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田家在為難纏的吉良軍團頭疼著,另一邊吉良家的日子也不太好過,這次吉良義時的本部主力隻有八千人,其中越後備隊兩千,信濃備隊兩千,再加上主力四千人,這幾年唯一的擴充就是兩千新軍的訓練,可以說這個軍事編練速度還是太慢了。


    吉良義時也意識到自己錯估形勢,總以為還會按照曆史上那樣打個五次川中島,有的是時間慢慢訓練自己的主力,卻沒想過越後這幾年的發展神速,幾乎每一年就是一個階梯,國力增長民眾富強,幾乎成為整個關東、羽奧、北陸矚目的中心地區,來自各地的客商遊人翻了幾番,這種滾雪球效應將越後與其他諸國的實力漸漸拉開。


    為了給長尾景虎寬心,吉良義時主動承擔下信濃方向的壓力,八千主力軍團,以及一千多名柿崎景家、宇佐美定滿等越後國人軍,以及大約八千多名信濃國人軍,一共是一萬七千多人。


    除了吉良軍團戰力太強忽略不算以外,越後國人軍的實力也十分強勁,柿崎景家等越後國人每家都有百十位騎馬武士,如柿崎景家就有三百多騎裝備精良的騎兵,這幾年接受信濃備隊的指導訓練,費勁心思才擺脫掉“騎馬步兵”的頭銜,成為一支水平不錯的騎兵,這場戰爭到可以拚一下。


    幾名足輕大將納悶的掃過廳內的眾多武士,問道:“這場戰爭該怎麽打?難道還要用三年前的手段?可武田家還會上當嗎?”


    “不可能!短時間內打不了合戰,咱們還是先歇著吧!”本多時正大搖其頭,轉身麵向吉良義時恭敬的說道:“召開軍議之前。臣下特意問過村上羽林殿、柿崎和泉殿。下麵武士們的士氣很低。還沒從丟失家園的沮喪中走出來,若不能短時間內提振士氣,此戰是很難盡快分出勝負的。”


    “是的!臣下觀察過茶臼山的武田軍大營守備十分森嚴,若武田軍打定主意拖下去那就麻煩了。”


    “還有八幡原被武田軍控製在手中,實在不太好辦啊!”本多時正心中忽地一驚,忙說道:“武田家不會真打這個算盤吧?”


    “先不說這些。”吉良義時搖搖頭吩咐道:“軍心不齊如何作戰?諸君還應以穩定軍心為主!至於軍事調整將在隨後公布。”


    武田家安營紮寨的全過程都被吉良忍者高度監視著,吉良義時手裏就有武田家第一手資料,他也清楚駐守在茶臼山上的武田軍防守非常嚴密。怎麽看都不像短時間能打贏的樣子,真要用拖延戰術,吉良軍還真拖不起。


    於是吉良義時很快就作出調整,海津城的守將依然是村上義清,由他率領村上軍、高梨軍、井上軍、屋代軍等北信濃國人眾的三千軍勢作為誘餌,其餘的一萬四千大軍匯集旭山城重新編練,爭取短時間內提高配合的默契度。


    茶臼山上的武田家也沒閑著,當武田家內越發確定吉良軍團不好對付之後,武田晴信及時的改變策略,首先愛你是挾大勝之勢收攏信濃當地順服的國人。占據八幡原上的大堀館、広田砦、橫田城。


    這三座城砦恰好將八幡原整體納入監控範圍之內,任何企圖登陸八幡原的軍勢都將第一時間被發覺。為了提高抵禦侵攻的防禦力,武田家的掘金眾開始大肆修繕擴建三座城砦,並派出八千軍勢駐守三城。


    這三座城砦不但能確保守勢不衰,還能起到極強的進攻性,武田晴信就意圖借這三座城砦的機會,加強對千曲川南岸孤懸著的海津城的功績和滲透,他很清楚隻要能解決掉這座支城,吉良家對犀川以南的支配權就要極速衰退,隻不過這座三千守軍的堅城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容易拔下。


    海津城坐落於象山的山穀之中,西側就是著名的妻女山,自象山向西綿延至妻女山的峰群中分別坐落著竹山城、天城城、鞍骨城、唐崎城,東側尼巌山上的尼巌城也在吉良軍手裏,整個千曲川南岸都被吉良家控製著。


    前臨千曲川的海津城有著足夠強大的支撐力量和戰略縱深,武田家一旦有進攻海津城的異動,部署在千曲川流域內的吉良水軍可以輕易的切斷武田軍返回八幡原的通路,因此幾次試探性進攻都被村上義清輕鬆頂住,僵持的局麵並沒有因此解除。


    在偏遠的陸奧國岩代地區會津郡內,黑壓壓的軍勢出現在黑川城外,這支軍勢容嚴整氣勢逼人粗略一看不下數千人,幾名領軍大將耀武揚威將迎接的蘆名家武士壓的抬不起頭,另有幾名武士躲在隊伍中左右打量著會津腹地,豬苗代湖泊旁的黑川城。


    “這就是黑川城啊!看起來不錯!比米澤城還要發達的樣子。”伊達輝宗雙手扣住韁繩四下環顧著,身為伊達家的家督繼承人,從小被父親和譜代家臣悉心培養下成為一名出色的武士,隻有十四歲的他已經親身參與過數次合戰,這次是他第一次參與越後的戰爭。


    伊達輝宗是個驕傲的少年,自出生就作為家督繼承人培養,可以說是喊著金勺子長大的貴公子,多年的養尊處優使他養成驕矜自傲的性子,他從不認為自己很紈絝,上過戰場殺過敵人怎麽也不能與紈絝子弟聯係在一起。


    他從小就立下一個遠大的誌向,立誌超越祖父親,他要完成他父親未妄稱的夢想,那個一統陸奧的夢想,他父親伊達晴宗已經明確的告訴他,這場戰爭結束後就將家督繼承人讓予他,他還記得臨行前,伊達晴宗對他的鼓勵:“雄鷹若要翱翔於天際,就必須振翅而飛搏擊風雲,伊達家的未來屬於你,努力把握眼前的機會。建立屬於自己的威望。”


    鬆本圖書助氏輔作為蘆名氏的使者。親自迎接伊達家的大軍。身為蘆名四天之一鬆本氏的家督,大沼郡船岡城主代代作為蘆名家宿老參與大政,自然清楚自家主公緣戚的情況,前些年攪風攪雨引出多少亂子的天文之亂就是這家人引起的,不用主公交代他也不敢怠慢伊達家的客軍。


    “荒僻之地讓伊達殿誇獎,也是我等的榮幸呀!諸位長途跋涉一定很累了!請這邊走,我們馬上就到了!”鬆本氏輔笑容滿麵的引著伊達家的武士們入城。


    進入黑川城,伊達輝宗享受到最高的禮遇。蘆名盛氏親自主持宴會款待伊達家未來的家督,作為伊達家的盟友兼親戚,蘆名盛氏也是伊達家有力的一門,蘆名盛氏的姑姑是伊達稙宗的正室,也就是說伊達稙宗是蘆名盛氏的姑父。


    蘆名盛氏本人,在繼承家督之位沒多久就迎娶伊達稙宗的女兒,也就是他姑姑生下來的親堂妹為正室,這樣一來蘆名盛氏本人就變成伊達晴宗的表弟兼妹夫,同時又是伊達輝宗的表叔兼姑父,有這層親緣關係存在讓雙方的盟約和緣戚比蘆名氏與出羽最上、甲斐武田的所謂盟約穩固的多。


    一場盛宴在黑川城內召開。酒至半酣伊達輝宗忽然站起來,傲然道:“修理殿!此次出陣瓜分越後的行動一定沒有問題吧?家父很期待此次行動的戰果。特意將我伊達家三千精銳派出來助陣,在下初步訂立的目標的拿下整個下越,若是順利的話一並攻下中越再好不過!不知修理殿以為呢?”


    “大言不慚!”山內氏勝小聲咕噥一句,被富田滋実瞪了一眼閉上嘴巴。


    蘆名家臣團似乎對伊達輝宗的挑釁動作全無所覺,隻是停頓一下便自顧自的吃喝起來仿佛一切都沒發生過,這種家務事哪是他們下臣能插嘴的,就算他們再不滿也不敢說出來。


    蘆名盛氏隻是眼皮抖動一下便沒有其他反應,他的嫡子蘆名盛興才剛元服,年齒上比伊達輝宗還要小一些,小孩子懵懵懂懂的還聽不懂這個表哥兼未來的姐夫在說什麽,還跟著拍手叫好。


    早在五年前,蘆名盛氏就與伊達晴宗約定,為嫡子蘆名盛興說來一個媳婦,這個正室就是伊達晴宗的四女兒,同時也是伊達輝宗的親妹妹,這兩家人的親戚關係之複雜難以想象,從側麵反應蘆名家臣團為什麽毫無反應的原因。


    “嗬嗬……伊達殿誌存高遠,我等佩服之至啊!”鬆本氏輔端起酒盞笑道:“酒宴中還是談些讓人愉快的事情,正事先不忙,先不忙!”


    伊達輝宗言語之間對蘆名盛氏略有不遜也不算什麽,少年人年輕氣盛語言衝一些很正常,不過伊達家方麵也不能沒有任何表示,伊達実元就頭痛的要命還得替這小子擦屁股,費盡唇舌努力緩和僵硬的氣氛。


    狡猾的蘆名盛氏還是察覺這個小侄子性格上的破綻,三兩下就用言語就繞到張貼整個關東的布告事宜,言語裏對吉良義時頗為敬畏,很快就引起伊達輝宗的怒火。


    “修理殿言中了!在我輝宗看來那鎮守府將軍名不副實,一個京都來的武家就想插手咱們陸奧的事物真是異想天開!奧州有自己的武家帶那個,有朝廷的陸奧守、幕府的奧州探題,一個棄置兩百年的鎮守府將軍就想當陸奧的主宰簡直是做夢。”伊達輝宗的臉上流露出不以為然之色。


    “嗬嗬!話不能這麽說。”蘆名盛氏意有所指的說道:“那位可是上総足利家的家督,將軍家新抬的禦家門樣,我等外臣還是要恭順一些的。”


    伊達輝宗果然上套,憤憤不平的說道:“就算是名門又怎麽樣,東國一直都是東國武家自己的事,陸奧也一樣,想拿鎮守府將軍壓我們就大錯特錯了。”


    伊達輝宗的驕傲來自伊達家自他的祖父伊達稙宗以來,先後獲得左京大夫、奧州探題的殊榮,成功的將養子送入原奧州探題、左京大夫大崎氏,在他眼裏整個陸奧就是他家的,一個鎮守府將軍算什麽,憑什麽對奧州指手畫腳,又憑什麽號召他們拿起武器對抗聯盟。這簡直是個笑話。


    “伊達殿年少有為。一番雄心壯誌歎為觀止啊!我盛氏認同這個觀點。陸奧的事物隻有陸奧武家才有發言權。”蘆名盛氏又與少年人了一會兒,漸漸將話題轉向出兵上,伊達輝宗還算警醒三緘其口不談具體,伊達実元跟著打馬虎眼,至於伊達家的有力家臣不是低頭喝酒吃菜,就是自顧自的小聲交談。


    “看來伊達京兆似乎有所預料啊啊!”蘆名盛氏立刻猜到狡猾的伊達晴宗,此君在天文之亂中大顯身手,硬是把一代英主伊達稙宗給壓的隱居不出。雖然伊達家為此元氣大傷,比他父親伊達稙宗在位時期的勢力削弱近半,但若從家業振興的角度來看,他的做法無比正確。


    伊達家憑借多年聯姻建立起龐大的親緣網,相比長野業正的十二個女婿隻強不弱,一張大網將半個陸奧、出羽、下野乃至越後都給沾上,前後左右都是伊達家的親戚,鄰居爭多領地都要把官司打到伊達家,誰叫他們家親戚多麵子大呢?


    他的父親伊達稙宗確實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羽奧天字一號的文化人。天文四年(1535年)著成《棟役日記》、天文五年(1536年)著成《蔵方乃掟》、《塵芥集》、天文七年(1538年)著成《段銭古帳》,在分國法、財稅台帳、征稅、軍役相關的體製進一步加強。大名権力一手集權化。


    凡是有利就有弊,有麵子就沒裏子,當盟主這種事占著道義製高點的同時,還要費盡心力維係這張關係網,沒事幫親戚出陣打架,調解糾紛難免要得罪人,仲裁雙方的土地紛爭不是得罪你就是得罪他,兩邊不得罪合稀泥又會損傷盟主的威望,總之在伊達晴宗眼裏這是出力不討好的行為。


    伊達晴宗認為今時不同往時,當年伊達家身板弱力氣小,不靠嫁女兒拉攏混不下去,但如今的情況不同了,周圍都是親戚伊達家還怎麽擴張,為一個盟主之位陸奧名義上的主宰而沾沾自喜是錯誤的,與其在永無止境的調解中耗費自己的力量,還不如幹脆撕破這張網。


    可以說伊達晴宗早就萌發出撕破這張網的企圖,自他擔任家督以來一直隱忍不發,直到他父親提出將時宗丸(現在的伊達実元),派到越後做上杉定実的養子,還要派出伊達家一百名有力家臣作為輔佐,另外還要派出幾百名騎馬武士作為直屬備隊。


    伊達稙宗的出發點是好的,利用有力一門繼承越後國主之位,派出有力家臣團及騎馬武士作為軍事威懾力,起碼不會讓人當作軟柿子隨便找個茬給廢掉,這個提議是得到揚北眾大頭領中條藤資大力支持的,因為他的妹妹就是伊達時宗丸的親生母親。


    但越後大部分是不高興一個外人插手越後的事物,所以伊達稙宗提出這個意圖的時候,當即遭到長尾晴景以及揚北眾另外一個大頭領本莊房長的激烈反對,長尾晴景也想做上杉定実的養子,怎麽能容忍國主溜到外人手裏,本莊房長是本莊繁長的父親,作為揚北眾另一個巨頭,當然不能允許中條藤資得勢而起,說不定就讓中條家一舉吞並整個揚北眾也說不定。


    在越後提出激烈反對意見的同時,伊達晴宗也作出激烈的反對,他不能允許自己的父親作出這麽愚蠢的行為,伊達時宗丸不過庶出子弟,卻要繼承越後這個強大的領國,上杉家及越後上杉派的領地麵積甚至還要超過伊達家全部領地,如果讓伊達時宗丸消化這個領國,再反過來插手伊達家的政務,他這個宗家豈不是替他人做嫁衣裳。


    伊達晴宗單方麵反對到也罷了,問題是一門、譜代乃至外樣都普遍反對家督的決定,一下抽走一百名有力武士,外加幾百名精銳的騎馬武士,這就等於一次性抽掉一個人體內三分之一的血液,稍有不慎就是闔家覆滅的結果。


    相對溫和的譜代眾所提出的意見是削減一半份額,起碼不至於讓伊達家失血過多而死,另一派提出的意見是二選一,要麽派家臣不派騎馬武士,要麽派騎馬武士不派家臣,至於更激進則提出隻派二三十名家臣,五六十名騎馬武士。


    伊達稙宗好歹也擔任家督三十年。多年順風順水的境遇讓他養成說一不二的性子。譜代家臣提出的要求被完全拒絕。伊達晴宗的反對也被拒絕,結果勸諫不成就兵諫,溫和派也被逼上梁山,於是就有了天文之亂的由頭。


    天文之亂中支持伊達稙宗的勢力,不是伊達稙宗多年培養的心腹,施過恩惠的家臣,就是關係親厚的女婿、準一門,伊達晴宗那邊聚集的全是伊達家的有力一門、譜代。以及不服伊達稙宗的兄弟,被塞過養嗣子的大名等等,最終這場天文之亂以伊達晴宗勝利,伊達稙宗退位作為結束。


    經曆繼位以來的一場波及整個陸奧、出羽、越後等大片地區,曆時六年的大規模政治變動,使得伊達晴宗從年輕氣盛的愣頭青逐步成長為老謀深算的梟雄,輕易折服昔日的競爭對手伊達実元就能看出他的心機猶如豬苗代湖深不可測。


    一番交鋒未討得便宜,蘆名盛氏覺得這宴會變的索然無味,草草說了幾句場麵話,就以疲憊為由結束這場晚宴。


    很快安排住宿後就躲起來議定此次出陣的想法。譜代家臣團一番商議,最後由蘆名盛氏拍板提出這次出陣的戰略思想。他的理論就是“擇機而動”,既入侵越後不急不躁,遭遇強敵放緩速度,敵方弱攻謹守大營,敵勢若頹乘勝追擊的策略。


    蘆名盛氏的想法比較現實,無論羽奧通往越後的道路都不太通常,要越過崇山峻嶺克服重重險阻,他國大名想一舉攻克越後半壁江山談何容易,若沒有內奸帶路黨的幫扶,十有八九是要铩羽而歸的。


    “小小年紀就想著一口吞下越後,這份雄心壯誌可以嘉許卻不切實際呀!天下之事若都是如此簡單,還要我等武家辛辛苦苦奮鬥幾百年作甚?到底還是年紀尚幼,比他父親差上數籌呀!”蘆名盛氏捏著兩顆核桃在手裏打著轉,心裏盤算著怎麽從這場戰爭中撈到好處。


    與此同時在黑川城別館內某間靜室中,伊達家的武士盤坐在一起商議對策,伊達家的反應基本和伊達輝宗的意誌相反,或者說與蘆名盛氏的想法殊途同歸,伊達実元與幾位家臣對視一眼,才開口說道:“少殿還是太莽撞了,修理殿與我伊達家幾代聯姻,更兼是主公的妹婿,少殿應該多尊重修理殿。”


    “知道了!我以後會注意的。”伊達輝宗眉頭皺起片刻,還是接受伊達実元的勸誡。


    “主公的安排很明確,此戰不求有功但求無過,雖然說起來總有些顏麵損失,可我等的境況就是如此呀!打打秋風撿撿便宜才是主要目的,要知道越後的塊頭比五年前大出許多倍,以他們伊達家這三千軍勢,至多也就是瞅準機會咬一口,切不可衝動逞英雄!”


    “嗯嗯!本家知道了。”伊達輝宗心裏不痛快可還是忍下來,第一個原因是因為這場合戰是他元服以來的經曆的第一場跨國戰爭,第一場重要的大戰就鬧出主將與副將意見不合,總歸不是一件吉利的事情,若是真惹出什麽麻煩來,即便戰果豐碩回到家裏說不定這些譜代家臣會傳出什麽幺蛾子惡心他。


    另一方麵又不能頂撞自己的叔父伊達実元,因為這次出陣伊達晴宗親自指定總大將,身為副將必須聽從總大將的指揮,戰場上沒有貴賤親疏之分,違反軍令即便身份尊貴的伊達輝宗也免不了吃掛落,這可不是一件讓人愉快的事情。


    另外並派出伊達家幾位家老隨行監督,可以說是用來考察這個家督繼承人水平的一次重大考核,這就是他父親對伊達輝宗的最後一次考驗,戰爭打的怎麽樣是一說,家督的表現如何又是一說,如此考驗讓他不得不打起精神謹慎對待。


    伊達実元以及幾位家老就是伊達晴宗的耳目,或許暗地裏還有更多的人盯著他的一舉一動,如果他表現不佳肯定會讓許多譜代家臣感到失望,這對他未來出任家督執政有著非常不利的影響,如果表現更糟甚至會動搖他的家督繼承人地位,他決不允許把這次的出陣給搞砸了。


    看到少殿最終冷靜下來,伊達実元十分欣慰,告訴他其實這次的戰果到在其次,因為伊達、蘆名、最上等幾家國人作為偏師撈點便宜,甲斐與相模的意思是給他們三瓜兩棗的甜頭替他們分擔點進攻壓力,所以打越後的純粹利益不多。


    另外一點是伊達家還不如最上、蘆名兩家與越後接壤,伊達家與另外兩家的關係相當微妙,同一地區的競爭關係不是親戚感情好之類的話語就能解釋通的,即便真讓這幾家拿下越後的一塊飛地也沒多大意義。


    他們的主要目的還是擄掠人口,糧食以及缺乏的重要人才,事到如今全天下都知道越後的農業發達、物產豐富,幾年時間從一介窮國成長為天下第一的富庶之地,若說這不是人治的緣故絕對沒人相信,所以這次反越後聯盟能夠順利促成,瓜分越後的土地財富是一方麵,擄走大批政令方麵的人才也是一個重要原因。


    隻要伊達家能獲得部分人才,且不說三五年變成另一個小號越後,就是經濟總量翻兩番也是了不得的大事,不用十年伊達家的發展就能步入高速發展的快車道,擔心這位未來的家督心裏留個疙瘩萬一對他們有成見可就不好了,伊達実元好說歹說才把伊達輝宗的思想給掰過來。


    見伊達輝宗的情緒不太高,伊達実元忽然一笑,說道:“這場合戰打完,我們就要前往出羽最上家的山形城做客,順便看望少殿的未婚妻最上義姬,少殿不是對這位出羽第一美女傾心已久了麽?這次過去就把婚約訂立談妥,不知少殿以為如何?”


    “啊!真是太好了,我早就想去看看她了……咳!其實本家的意思是非常好!本家很讚同!無比讚同!”伊達輝宗整個心情像過山車似轉怒為喜,恨不得長出一對翅膀立刻飛到山形城去看望自己的未婚妻。


    據說最上義姬是出羽第一美人,甚至是東北第一美人,伊達輝宗也是愛美色之人,對最上義姬這個正室人選也是十分的滿意,雖然從畫卷上領略到這位美人初具傾國的姿容,但看畫哪能比的上看真人,哪怕隻是遠遠的瞧上一會兒也甘心。(未完待續請搜索,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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