噴著藍白杠的切諾基警用吉普車剛一停下,重案一中隊中隊長閻濤身手敏捷的從駕駛位置跳了下來。


    車上還閉目合眼哈欠連天的三個年輕人立刻也像他們的中隊長一樣來了精神,不用吩咐就分頭找在場人了解情況了。


    現場在郊外,一段廢棄的公路邊上,屍體橫放在長滿雜草的溝裏,溝不深,雜草叢生,最近幾天沒有下雨,很幹燥。


    派出所的同事們已經先一步趕到,拉好了警戒線,可是分局的人還沒到,看來,這次指揮中心是直接通知的市局刑警支隊重案大隊。


    緊隨在重案大隊一中隊切諾基後麵的是那台快老掉牙的捷達車,閻濤沒有走向那具上半身赤裸的女屍,而是緊走幾步拉開了捷達副駕駛的車門。


    一位麵目清秀,表情嚴峻的女警官跨步下了車,肩上背著器械箱,一邊走向女屍的位置,一邊往手上帶著橡膠手套。


    從另外一側跳下車的年輕警官脖子上掛著相機,笑嘻嘻的說:“閻隊,拍到馬蹄子上了,蘭法醫今天心情似乎不大好。”


    閻濤搖了搖頭說:“我知道,她師父這兩天不大好,可以理解,小宋,趕緊勘察現場吧,我還要等你們的結果呢。”


    初步現場勘查結果很快就出來了,法醫蘭梓萌站在閻濤麵前,麵無表情的說:“初步判斷,女死者年齡在二十歲到二十三歲之間,死於十個小時到八個小時之間,也就是半夜十一點到今晨一點。


    “死者致命傷隻有一處,後腦被鈍器撞擊,致顱骨骨折,腦內大量出血性休克死亡,死者體內沒發現**,但是乳/頭和陰/道都有嚴重損傷,是刀傷,而且,手臂、腿部都有捆綁的痕跡。另外,被害女性被嚴重毀容。其他具體情況要待進一步解剖、化驗。”


    技術員宋波此刻也從坡下走了上來,他的助手小李正在用一種液體灌製腳模。


    宋波一邊蓋上照相機鏡頭蓋,一邊補充說:“這裏不是第一現場,女人明顯是在其他地點被殺害,然後用麵包車拉到這裏拋屍,附近發現了麵包車的輪胎印,是新鮮的,這是本市汽車廠出產的,佳寶牌微型麵包車,價格僅售不到三萬元。


    “從現場情況看,凶手膽大妄為,沒有做絲毫掩飾,現場除了報案村民以外,隻發現一個人的新鮮腳印,四十二碼運動鞋,這說明這個人的身高大體在170cm――180cm之間,而且很強壯,女屍沒有拖拽痕跡,說明是被嫌疑人直接抱著扔下去的。”


    探長趙四海拿著本子湊到了閻濤跟前,悄聲說:“情況和前兩次基本相似,都是年輕女人,都是死於子時前後,沒有**,但性器官被損害,臉部被嚴重毀容,由此可見這是個變態。”


    第一探組的兩名年輕警員看著趙四海的回報,沒人補充什麽。


    技術人員和法醫完成了對現場的簡單勘驗,各自回到了車裏,三名刑警和維持現場秩序的派出所民警把目光都集中到了閻濤身上,他是現場總指揮,這裏無論從職務還是警銜論,他的級別都是最高的。


    閻濤看了看大家,沒出聲,默默地向女屍走去。


    從貼身口袋裏拿出一條一尺左右的橡膠棒,翻弄了幾下女屍,屍體看起來很血腥,稍一打眼就看得出這是一個非常年輕的女性,身材很好,豐乳翹臀,雙腿筆直修長,皮膚白皙細膩。


    可是,那原本應該豐滿而富有彈性的雙峰,被人用鋒利的刀子從中間劃開了一個十字,鮮血染紅了整個胸膛,看起來觸目驚心,下體,外陰部位,同樣被刀子劃了十字,陰/唇都被割裂了。


    這是一個十足的變態殺人狂,盡管閻濤已經見慣了血腥場麵,他還是不由得吸了一口涼氣。


    他抬頭喊了一聲:“四海,請蘭法醫過來一下,我有話說。”


    趙四海小跑著來到捷達車旁邊,敲了敲副駕駛的車窗,車窗玻璃很快被搖了下來,裏麵傳出一個冰冷的聲音:“有事麽?”


    趙四海皺了皺眉,這個女人太冷了,難道整天和屍體打交道,把她的人情味兒都弄沒了?


    不過,師父也是領導,交給自己的任務必須完成,沒必要和她一個丫頭片子置氣。


    他幹咳了一聲,說:“蘭法醫,我們中隊長請您出來一下,他有事和你商量。”


    蘭梓萌冷哼一聲:“法醫歸技術大隊領導,閻濤一個小小的中隊長還管不到我這裏。”


    聲音不高不低,但是很冷,也很有穿透力,閻濤的位置距離本來也不遠,他當然聽得清清楚楚,他也知道這丫頭對自己有成見,不過,人家是女孩子,又是老梁的弟子,自己不能和她一般見識。


    閻濤微微一笑:“蘭法醫,別跟四海一般見識,他不會說話,我哪裏敢管你,這不是和你商量麽。


    “我剛才看了一下,覺得口腔有些異常,所以我有個建議,請你在屍檢的時候留意一下口腔,也許有些不經意的東西會成為我們定案的依據,現在對證據的要求越來越嚴了。”


    蘭梓萌未置可否的回了句:“知道了。”然後就搖上了車窗。


    趙四海嘲諷的看了一眼車窗,搖了搖頭,向師父這邊走過來。


    閻濤說完話,就不再理會任何人,兀自打開他手裏的一盞燈低頭尋覓著,這是他的習慣,在法醫和技術人員勘察現場之後,自己再看一遍。


    不是他不相信專業人員,恰恰相反,他非常尊重專業人員的工作,不過,他認為每個人的角度不同,這個習慣為他屢破大案發揮過很大作用。


    慢慢來到兩行車轍印附近,他趴了下來,仔細的觀察著,然後,從內衣口袋裏掏出兩個塑料口袋,用帶著手套的手把車轍印裏麵的一些東西劃拉進了口袋。


    然後,又把周邊的一些泥土裝進了另一個塑料袋,這才心滿意足的跳起身來,拍了拍手上的土,回頭對亦步亦趨緊跟著他的趙四海說了句:“撤吧,請派出所的同事把屍體送到市局。”


    趙四海回頭看了看兩名二十二、三歲的手下說:“看見了麽,都學著點,這都是師父的本事,慢慢你們就能悟出道理了,有些東西不是課本上能學得來的。


    “當年,我也曾經七個不服八個不忿,這不要緊,但是做刑警的隻有一條,破案。誰能把案子破了,他就是老大,知道我們為啥是一中隊了吧?”四海看著兩名手下,目光中充滿了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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