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擦黑,林誌傑家小院就已經熱鬧起來了,請來幫忙的嬸嬸和嫂子們忙活著收拾廚房、院子,洗刷碗筷,擺放桌椅板凳。今晚要來的人大概有百十來人,除了幫忙栽樹的村民和他們的家屬和孩子,還有一些其他的村民和長輩,同時也借此感謝村裏人長期來的照顧。


    今晚,村裏的人差不多都要來。林誌傑的村子也就一兩百戶人家,大部分的青壯年都到外麵打工去了。村裏常年在家的隻是一些老人和孩子,還有一些不願意出去的人家。


    村裏的屠夫被林誌傑請來幫忙殺豬,是個身材健碩的中年漢子,但卻有個不相符的名字,劉小六。此刻他正在磨著他那把尖銳的殺豬刀,準備宰殺買來的那頭大肥豬。三多百斤的大肥豬被捆綁著四肢放在案板上,其他幫忙的人抓耳朵的,抓尾巴的,抓豬腿的,按背的。可能大肥豬也知道自己的末日就要降臨了,在案板上拚命的掙紮哀嚎,隻是被死死的按住,掙紮都是徒勞的。


    一切準備妥,劉屠夫抄起磨好的尖刀,吩咐眾人用力按住大肥豬,瞅準位置,一刀捅進大肥豬的脖子,然後迅速的拔出來。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動作順暢麻利。豔紅的豬血便從那個刀口狂飆出來,還好下刀口和位置擺放的剛剛好,那個狂飆出來的豬血,都噴在地上的一個放好了鹽巴大木盆裏麵。


    鮮血漸漸的越流越少,淒厲的嚎叫聲也慢慢的小了下來,最後隻見大肥豬哼哼唧唧渾身抽動了幾下,便不動彈了。


    “大家夥加把勁,趕緊把豬抬起來放到鍋裏燙燙好去毛啊”劉屠夫見豬不動彈了,大聲的喊道。


    眾人吆喝一聲,一齊用力“撲通”扔進滾燙的開水裏。林誌傑和雨兒站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別看小丫頭小,膽子倒是挺大的,殺豬的時候一眼不眨的看著,偶爾還拍著小手給叔叔伯伯們加油,惹得大家夥哈哈大笑。要是換做一般的小孩子,早就給嚇哭了。


    待把大肥豬在熱水裏滾了幾遍,便被幾人用鉤子勾著抬起來放到早就鋪好的靰鞡草上麵,然後劉屠夫換了一把刮豬毛專用的刀子,利索的刮起豬毛了,真別說人家這手藝倍兒棒,過年的時候村裏殺豬是必備的一件事,劉屠夫到時候都忙不過來,家家戶戶殺豬都要排隊的。


    刮完豬毛,劉屠夫又從他的工具包裏拿出一把刀子,準備給肥豬開腸破肚,選著最柔軟的部分,刀子用力一劃。隨著尖刀從上到下破開了大肥豬的肚皮,肚子裏的大腸、小腸、心、肝等內髒呼啦一下子順著豁口從肚子裏麵湧了出來。


    劉屠夫熟練的把豬肚全部剖開,然後把大腸小腸都扒拉了下來放到一旁早就準備好的木盆裏,再把心肝肺都摘了下來,然後又把板油也給扒拉了下來,隨手摳出一個豬尿泡清洗幹淨放到一邊。


    看到豬尿泡,在旁邊等的不耐煩的雨兒直嚷嚷著讓林誌傑給他吹球玩,林誌傑還沒有動作呢。正忙活著的劉屠夫就先拿起放在身邊的豬尿泡送到嘴邊,隨著他的腮幫子一癟一鼓,一個白白的“燈籠”就鼓了起來,然後打了個結紮起來。


    “呐,拿去玩吧。”劉屠夫把鼓鼓的豬尿泡遞給雨兒。


    “謝謝伯伯。”雨兒開心的接過豬尿泡,不忘說一聲謝謝


    “去玩吧。”林誌傑拍拍眼睛變成月牙兒的雨兒,說道。


    “耶。”雨兒歡呼一聲,跑到她的小夥伴的身邊,樂嗬嗬的一起踢起球來,豬尿泡在孩子們的腳下滾來滾去,清脆的笑聲傳遍整個院子,把正在忙碌的眾人給吸引了過來,大家夥的微笑著看著玩樂的孩子,偶爾會報以歡呼聲。


    林誌傑想起了自己兒時時光,豬尿泡是他們那些小夥伴們的最愛,經常為了一個豬尿泡蹲在殺豬的地方很長時間,搶到的孩子哈哈大笑,沒搶到的則十分沮喪。但最後,和小夥伴們玩了起來就把之前的不快給忘掉了。


    處理完內髒,劉屠夫又把整頭大肥豬逐一分解,把不同部位的豬肉割下來放好,然後把剔除幹淨的骨頭拿去熬湯,


    材料都弄好,接下來隻等王嬸她們這些主廚大顯身手做菜,晚宴就可以開始嘍。為了這次晚宴,林誌傑還把他之前用空間裏的果實釀造的酒都貢獻出來,就是為了讓來的鄉親們能夠吃好喝好。


    時間過得很快,月上樹梢之際。晚宴正式開始了,鄉親們紛紛落座。老爺們和女人孩子分開坐,總共有十來桌,都是鄉村常見的八仙桌和長條凳。林誌傑這一桌,坐著老村長等十來個長輩。


    “上菜嘍,上菜嘍。”雨兒那夥小家夥,蹦蹦跳跳跟在大人身後大叫著。這個時候是小孩子們最開心的時候,因為他們可以敞開肚皮吃,父母們也不會約束他們。


    最先上來的是殺豬菜,這是逢年過節殺豬的時候必備的頭道開胃菜。隨著小家夥們的喊聲,一盤子拆骨肉,一盤子豬血豆腐,一盤子熱乎乎的五花大肉片兒粘蒜醬,一盤子烀肉湯燉的血腸、肉、酸菜。


    殺豬菜,原本是東北農村每年接近年關殺年豬時所吃的一種燉菜。


    過去,在農村殺年豬是一件大事,無論哪家殺年豬都必定要把親朋好友請到家裏來吃殺豬菜,這種習俗在東北農村至今還保留著。那時,人們沒有條件講究什麽配料、調料,隻是把剛殺好的豬肉斬成大塊放進鍋裏,加入水,放上鹽,然後邊煮邊往裏麵切酸菜,等到肉爛菜熟後,再把灌好的血腸倒進鍋內煮熟。上菜時,一盤肉,一盤酸菜,一盤血腸,也有的是把三者合一,大盆大盆地端上桌來。


    隨著小家夥們的喊聲,一盤子拆骨肉,一盤子豬血豆腐,一盤子熱乎乎的五花大肉片兒粘蒜醬,一盤子烀肉湯燉的血腸、肉、酸菜。


    上菜了。林誌傑趕忙起身招呼鄉親們吃起來,喝起來。場麵頓時熱鬧起來,碗筷的碰撞聲,男人們喝酒碰杯的聲音,夾雜著孩子們的嘰嘰喳喳的吵鬧聲。


    “老村長、叔叔伯伯們。”來嚐嚐我親手釀的酒,林誌傑端起酒壺給每位長輩都倒上一杯酒。


    “來來,老夥計們,我們一起來喝一杯。阿傑這小子可是藏了很多好東西,也就是這個時候,要是平常這小子可是不舍得拿出來的。”老村長樂嗬嗬的說道


    “好,阿傑,我們幹一杯。”三爺爺附和道,老人家和林誌傑的爺爺是親兄弟,這幾年沒少照顧林誌傑和雨兒。


    “幹杯。”林誌傑他們一起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剛喝完,又有菜從廚房端上桌。青椒豬耳、豬嘴菇拌黃瓜、醬豬頭肉、地三鮮、涼拌蕨菜、蘿卜圓、打拌菜、亂燉等一道道地道的農家菜。沒有大飯店裏的精致,但是絕對美味,引人流口水。


    “我敬大家一杯,感謝鄉親們這些年來對我和雨兒的照顧。先幹為敬”菜都上齊了,林誌傑再次站起身來,端起酒杯大聲的說道。然後一飲而盡。


    “應該的,客氣了.....”鄉親們七嘴八舌的應和道。


    “大家都吃好喝好啊。”林誌傑再次招呼一聲,然後坐下來,給在一旁吃的不亦樂乎的雨兒擦擦嘴角的油水,繼續和老村長喝起酒來。


    “阿傑,你小子不老實啊。這麽好的酒怎麽不早拿出老孝敬我們這幫老家夥啊。”村裏的酒鬼老樂叔抿了一口酒,說道。


    “是啊,是啊。”其他老爺子也紛紛附和著。他們都是喜歡喝酒的人,今晚上林誌傑準備的酒可是讓他們們喜歡的很呢。


    “哪能啊,這酒我也是這兩天才剛釀出來的,我自己都還沒喝過呢。您們喜歡就多喝幾杯啊”雖然知道老爺子們隻是開玩笑,林誌傑還是解釋了兩句。


    “那是一定的。”老爺子們哈哈大笑。


    不過,老爺子們臨走的時候,林誌傑還是送給他們每人一壇酒帶回去。


    這場晚宴大家吃的十分酣暢,賓主盡歡,一直持續到深夜大家才慢慢的散去,等送走所有的人以後,林誌傑看到雨兒早就困得倒在桌子上睡著了。把小丫頭抱回屋裏,林誌傑又返回院子,把碗筷杯盤收拾幹淨才回屋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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