶴來。第一句話居然是這個,“孔明兄,我們飛過去,需要幾分……一段時間,你就給我講講這個故事吧?”


    “好!”諸葛亮知道,覃鈺這是要分散他的心思,免得自己時時想著身在半天空,各種不安全。


    略略醞釀了一下,他就開始講這個故事。


    “這位丁令威,曾是遼陽刺史,他為政廉潔,兩袖清風。為官之餘,他的最大樂趣就是養鶴。其時適逢大旱,丁令威不忍見百姓處於水火之中,下令打開官倉,賑濟災民。


    然而,私自開倉放糧是不赦行為,皇帝震怒,當即下令免官斬首。


    臨刑時,監斬官問丁令威還有什麽遺言。丁令威仰天長歎一聲,說:‘我生平愛鶴,可惜三年前飛走了。此刻,唯想此鶴耳!’


    便在此時,隻聽半空中傳來一聲高亢清亮的鶴鳴,一隻巨大的白鶴淩空飛下來。


    丁令威一看,正是三年前飛走的那隻白鶴,頓時驚喜非常,叫道:“你是來為我送行的麽?”


    那白鶴卻長鳴一聲,展開了雙翅,法場上狂風四起,飛砂走石,人人不能視物。


    下一刻,當眾人漸漸睜開眼睛之後,卻發現,丁令威已乘著白鶴,騰空而去。


    多年以後,有一隻雪白的仙鶴從淩虛飛到遼陽,落在鼓樓東邊的華表柱上,久久凝望著這座飽經滄桑的古城。有一位少年看見了,拿起弓就要射那鶴。這時,白鶴飛起,一邊低空盤旋,一邊像人一樣吟誦道:有鳥有鳥丁令威,離家千年今始歸,城郭如故人民非,何不學仙塚壘壘。然後,衝天而去,再無蹤影。”


    “真是仙鶴有情,皇家無情!好故事!”覃鈺讚了一句,然後吐槽道,“最後丁令威的幾句打油詩。時間似乎有些不對,兩漢……我大漢至今不過四百年,哪裏來的離家千年?”


    “這個……也許是前朝官員吧……”諸葛亮不知道後世宅人們以尋章摘句取笑為樂,想想也覺得不對頭,“可是……”


    “可是那要到春秋戰國之前了,哪裏來的刺史?”覃鈺笑談一句,忽然說道,“喲,地方到了,咱們下去!”


    原來,二人談笑之間,黃多多已經飛至神木鎮上空,盤旋往複,做出降落的姿態。


    覃鈺知道諸葛亮現在恐怕看不清下麵的建築,他倒是知道寇封住的那條小街,找個人少的附近小巷子,迅速一頭紮了下去,安全降落。


    感受身後諸葛亮低低的喘息,這麽冷的孟冬深夜,他卻渾身泛著熱氣,覃鈺微微暗笑:“這次正好,讓你記憶深刻一點兒!不然,想說服你跟我去移民,恐怕不易。”


    (作者注:《丁令威歌》是漢代著名遊仙詩,不知作者為誰。丁令威的故事,《搜神後記》中有記載,對駕鶴飛仙的向往,古今文人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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