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為什麽我要死在這裏?”趙良才奄奄一息地說著。得到了天上掉下來的餡餅,按照人類傳統曆史上的小說來講,不應該是一帆風順,大殺四方,要麽就是受到屈辱,奮圖強?怎麽僅僅是被師尊派出去探查一件事情,就被另外的修道者輕易殺死?


    “你以為一個州郡級道觀能夠有多大的庇護力?一個高高在上的修道者,竟然為幾個凡人出頭,真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麽?”一個黑袍男子譏諷地笑著。


    這是一處山穀,和外麵由於天地靈氣減少而進入頹敗的世界不同,這裏生機盎然,靈氣豐裕,是個不可多得的修道寶地。


    但還沒有一個道觀占據這裏,原因是這裏有一個強大的妖物在盤踞。


    趙良才此次前來不過是探查附近一株草藥是否成熟,這株草藥,就是觀主師尊交代給他要探查的事情。


    這棵草藥,是觀主在年輕時現的,現在已經過去百年,恰好快到了成熟期。


    當然來之前,觀主也給了他一些護身之物,包括標明身份的物品。


    以這棵草藥的價值,是不會有什麽修道者因此而去得罪一個觀主的,哪怕對方隻是一個小道觀也是如此,畢竟價值不高,比起惹下一個道觀的風險來說,非常不值得。


    而事實上,攻擊並且將他重傷到瀕死的這個黑袍修道者,也不是為了他剛剛采集到的那棵草藥,這種東西,對方雖然也覺得價值不菲,但遠未到了突破底線的程度。


    而是因為趙良才對黑袍男子進行了攻擊的行為。其經過是:趙良才看到這個黑袍男子正在煉製一種魔道法器,剛剛施法圍了一座村子,準備讓上千人的精血充作法器原料。


    趙良才不知道為什麽這座村子從屬的道觀沒有加以製止,他忍不住心中的念頭,而上前辯解了幾句,想要製止對方。


    對方開頭還回了他幾句,讓他不要幹擾自己,並沒有直接動手。


    但趙良才看到下麵那些村民苦苦哀求,不由地動了惻隱之心,竟然想憑借觀主給下的一些防身之法逐退這個黑袍男子。


    這樣可將對方惹惱了,黑袍男子隻是一擊就將他打成重傷。


    “本來我還不想把事情弄得太大,不過你既然率先挑釁,那我如何處置你,就全在於我,無人可以置喙。dudu8正好我這件法器少一個合適的器靈,本來強大一些的凡人就可以,不過你既然出現,那就怪不得我將你煉製成器靈,你不是想救那些凡人嗎?現在由你承擔他們的下場也是應當。”那位黑袍男子口裏說著,也解釋了他為什麽不直接將趙良才打死的原因。


    隻見他信手一揮,一道黑光將毫無抵抗能力的趙良才攝入一件未成形的灰色法器中。


    “有了一個修道者的血肉靈魂,這血河圖定然能夠威力強上幾分,就算他背後之人找來,我也是有理一方。”顯然那黑袍男子並非是像他之前所說一樣,毫無畏懼,否則他就該大肆利用修道者去修煉這件法器了。


    用些凡人血肉,隻是不上台麵而已,修道者無人會追究,但用修道者來煉製法器,那就是侵犯到整個修道者群體之上,那就是觸犯了底線,必然被群起而攻。


    不過他既然有了借口,就不怕這樣了,多的是法術可以還原剛才情形。趙良才挑釁攻擊在先,怎麽看也是咎由自取,除去苦主之外,其他修道者不會同情,更不會支持。


    而區區一個州郡的道觀,他的確還是有能力應付下來,自然不懼,這種機會可不好找。若他故意設計圈套,引誘修道者冒犯,也是無濟於事,這世界的道術精妙,多得是可以追本溯源的法術,以他的能力,還設計不出那些高深的圈套,來達成現在這樣的效果。


    這個世界的修道者利益分明,盡管沒有王權存在,看似鬆散,但統治仍舊嚴密,修道者內部自有一套運轉機製,無論修道修魔,都要遵守,就好比文明社會中不能公然殺人,但以各種方式殺死的人仍然數不勝數,故意殺人會被判極重的刑罰,可是車禍撞人而死,刑訊而死,這些造成同樣死亡後果的罪魁禍就很少被追究成死刑。其原因類似,隻要性質不同,哪怕後果類似,也會有不同的處置。


    現在這個黑袍男子,就是如此,在其他修道者看來,這人自己好端端地修煉他的法器,是趙良才無事生非,對方也給了他安全退去的機會,還不珍惜,又想趁機偷襲攻擊,結果反被殺死,那麽被製成器靈,飽受折磨,也怨不得別人,更無旁人為此會出頭。


    這個黑袍男子早已想得qinghu,事實上他也知道用修道者最好,可是鐵律放在那裏,而且他也不能保證自己作案就能掩人耳目,在這個道觀遍地,壟斷了一切地域的世界,他是不可能有機會作案後還想逍遙法外。


    畢竟這裏不是那些鬆散的修真世界,而是以修道者為頂層,凡人為基礎建立的嚴密修道體係,各種律例條文,嚴絲合縫,無有偏差,足以約束住這些魔道修士,不能侵犯修道者的利益。


    而實際上,他正在用來修煉法器的這些村民,其實就是隸屬於他所在道觀的統治地域,這也是他肆無忌憚,理直氣壯的根本原因。


    趙良才現在**已經死掉,他的師尊就算覺得尊嚴被冒犯,而找過來,也頂多在理屈之下,得到一些看似合理的賠償,想要這個黑袍男子將趙良才的靈魂血肉交,還是不可能的了,何況交換後,也不能複活,更是沒有最初的價值了。就好像地球時代死掉的無數人,其家屬那裏能得到多少公道,不過是一些在對方看來不重要的金錢補償,就看似符合了社會公義,再也無人追究下去,更興不起什麽波瀾。


    …………


    三個月來,趙良才的靈魂在黑袍男子的血河圖中受盡折磨,但他還是不屈服。


    見到這種情況,黑袍男子不驚反喜,他知道偶然間的起意,反而得到了一個修道資質極高的材料,這人意誌強大,正說明神魂堅固,天資傑出。


    當然後果,就是會讓他的師尊大為震怒,畢竟這種作為嫡傳徒弟的人,天資越好,以後成就就越高,不僅可以提前派上用場,更可以幫助未來轉世之身修煉到更高境界。


    現在突然被殺,雖然修道者都是極為精通計算利害之人,明白此時拚命也隻是出氣,但仍然會對這名黑袍男子造成一些麻煩。


    屍山血海,血河地獄,趙良才的神魂一直在這種環境下被淬煉,每次這件血河圖被祭煉,對他都是一種無比的痛苦。


    這些日子下來,他也知道對方是該如何把他煉製成為器靈,無非就是想將他的神魂打散,與整個血河圖融合,然後重新塑造一個神魂,這塑造過程,自然會結合上對方的神魂烙印,從而被對方控製。


    這種情況下,他也明白了為何輪回者會被淘汰太多,隻要心性稍有差池,這真實世界,可不是編造劇情的小說故事,沒什麽主角,一個應對失措,那就可能導致失敗身亡的下場,沒什麽突然出現的救世主,更沒有美女舍身相救,就和現實世界遇到災禍一樣,該怎樣生,就怎樣生,哪怕千萬不願,也改變不了結局。


    他自己現在就是如此,就是因為無法說服旁觀忍耐那些凡人像豬羊一般被宰割,才導致這個下場,既沒有救下那些村民,又讓自己喪失了以後製止這些行為的可能。


    盡管他還在堅持,但那也持續不了多久。


    能夠堅持到現在,除了他這具身體天資很高,先天神魂就堅固非常,還有那件寶物的作用。


    這寶物本身就是空間規則凝結之物,不拘於現實形態,隨著他神魂一起,對方也沒有現異常。


    借助這件寶物,他才能從一次次祭煉中對抗成功,無論是幻境,還是恐懼之地,絕望之所,他都能在這個銀星掛墜之下,得到一絲喘息的機會。


    不過隨著他神魂消耗,得不到**補充,遲早會被徹底煉製。那時候,他就會喪失意識,成為一個傀儡器靈。


    當然他知道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那個時候,應該會被主神認定試煉任務失敗,隻能申請去其他空間繼續試煉。


    雖然不會真得死亡,但之前的付出和投入,都等於白費。


    除了一些精yan和心靈上的修煉,這個世界中積累的人脈,力量,統統都會消失,就好像一個工程師從一家公司辭職到另外一家,其技術本身不變,但又要重新開始,當然好處也有,那就是上家公司的負麵影響,就好比老板的負印象,得罪的人,都會被清除掉,有一個重新積累的機會。


    一晃就是半年時光,趙良才仍舊死而不僵,苦苦掙紮,他不舍得好不容易打下的基礎被清零,仍然等待著轉機出現。


    這段時間,那名黑袍男人,也從欣喜變得一絲無奈,這件法器其實並不高級,原本收集到足夠血肉,早就可以煉成,但現在就因為多了一個修道者神魂進入,反而遲遲不能成功。


    雖然成功後,其質地和威力定然有一個大的提升。但在那之前,都要他不斷投入,其資源和時間都要消耗,卻看不到任何收益。


    盡管對方的師傅沒有過來找事,但這也不過是讓他少了一點麻煩。這個修道者本身抵抗的力度之強,給他造成的麻煩,遠過其他,這讓他也不得不考慮新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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