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進了胖子病房的時候,看見裏麵有三個人。


    胖子吊起一隻腳躺在病床上,蕭婷坐床邊上給他削蘋果呢,削成一芽一芽的擺盤子裏,胖子拿根牙簽紮著吃。蕭婷給削一塊他就叉一塊填嘴


    裏。


    另一個人坐輪椅上,背對著我,我隻能看見他腦袋上纏著繃帶,一條腿撐起來跟個炮筒子似的。


    我一看就知道是歐陽劍,聽說這貨讓客家人收拾了一頓,不敢在酒店待,原來跑這求救來了。


    我過去給他後脖子一脖溜。“還沒死啊,知道厲害了吧。”


    “強...強哥。”


    我一聽聲音,不對。怎麽是劉班長的聲音。


    我繞過去仔細一瞅,可不就是劉班長嗎。臉腫的跟豬頭似的,腦袋上纏不少繃帶,能看見肉的地方不多。一條腿打著石膏。這形象太像歐陽


    劍了。


    “嘿,劉班長,你這又得罪誰了?比我下手可狠啊,腿都給打折了。”


    我話音剛落,劉班長就哭了。“草,你打的,還有誰。”


    我一聽,愣了。有沒有搞錯,這事都過去十天半月了,當時我身上的傷不比他輕,如今已經生龍活虎的了,他這怎麽越來越嚴重,腿都斷了


    。不會是我覺醒的能力在作怪吧,這算什麽超級能力,延遲打擊效果?


    “強子不是我說你,瞅瞅把人劉班長打的。本來挺俊張臉,前幾天揭繃帶換藥,尼瑪滿臉口子,就跟巴黎聖母院那個鍾樓怪人似的。現在小


    護士都躲著他,背地後叫他啥你知道嗎?大怪!這模樣以後還怎麽找媳婦。你得負責啊。”


    胖子這話絕對是看熱鬧不怕事兒大,甚至有挑事之嫌。


    果然。劉班長聽了這話眼淚如泄閘之水嘩嘩的往下流,臉上的繃帶瞬間就濕了。如果不是蕭婷在場,我想他可能會放聲大哭一場吧。


    我絕對鄙視劉班長的為人。但我不認為他是個沒骨氣的孬種。當然,他怕鬼。算是他性格裏最懦弱的一麵。可是他不怕死,是條硬漢子,當


    年在羅布泊地下通道,胳膊斷了也沒聽他吭一聲。


    看這麽個錚錚鐵漢哭成個淚人,我心裏也不落忍,低下頭湊過去說:“我也有傷,你看,頭頂上是不是有個口子。”


    那是我昨晚上在曹明哲陽台上磕破的。我都沒處理,就是洗了洗,應該還有很明顯的傷口。


    沒想到劉班長看一眼直接就放聲痛哭起來。這一下熱鬧大了,連醫生帶護士一下子跑進來好幾個人,一個個緊張的跟什麽似的。


    一個小護士臉色煞白的問:“怎麽了?死人了嗎?”


    我一看這護士臉熟,照片就貼病房門上,應該是這病房的責任護士。


    我又氣又窘,指著劉班長說:“嗯,他爸死了。”


    “草,我爸死好幾年了。”估計能站起來。劉班長又得跟我拚一回。


    我心說我當然知道你爸死好幾年了,你特麽老跟我念叨這事兒。問題是你一大老爺們在這跟哭喪似的嚎,你不怕丟人我們還受不了這白眼。


    好歹勸著劉班長不嚎喪了。幾個醫生護士又把我好一通數落。罪魁禍首就是胖子,醫生一問原因,胖子立馬伸出兩隻手指向我。“他打的。


    今天也是他弄哭的。”


    就差報警。劉班長的主治醫生在離開前,明令我限時離開醫院,宣布我是不受歡迎的人。


    醫生護士圍著我數落時,胖子躺床上一隻手撫著額頭,擋住大半邊臉,滿臉愁容的憋著笑。我快讓這貨氣死了。


    蕭婷陪著劉班長去他病房了,那邊沒人照顧。蕭婷在這是兩頭跑。


    病房裏人一走,我給阿三使了個眼色。阿三倒是機靈,立馬轉身把門關嚴了。我一把拽開吊著胖子腿的那根繩子。隨著他那條吊老高的腿摔


    在床板上,胖子這一下真是愁容滿麵了,不是裝的,都冒汗了。


    胖子呲著牙衝我喊:“草,你打算把我也整殘了!”


    “我特麽都快讓你整死了。這滋味不好受吧。我這不但是給我自個兒出氣,也是替大張教訓你,把大張忘了吧,扔他一個人在老撾別餓死了


    。”


    胖子抱著那條腿,疼的嘴唇直哆嗦。“我的腿啊,剛好點又他媽廢了。認識你真是倒八輩子黴了。”


    “我也是。”我冷冷地對他說。“大張才是最倒黴的一個,一個人在老撾,死了都沒人知道。”


    胖子緩了會兒才說:“他死不了,也餓不著。在那個地方他的生存能力比你強。”


    “你怎麽肯定他沒事?萬一出事了你落忍嗎?”


    “我給他打過電話。他沒事,過兩天就回來。”


    聽這話我才鬆口氣。都急一早上了,總算把心放肚子裏。


    不過我轉念一想又對胖子說:“能不能讓他在老撾待兩天,我想托他辦點事。”


    “啥事?”胖子沒好氣的說。


    “記得我們跟越南人的交易嗎?我想完成這筆交易。”


    “為什麽?我們已經有下去羅布泊地下的渠道,沒必要再去老撾冒險。那東西很危險,你不是不知道,弄身邊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把自己炸天上去了。”


    我皺著眉想了想。沒辦法,不當著阿三的麵說也沒用,他覺醒的能力就是天聽,打發他出去都白搭,估計在醫院範圍內,我和胖子的對話躲


    不過他偷聽。還不如跟他開誠布公,反正這事還得他去執行。


    我把曹明哲向我透露的信息,簡單的跟胖子說了一遍,並著重分析了曹明哲和蕭國林目的的不同。


    胖子在這種事上不糊塗,立馬明白了曹明哲和蕭國林在這件事情上的分歧。並馬上表態:幫我老丈人。


    我心情複雜的看了胖子一眼。你妹,那個本來是我老丈人。


    這事不能提,提起來就憋屈。蕭國林老早就明著暗著跟我提過這事,甚至在生死未卜之際,把他姑娘托付給過我。那時候蕭婷還上學呢,想


    起這事就後悔,怎麽當初沒答應下來呢。硬生生把個水靈靈媳婦推別人懷裏了。


    其實也怪老蕭,他當初要給我看蕭婷的照片,我還不麻溜喊他丈人。可我們跑野外考古的人,十成十膚色暗黑,皮膚粗糙,我當初是瞅著蕭


    國林那張黑臉來想象他姑娘模樣的,那還不想成包公他閨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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