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根據目前對這個空間的輪回機製的觀察和解析,推斷認為,未解禁的係統資料中,很可能是指,當您的精神品階提升後,可以修改這處空間存在的規則,讓它更加接近於主神空間,從而能夠完全容納,而現在這處空間原本的存在規則基礎已經消亡,能夠繼續延續這麽長時間,已經是整個空間的自我修正能力在起作用。而這處空間的人類,受到其中規則所限,雖然死後隻要有大量人供奉,還能保留有靈魂的存在,但他們的靈魂也無法像《黑暗大陸》的虔誠信徒一樣,被接引到主神空間中去,如果不采取其他措施,輪回後無人可以逃脫。”天眼給出了一個冷酷的答案。


    “是嗎,那我隻能看著這處空間,所有的風華人物,戰鬥曆史,都成為永久的回憶,原來如此,這就是輪回的意義,一切都將清零,一切將再次啟動,除非像計算機一樣將這些信息記錄在硬盤上,否則這些活動在內存中的一切數據都不複存在。”李林喃喃自語,突然間似乎想到了什麽。


    “等等,記錄在硬盤上就可以逃脫重啟消亡的命運,那這處空間應該有類似的東西,”李林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這些寶物,不就是可以突破空間規則的限製,出現在其他次元空間包括現實世界的嗎,那麽它們就應該相當於硬盤的存在,不知道它們能否承載這些人的意識?”李林問道。


    “理論上這些寶物演化的生物可以承載主神意識的降臨,它們本身應該也可以承擔本地土著的意識,隻是一件寶物隻能承擔一個人物的意識,而這處空間的寶物數量有限,就算主神可以複製大量,但能同時出現在這處空間,也隻有一件。而在目前這種瀕臨破滅的狀態下,這些寶物隻能出現一次,不能重複出現,否則會在再次進入的瞬間破滅。


    這樣計算之後,能有兩百件寶物投放,可以搭載兩百人的意識。這些人物,包括已死的著名人物,由於存在民間供奉,這個空間規則保證了他們英魂不散,這點和現實世界不同。”天眼很快給出了結論。


    “兩百人嗎,足夠了,種子的選留,本身就是痛苦和黑暗的抉擇。”一邊說著,李林腦海中閃現出一個個人影,數百萬幸存在洛陽附近的大興臣民中,生與死的界限,就在他一念之間。


    主意定下,李林便命人再次準備祭天,特意宣召致仕功勳卓著的老臣共九十五人,並直係皇室宗親共一百四十餘人,作為主要參加人員。


    宏偉威嚴的祭天台上,煙霧繚繞,兩百個服飾華貴的人物表情肅穆,跟隨著他們的老皇帝,進行著繁複的祭天儀式。一旁肅立的禦林軍,個個威武雄壯,鴉雀無聲,維持著最後的秩序。


    皇室宗親,文武大臣,齊齊跪伏在地,由老皇帝領著,對著祭壇行跪拜大禮。


    煙霧繚繞中,突然天音大作,香氣撩人,眾人抬頭仰望,隻見一道紫光從昏暗無比的天際投射出來,給這瀕臨滅亡的天地帶來一絲希望。


    一道散發著萬道金光的榜文從那道紫光中,飄飄搖搖地垂落下來,落在李林的雙手中。


    李林起身,展開榜文,略一看罷,便對跪伏在地的群臣言道。


    “人有生老病死,天有開合興衰,此天道也。天地將要重合,功過自有評定,天有遺命,孤代天封神,眾人聽封,各有秩序,不得混亂”


    “軍師陳宮,誌慮忠純,隨孤南征北戰,屢獻良謀,特封神武護國軍師,爾其欽哉!”


    隻見李林話音剛落,一道紫光從榜上飛出,盤旋一陣,向洛陽城外一處祠廟飛去,不久一道人影,影影綽綽,隨著這道紫光飛來,對著李林伏地三拜,落入榜中。


    群臣見此臉上閃現過一絲激動與慶幸,他們能做到如此高官,自然明白,這就是上古封神再現,榜上有名者,自然能夠逃過此一大劫。至於妻子家人,劫難臨頭,也顧不得了。


    “平北將軍薑維,北擊匈奴,護我華夏正朔,特封破虜英武侯,爾其欽哉!”


    一道紫光再次從榜文上飛出,地上跪拜的老臣中,一位頭戴青色綸巾,身著錦袍的老將軍,再次伏身叩拜,“老臣薑維,謝主公隆恩。”


    紫光在他身上盤旋一陣,一道人影從其身上出現,對著群臣拜了兩拜,榜上去了。


    “富縣侯劉昆,隨孤起於微末,遇難不離不棄,勞苦功高,特封忠義侯…………”


    一道道聲音響起,一道道紫光飛出,一位位曾經跟隨李林三國中征戰的名臣武將,得以榜上留名。


    ………………


    外麵的天空越來越混亂,隻有祭天台上,還維持著最後的平靜。


    當最後一道紫光回轉榜上,地麵上諸多文臣武將,皇室宗親皆麵目含笑而逝,李林將手上榜文合攏,耳邊傳來無數人臨死前的哀嚎,閉上眼睛,在他身後,整座皇宮大殿轟然倒塌,隨後祭天台也隨即四分五裂,而鎮守的禦林軍,麵目肅然,隨著整座祭天台而亡,輝煌一時的大興朝,就此淪為混沌中的一粒泡沫。


    《亂世三國》空間關閉了,等待著再一次複蘇。


    …………


    李林回到係統操作室,再看次元空間一欄中,《亂世三國》已經成為灰色,上麵的狀態變成:


    “亂世三國,輪回中,下次生成時間不詳,空間坐標已經消失,有二百個人物意識被保存,等待再次轉世。”


    一個個曾經鮮活的生命,在他腦海中此起彼伏,有的還有輪回的機會,有的已經永遠化為塵埃,他沒有選擇他們,此時也無力拯救他們,對此他也沒有任何愧疚,生存就是這樣,你的生命,往往掌握在其他人手中。


    李林平複心情,他發現自己並沒有怎麽太多傷感,他知道這是精神品質鍛煉後的效果之一,麵對天塌地陷,末世輪回,也能做到快速平靜,隨後將《亂世三國》標記為不可進入後,便退出係統操作室。


    一個世界就這樣成為曆史,他們之中還有一些人有自己來救贖,如果自己的世界陷入輪回,自己又由誰來救贖,雖然輪回時間長短不一,但本質應該一樣,萬事萬物,都逃不脫這個宿命,隻有記憶可能被保存下來,但是記憶不等於意識,更不等於生命,逃脫這種輪回,這也就是這個係統開發者的終極目的,隻不過這個係統工具,可能隻是對方閑暇時的一個嚐試而已。


    李林默默想了一陣,站在頂層上,看向遠處的天空,那裏無邊無際,看似遼闊,但仍然有它的界限,最終有一天整個現實世界也會陷入輪回,隻是這個時間長短,還不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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