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覺刺骨寒風起,落葉蕭蕭已隨風,枯草以靜製動,等待來犯之敵。隻見他似是自語道:“進步了很多!”身型卻是絲毫不動。


    猛然間,一道黑影從身邊掠過,枯草側身一閃,避開對方的試探之招。“嗯…”枯草露出一絲少見的壞笑,橫空挪移施展開來,與那黑影似乎是捉起迷藏來,彼此並不過招。奇的是那黑影的輕功似是更勝枯草一籌,終於那黑影率先出招,回手便是一爪,枯草見招拆招,以龍爪手對之,可黑影空手上的功夫並不比枯草弱,三十招對拆,竟然絲毫不落下風,可是三十招後,便已漸不敵,枯草一式抱殘式又接一式守缺,瞬間黑衣人的肩膀已被枯草扣住,若想將其製服,隻需在其肩頭輕輕一點既可,可是枯草並沒有那麽做。而是輕聲道:“芸兒,不出點真本事,可贏不了我哦!”


    “你欺負我!不好玩!”黑衣人立即將黑色連衣帽脫下來,輕輕摘下臉上的麵具。正是撅著嘴的芸兒。“你怎麽知道是我!“芸兒慢步走了過來。剛才她與枯草過招之時,隻敢用九陰白骨爪的功夫,卻不敢使用螺旋九影的功夫,她知道那樣枯草一眼就可以看穿,但是沒想到即便是這樣,一樣被識破。


    “因為你的內力我很熟悉。而且找人尋仇的話,沒有點殺氣也說不過去啊。”枯草笑著說道。


    “我就知道會這樣,什麽都躲不過你的眼睛…”芸兒說話時看著枯草的眼睛,忽然又低下頭去,後又轉頭看向他處,竟然不知說什麽了。見到芸兒出現,枯草心中是無比歡喜的,打量著眼前背對著自己的芸兒。枯草心中有一種歉疚之感。


    “這裏冷,還是進亭子吧!”枯草走到芸兒身邊,將自己的外衣披給芸兒,手輕輕的搭在她地肩上,二人慢步進了剛剛的亭子。


    “怎麽拉?為什麽不說話?”枯草看芸兒很是憂傷的樣子,而後竟是淡淡數顆清淚,芸兒輕輕倚靠在枯草的懷中,“我好想你。”平凡無齊的四個字,卻瞬間擊穿了枯草的心防。他輕輕拭去芸兒的淚水,將芸兒摟在懷中:“別哭了。我的芸兒是最堅強不過的不是嗎?”“嗯…”芸兒點了點頭,甩了甩散亂的發絲。依然倚靠在枯草地懷裏。二人就這樣彼此倚靠著,好久好久,芸兒才撒嬌一般的嗔怪著問道:“你還記得我啊!”


    “你說呢?“枯草淡淡一笑。


    “我要確切答案!”芸兒不依不饒。


    “好,我一直都記地,每一天,每一秒!”枯草哄道。他的溫柔,卻是最難一見,也許不是他不懂得溫柔,隻是溫柔的一麵不會輕易的付出。


    “你騙我!”芸兒依然嗔怪的口吻,“沒有!”枯草輕聲否定,再沒任何的辯解,芸兒又道:“那你猜我怎麽知道你在這裏地。”


    “傳說中的心靈感應?”枯草裝傻,其實他也猜個**不離十了。


    芸兒很是神秘地說道:“因為我聽傳說講,江湖中某個成了名的人物,竟然給一個人女人做了部下。細想來也許是這個女人武功很高的原因,但就我對此人的了解,縱然對方武功有再高,如果這個成了名的人物不願意的話,天王老子也沒用。雖然某雲曾經和我講過,這個成名的人物才是幕後主持,但是鑒於某雲的信譽為零,可以無視了。那麽以女人地直覺來說,隻剩一種可能了!”


    “我和小白隻是朋友關係!”枯草和芸兒異口同聲的說出這句話來。芸兒看著枯草,得意的輕晃著腦袋道:“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拉。哈!”看著還帶著點淚痕卻在笑的芸兒。枯草搖頭輕歎:“女人,哎…”


    “我還是十分相信你的。”芸兒看著枯草道。


    “這也算相信我?”枯草故意大聲道。


    “當然了。我知道枯草會一直對我好,但是我怕…”芸兒臉上又現愁雲。


    “怕什麽?”


    “怕別人對你心懷不軌咯。”芸兒臉上此時顯露出一種陰陰地笑,雙手一扣,咯咯直響:“我現在在這裏,誰要是…”


    “隨你了,不過再不趕上來的話,會迷路的。”芸兒話還沒說完,隻見枯草已經收起九宵驚雷走掉了,在收九宵驚雷之時,枯草發現那琴上竟然留下了一個爪印,猜想是剛才與芸兒拆招之時,芸兒爪風所至,枯草沒有在意,依然將它收起。


    “又是這種態度!”看著遠去的枯草,芸兒嗔怪一聲,無奈的追上來。


    湖邊,枯草踏著碎亂的石塊,無目地地前行,背後不遠便是芸兒。


    “最近都怎麽過的?”枯草忽然轉身問道。


    芸兒看著腳下地石子,輕聲道:“你總說我江湖閱曆和經驗不足,於是我就跟隨癡仇阿姊曆練了。我後來才發現,她這個人,做起殺手任務來,太瘋狂了,幾乎是別人十倍二十倍的次數,開始我還是以為她是為了錢,後來我才覺得並不是這樣。”


    “哦?那是怎麽回事?”看著枯草有了發問的興趣,芸兒後悔自己怎麽談到癡仇頭上了,但是既然談了,就要說下去。


    芸兒似是懵懂地說道:“我也不是很理解,可能是因為是寂寞,也可能是為了宣泄,或者是想逃避忘記些什麽,總之我也不清楚了,反正我能看得出她內心的掙紮,她並不快樂。前段時間做任務時又不小心將人皮麵具弄壞了,原本以為老頭會勃然大怒,卻不料隻是讓癡仇阿姊下次注意一下就完了,我想他也不想失去癡仇阿姊這個賺錢機器吧!”


    芸兒話說到此,枯草頓然一震。“你怎麽了?”芸兒看的出枯草的麵目表情瞬息的變化。


    “沒什麽,繼續說吧,邪月又怎麽樣了?”枯草轉過身去,隻覺得腳下的路都變的虛無起來,而耳邊芸兒的話。也似是而無地隻能聽到隻言片語。


    芸兒繼續說道:“邪月?別提那個家夥,以前就說過了,他是一個正牌守財奴,現在武功退步的厲害,一天到晚隻知道做生意,前些天還嚷著加入絕壁的,可是說過的第二天,絕壁就滅了,他的運氣的確有夠差的!”


    看著前麵的枯草沒有回答,芸兒又道:“我和他們提過了。


    他們也會來這裏適當的幫你的忙,隻是不知道為什麽這兩個人現在都沒來。太沒義氣了!”


    “多謝了!”枯草神不守舍地回答,芸兒並沒有聽出來,問道:“老頭交代你的特殊任務怎麽樣了?”


    “差不多了。”枯草隨口而答。湖邊冷風蕭瑟,枯草卻已渾然不覺,是對是錯,他依然是一片茫然。


    “帶我去見小白吧!”說了良久。芸兒忽然說道,枯草點了點頭。


    在芸兒沒有去見小白之前,枯草還是有幾分擔心地,芸兒的任性他是清楚的,很怕兩個人會不和,卻不料這二人亞麵之後卻像是相交千年的好友一般要好,兩個人似乎將在未卜鎮的不快都忘的一幹二淨。


    “你發什麽呆?”子書雲看著不說話的枯草,偷偷地問道。


    “我發現自己的智力好象降低了好多。”枯草歎了口氣道。


    “嗯?”子書雲來回左右看看,卻不知道枯草在說什麽。


    “對了,有話讓你轉告小白。“枯草道。


    “什麽?”子書雲一愣。心道平時不都是你直接和她說的麽,今天是怎麽了,雖然他如此想,卻沒有任何異議的。


    枯草道:“三聖門所有的額外的警戒都撤除掉,多餘的巡湖使也不必派了。你們大可以輕鬆的休息,另外將咱們歡迎被我為劍狂覆滅的幫派加盟的消息發出去。”


    “這是為什麽?”子書雲不解地問道。


    枯草冷冷一笑:“不掛餌,魚不會上鉤的。”


    “曉得了,隻不過…”子書雲指了指小白身邊的芸兒。“每次我看到她時,就感覺到頭皮都在發麻。”


    枯草微笑道:“一會兒我們走的時候,你再說好了。”


    一切似乎都在枯草地算計中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第二天。三聖門便高調的宣布願意收留我為劍狂之敵的消息,這一下。惹起軒然大波,是人都清楚,這等於是變相的戰書,一個是新崛起的幫派,絕壁,不敗神話之役,攫取了大量財富地三聖門,已經有了足夠地財力和人氣爭鋒江湖,更有枯草等眾多高手的支持。而另外一個則是我為劍狂地組織,雖然表麵看上去象是一群烏合之眾,但平均武力卻不輸任何人,任憑任一人,都是血債累累的江湖狂徒。因為如此,人人都矚目江湖雙雄之間的勝負。除了這兩人之間的戰役,一股暗潮也在蠢蠢欲動。


    不敗神話自總壇遭到劫掠,並被子書雲一把火燒的精光後,可以說元氣大傷,全麵休養生息的同時,發生了一件讓全體不敗神話幫眾驚異的事情,那就是刀霸江湖竟然主動出麵主持幫派大小事務了,管理方麵也是井井有條,而且又多設立了一個堂口,名為影殺堂,挑選不敗神話中的好手盡入其中,由刀霸江湖自己親自執掌,頗為神秘。


    “三聖門下了這樣的命令?”刀霸江湖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不由的皺了皺眉頭。


    “幫主以為枯草是如何想的?”刀霸江湖身邊的伊秋君問道,對於刀霸江湖的變化,伊秋君還是很迷惑的,但是作為不敗神話的老幫眾來說,刀霸江湖這樣做,是他和許多還對不敗神話仍有希望的人期盼已久的。


    刀霸江湖沉思片刻,道:“明顯其中有詐,以枯草的作風來說,這樣太不正常,就看劍狂會不會再被他擺一道。”


    “枯草…”伊秋君心道會隻有這麽簡單麽?


    再說我為劍狂,自絕壁之役後,得到葵花下的他,雄心更勝當初,他的部下在逐漸擴大,依照他的意思,不成立幫派,在他看來,幫派是累贅與束縛,並不會使人真的忠誠於他,而且在他的字典裏,從不存在忠誠二字。他給自己的組織起名為“亂武。”隻要夠實力的人都可以來,戰利品歸個人所有,亂武的種種的作為,好評者稱他們為昆侖第二,惡評者稱他們為蝗蟲。而在我為劍狂看來,叫他們昆侖第二,比叫他們蝗蟲更叫他難受。


    “這件事你們怎麽看?”三聖門的消息傳到我為劍狂及其部下耳朵裏的時候,我為劍狂立即就將自己的幾個比較重要的部下召集起來。


    “哼,自取滅亡。”說話的正是煙茫茫。


    一旁的長天卻道:“他不過是想借助咱們的武力來壯大自己而已,在這之前他們就已經開始暗地裏收編咱們的敵人了,隻不過沒有這麽明目張膽,我想他們大概是嫌發展的太慢吧?”


    “哦?隻有這些嗎?”我為劍狂看著其餘的人,秋風,寒山一笑,黑玉蝴蝶,揮指如蘭等等,這些人都是個中好手,不僅武功高強,而且都頗有心計。


    “我覺得是個陷阱,不可輕入!”寒山一笑,在旁說道。


    “哦?理由?”我為劍狂問道。


    寒山一笑慢聲而道:“據我所知,三聖門以前的戒備還是很嚴的,防禦方麵幾乎是無懈可擊,最近卻忽然撤掉了太湖附近的防禦力量,門戶大開,這很不正常,我懷疑他們是在故意誘使咱們去攻擊,而裏麵卻可能早已準備一張大網。”


    黑玉蝴蝶在旁插嘴道:“難道咱們就無作為,任其利用咱們而做大麽?”


    “陷阱…”我為劍狂略為沉思,忽然朗聲大笑,“既然對方已經象發戰書一樣的發布了公告,我們豈能讓他們失望,縱然有陷阱,劍狂何懼!”


    秋風卻是自始至終,一言未發,隻是沉思的樣子。


    這些天來,枯草卻是閑的很,有芸兒相伴,著時過了一段快樂的日子。


    “這裏雖不比萊蕪仙境,卻也不差了。”芸兒走在枯草前麵,倒著走對枯草道。二人在湖邊散步,這幾乎成了這些天的必修課。


    “哦?哪裏?”枯草問道。


    “人與景。”芸兒莞爾一笑。


    “是嗎?”枯草看著湖上過往的船隻,忽然問芸兒道:“你的武功練的怎麽樣了?”


    芸兒聽枯草又提到武功,雖然不願提這類話題,但是依然答道:“你不是看過了麽,和你比很差了。”


    “那不是你的真正實力,來,和我對拆一下,讓我看看你的真正實力!”枯草建議道。


    “好吧!”芸兒雖不情願,但是還是擺了一個架勢,與枯草對攻起來,你來我往,二人約鬥五十合後,依然不分勝負,當然枯草並未使用修羅魔招。枯草一聲停後,二人住手。


    “你可會用劍?“枯草問道,芸兒搖了搖頭。


    枯草略為沉思片刻道:“我傳你兩儀七十七劍,你願意麽?”


    芸兒略有疑惑地說道:“好啊!不過你為什麽要傳我劍法呢?我想我有白骨爪就足夠了啊。”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就全當幫我一個忙好了。”枯草微微笑道。


    “好!”芸兒爽快答應。


    “那好,我先講一下兩儀劍法的劍決…此劍法隻能教一次,以後就全靠自己的勤奮與悟性,我建議你先將赤雲盡染,飛劍翱翔兩招熟練…”二人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枯草開始傳劍。看著芸兒一招一招的練,枯草心中道:“師傅隻說不可輕傳,卻未說不可不傳,且芸兒並不會敗了昆侖的名聲。”


    三聖門,戰雲密布,可待波瀾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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