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春宮中,柳貴妃正為科舉舞弊案焦頭爛額。


    雖然鎖定了萬關曉為突破口,但經過這些天的緊密調查,卻仍然沒能夠發現他身後的指使者,就連想要進天牢去見萬關曉都很難,原本以為這樣明顯的栽贓陷害,很容易就能夠找出線索,沒想到事情居然就這樣陷入了僵局。


    想到被禁足在明照宮的燁兒,柳貴妃頓時覺得心如刀絞。


    “貴妃娘娘,奴婢之前曾經見過這個萬關曉,對他倒是有些了解,此人素來熱衷權勢,唯利是圖,如果說他被人指使來陷害七殿下,奴婢覺得可能性不大。畢竟,這件事他也沾染其中,隻要事發,這輩子的仕途就徹底葬送了,萬關曉絕不會做這樣的事情,隻怕這其中有什麽誤會也說不定。”看著焦慮的柳貴妃,袁初袖在旁邊出謀劃策道,眼下七殿下遇事,對柳貴妃來說固然不妙,但對她來說,卻是良機。


    柳貴妃當然知道她所說的“之前”,指的是她還是裴元舞的時候。雖然沒抱太大希望,但為了宇泓燁,柳貴妃還是問道:“哦?那你是怎麽看的?”


    “奴婢覺得,萬關曉未必是受人指使,所以栽贓陷害七殿下,說不定是為人所騙。他不是說有黑衣人自稱是七殿下的人,所以他認為幕後主使是七殿下嗎?那會不會有人指使這個黑衣人假冒七殿下的人,故意誤導萬關曉?如果是這樣的話,現在最要緊的是如何從萬關曉口中追查出線索,找到這個黑衣人,到時候一切真相就能夠水落石出了。”袁初袖娓娓道來,神色沉靜,倒是很有幾分懾人的風采。


    柳貴妃微微一震:“你認為萬關曉所說的話,是真的?”


    她一心認定萬關曉受人指使,汙蔑燁兒,因此追查的線索一直是朝著這方麵去的,從來沒有想過這種可能性。


    “奴婢覺得有八成的可能性是真的。”雖然說是八成,但袁初袖心中卻是十足篤定。


    萬關曉的為人,她還算清楚,再加上這段時間兩人過從甚密,中間點點滴滴透漏出的消息,都讓袁初袖覺得,萬關曉身後並沒有那麽一個靠山,以及指使他的人,否則,萬關曉又何必跟她一個侍妾搭上關係?若說萬關曉是受人指使,故意來陷害她的話,這般舍生取義的行徑,實在太不像萬關曉的為人了。


    八成是被人算計了。


    不過,這件事絕對不能夠徹底查清,否則她和萬關曉的勾連被人發現,到時候柳貴妃和七殿下都不會饒她!最好的辦法莫過於……


    “貴妃娘娘,奴婢曾經和萬關曉打過幾次交道,如果貴妃娘娘允許的話,不如讓奴婢去找萬關曉談一談?把事情的真相弄清楚!即便暫時追查不出黑衣人的下落,隻要能夠說服萬關曉改變供詞,撇清七殿下,那七殿下暫時也能夠安然無恙。您意下如何?”


    袁初袖笑意溫存地問道,心中卻在砰砰砰地跳著。


    眼下最好的情形,就是由她去說服萬關曉,這樣她可以對萬關曉說是她苦苦哀求,貴妃娘娘才給萬關曉活命的機會,賣萬關曉一個人情;同時由她去說服萬關曉,她和萬關曉過從甚密的事情就不會暴露,也不會讓柳貴妃和七殿下知道,這次的禍端是她引起的;最後,如果這件事能夠辦成的話,救了七殿下,柳貴妃和七殿下都會對她另眼相看。


    柳貴妃微微一頓,沉思著袁初袖的話,倒是覺得她言之成理。


    眼下這件事的關鍵,就在於唯一的涉案人萬關曉身上,隻要能夠想辦法讓他改變證詞,危機倒是能夠暫時解除……


    想著,柳貴妃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袁初袖的身上,原本隻覺得這女人乖巧伶俐,很容易討人喜歡,沒想到竟然也有這樣的眼光和大局觀,倒是不輸給裴元歌,可惜了……


    如果她還是裴府大小姐,就算是庶女,柳貴妃也不介意讓她給燁兒做側妃。


    但現在她的身份是奴婢,宮女,著實太過尷尬。


    不過,倒是個好苗子,如果好好調教的話,說不定將來能夠成為燁兒的賢內助。柳貴妃思索著,看向袁初袖的眼神越發柔和:“這條計策是你想出來的,你和萬關曉又認識,自然是你去說服他最合適。天牢那邊雖然有些麻煩,不過本宮會想辦法安排的,如果你這次能夠為燁兒立下大功,本宮不會虧待你的!”


    袁初袖欣喜不已地跪地道:“奴婢多謝貴妃娘娘厚愛。”


    既然燁兒事情有了眉目,柳貴妃心情也好了許多,就在這時,周嬤嬤卻突然神色匆匆地進來,對著柳貴妃慌亂地福了福身,道:“貴妃娘娘,不好了,萬關曉死在了天牢裏!”


    柳貴妃猛地起身,隻覺得又是一陣頭暈目眩。


    剛剛才找出一點為燁兒洗脫冤屈的眉目,而關鍵正在這個萬關曉身上,沒想到轉頭萬關曉居然被人殺了?!而且,在這個時候,萬關曉被殺,本身就對燁兒極端不利!眼下萬關曉是科舉舞弊案唯一的涉案人,偏他一口咬定此事與燁兒有關,若是能夠找到線索,和萬關曉對峙,那自然能夠徹底證明燁兒的清白,可是現在萬關曉被人殺害,他的證詞就再也無法更改,燁兒隻怕難逃嫌隙,反而會冠上再次殺人滅口的罪名!


    萬關曉這一死,燁兒隻怕百口莫辯!


    設計燁兒的人,搶先一步,斷了燁兒所有的後路……這種情形,隱約有些熟悉,沒有任何確實的證據,但所有的嫌疑都指向了燁兒,難以洗脫……就好像,就好像冷翠宮的那場血案!


    是宇泓墨!一定是宇泓墨!


    他在報複,芍藥花宴上,他講證人全部殺死,證物全部銷毀,看似維護實則定罪,讓鄭修容有了協理六宮的權利;而這次,他又用同樣的手法來汙蔑燁兒,就像之前他們用冷翠宮的血案來栽贓他一樣……可是,知道了又如何?沒有證據能夠證明這一切都是宇泓墨所為,所有的嫌疑還是要扣在燁兒的頭上……


    如果……如果當初沒有冷翠宮的血案,會不會今天,一切都不一樣了呢?


    柳貴妃緊緊地揪住胸口,幾乎喘不過氣來。


    正如柳貴妃所料,萬關曉的死,將宇泓燁的嫌疑推向了頂峰,舉子們群情洶湧,幾次三番跪在西華門,上書請願,逼得朝廷不得不謹慎對待,連皇帝也不敢掉以輕心,將眾臣召來,進行廷議,商量如何處置這次的科舉舞弊案。


    當然,身為當事人的宇泓燁自然也在場,跪拜在地。


    “父皇,萬關曉之死,絕非兒臣所為!”宇泓燁素來心高氣傲,從來沒有如此狼狽過,竟然被人步步算計,步步逼迫,如今這般屈辱地跪地求情,心中的抑鬱憤怒已非言語所能夠形容,“兒臣被人栽贓陷害,而如今萬關曉是科舉舞弊案唯一的證人,也是證明兒臣清白最關鍵的人選,如果兒臣殺了他,豈不是坐實了兒臣參與科舉舞弊案?這是有人故意要栽贓陷害兒臣,還請父皇明鑒。”


    說著,深深地磕下頭去。


    宇泓墨身著黑紅相間的皇子正裝,看著底下跪地的宇泓燁,瀲灩的眼眸中露出難以揣測的神色,卻是轉瞬即逝,隨即躬身道:“父皇,兒臣也認為此事可以,萬關曉死被割斷喉嚨而死,天牢的牆壁上卻寫著那樣的字句,分明不是萬關曉所寫,而是凶手所為,卻故意寫上凶手不是七皇兄,分明是在故意栽贓七皇兄。再者,七皇兄這段時間一直禁足在明照宮,從未離開,也不可能到天牢去殺人滅口。”


    皇帝瞥了宇泓墨一眼,沒有說話。


    麵對宇泓墨的求情,宇泓燁非但不感激,反而心中暗暗咬牙。


    他這分明就是故意誘導他人!


    果然,很快,禦史大夫趙明清便道:“九殿下此言差矣!若真是有人栽贓陷害七殿下,能夠將事情做得這般天衣無縫,可見是心思縝密之人。而在天牢殺害萬關曉,留字嫁禍,這手段未免太過粗糙淺顯,一望便知,未免前後不符;再者,雖然七殿下被禁足明照宮,但這種事情,也未必要七殿下自己動手!”


    禦史台本就是最得罪人的地方,趙明清能夠在禦史台屹立不倒,自然是因為立場中立,不偏不倚,凡事以事論事,因此即便對方是七殿下,他的言辭也不怎麽客氣。


    而這番話,頓時在朝堂引起了一番附和之聲。


    這時候,禮部尚書柳瑾一站出來道:“皇上,臣以為此事疑點頗多,單憑一個萬關曉的攀誣之詞,就要定罪七殿下,未免太過草率,而所有相關涉案人的死,卻都是將七殿下推入更深的嫌疑之中,此事定是有人在汙蔑七殿下!據臣所知,這萬關曉乃是刑部尚書裴諸城的女婿,他的妻子裴元容,是九皇子妃裴元歌的親姐姐。”


    眼下所有嫌疑都指向七殿下,所有涉案人又全部身死,想要還宇泓燁清白實在太難太難,唯有將水攪渾,才有可能讓宇泓燁脫身。


    這層關係,早朝的官員知道的倒也不多,聞言頓時嘩然。


    宇泓墨唇角彎起一抹笑意,攝人魂魄:“柳尚書,你的意思是說,這件事是我和嶽父大人聯手栽贓陷害七皇兄的嗎?這年頭果然好人難當,我為七皇兄求情,柳大人卻要將這件事栽贓到我的身上!我本就聲名狼藉,倒也罷了,可你要汙蔑我嶽父大人,我卻不能容忍!既然柳尚書查到萬關曉之妻是裴府小姐,難道就沒有查到更詳細些的情形嗎?還是查到了而不敢說,故意拿這些來轉移視線呢?”


    說到後來,字字句句冷凝如冰。


    聽他話語之中似乎另有蹊蹺,皇帝微微皺眉,問道:“裴愛卿,到底怎麽回事?”


    “回皇上,這萬關曉的確娶了臣之女裴元容,隻是……”裴諸城麵色頗為難看,頓了會兒,道,“原本是家醜不可外揚,既然柳尚書說到這份上,那臣也隻好揭開了。”說著,便將與萬關曉如何結識,如何賞識,如何提拔他,最後還將裴元容嫁給他,而在三年前,萬關曉又如何悔婚毀諾,如何因此被上司勒令停職,以及他回京後兩人之間的冷凝,裴元歌回門時萬關曉如何鬧事統統都說了一遍。


    當然,這其中自然隱去了裴元容和萬關曉被他撞破等事,以維護裴府顏麵。


    說著說著,裴諸城忽然心中一動。


    當初歌兒回門時,九殿下曾經說過,有些事情就像膿瘡一樣,越是遮掩越是容易惡化,反而不如將其挑破,反而好得快。這次的事情,萬關曉牽扯到科舉舞弊這樣的大事,若非之前裴府就和他劃清了界限,歌兒回門的事情更是鬧得沸沸揚揚,隻怕今日他和歌兒,以及泓墨都要受牽連。


    古語有雲,禍兮,福之所倚,果然還是有道理的。


    聽完裴諸城的話,在場的官員都嘩然了。能夠站在這個朝堂的,自然都是權貴高官,因為愛才,或者為了拉攏勢力,經常會提拔下麵的寒門子弟,因此自然最痛恨這種忘恩負義之徒,紛紛鄙夷唾棄,言談之間倒頗有些同情裴諸城幫了一隻白眼狼。


    “柳尚書,因為這些,嶽父早就和萬關曉斷絕往來,你非要將這件事牽扯到嶽父和我的身上,會不會太牽強了?”宇泓墨冷冷地盯著柳瑾一,悠悠一笑。“或者,柳尚書會說,這保不定隻是嶽父和萬關曉演的雙簧,正好今兒可以用來做辯解不是?如此說來,嶽父的神機妙算當真讓人佩服!”


    萬關曉和裴諸城關係如此惡劣,以至於萬關曉的上司都看不下去,顯然不可能是作偽。


    如此一來,柳瑾一故意說這番話的用心就著實可疑。


    眾人紛紛都將懷疑的眼光看向柳瑾一,他這樣說,顯然是為了轉移視線,為七殿下宇泓燁洗脫,卻將罪名扣在了九殿下身上。聽說柳貴妃對九殿下麵甜心苦,芍藥花宴上做出了那樣的事情,但九殿下念及養育之恩,卻還是將事情遮掩起來。如今九殿下還幫著七殿下求情,柳瑾一這樣汙蔑九殿下,可見柳貴妃和九殿下之間的情形已經再清楚不過了。


    柳瑾一不知道,他想要轉移視線的一番話,卻是讓柳貴妃之前想要營造出疼愛宇泓墨,芍藥花宴上的事情都是誤會,不是她所為的苦心全部都浪費了。


    “皇上,臣有一事不解,當初萬關曉因為悔婚一事,失了京禁衛的差事,這些年來一直閑置。可是,短短數月,他竟然謀到三等侍衛的差缺,還這麽快補了實差,臣實在不明白這其中的緣由。”裴諸城說的是萬關曉,實則暗指宇泓燁嫌疑很大。


    畢竟,無緣無故,沒有後台的話,萬關曉的升遷不可能如此突兀。


    而萬關曉和裴府翻了臉,無論裴諸城還是宇泓墨都不可能幫萬關曉謀差,這樣一來,萬關曉之前所說,是宇泓燁幫他某的差事的證詞就格外可信起來。再加上還有庚酉侍衛所的偏衛和侍衛的證言,以及太監秦祿的離奇死亡,都證明宇泓燁和萬關曉關係匪淺,讓宇泓燁的嫌疑越來越大。


    “皇上,此次科舉舞弊實在太過嚴重,引起了舉子們極大的不滿,就在現在,還有數百名舉子跪在西華門請書,要求嚴懲此案元凶。此案若是不能夠給他們一個滿意的答複,隻怕會引起朝廷的混亂,還請皇上謹慎處置。”而在這時候,因為科場舞弊案,重新被皇帝召回朝堂的溫閣老也恭聲道。


    “皇上,此事頗為蹊蹺,證據不足,不能夠為此處置七殿下!”


    ……


    朝堂之上,頓時又陷入了紛爭,有人為應該要嚴懲宇泓燁這個幕後元凶的,也有為宇泓燁求情,認為事情有蹊蹺的,但更多的人還是在沉思和猶疑之中。這件事七殿下的確嫌疑很大,但他畢竟是七殿下,背後有柳貴妃和柳氏撐腰,無論事情最後怎麽論斷,隻怕都不好平息,總要引起無數的風波。


    就在這時候,忽然有人出列。


    宇泓瀚恭聲道:“父皇,兒臣認為,不應該處置七皇弟!”


    這位六殿下素來沉默寡言,雖然也領著差事,卻是禮部的閑差,和他的嶽父禮部尚書杜漸微彼此合作,倒也做得不錯。但畢竟和七殿下以及九殿下的炙手可熱不同,這位六殿下的情形近乎冷清,平時也很少在朝堂說話,沒想到這個時候,他居然會站出來,而且表示支持七殿下?


    一時間,眾人的目光都集聚在宇泓瀚的身上。


    皇帝也有些訝然,看了眼宇泓瀚,頷首道:“為何?”


    “回父皇,兒臣認為,這件事七皇弟的確嫌疑重大,但也不能夠就此論斷七皇弟便是科舉舞弊案的元凶。此次科舉舞弊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試題泄露,而七皇弟與這次科舉並沒有直接的關係,此其一;此次科舉涉案的六名主考官,是本案最重要的涉案人,也最清楚本案的內情,但他們全部被殺,所抄獲的證據中也沒有牽涉到七皇弟,此其二;指控七皇弟是科舉舞弊元凶的萬關曉也隻是見過一名黑衣人,並沒有直接見到七皇弟,若因此就斷定七皇弟是涉案元凶,未免有些草率,此其三。有此三點,兒臣認為,暫時不宜處置七皇弟!”


    這番話說得有理有據,條理分明,比起方才柳瑾一等人的話要有力得多。


    一時間諸多人都開始沉思。


    “六殿下此言有誤,若七殿下與本案無關,為何意圖殺害報案舉子的萬關曉會說是受七殿下的指使?而萬關曉所言的證詞,都一一能夠有旁證,證明七殿下的確和萬關曉有關係,難逃嫌疑。科舉舞弊案才剛揭發出來,涉案的六名主考官就全部被殺,而牽扯到七殿下的太監秦祿,以及司法參軍萬關曉,同樣先後被殺,這未免太巧了吧?若是以此為由,就能夠洗脫七殿下的嫌疑,逍遙法外,隻怕難以服眾!”


    趙明清當即言辭激烈地道。


    “正是,那以後若是犯了重罪,隻要將所有涉案人員全部殺害,就算嫌疑也能夠安然無事,這樣朝廷豈不是要亂套了?”其餘眾人也紛紛附和。


    同時也有位宇泓燁說情的人爭吵,朝堂頓時又陷入了一片紛爭。


    “請各位靜一靜,聽我一言!”宇泓瀚揚高聲音道,等到眾人漸漸靜下來後,才繼續道:“的確,雖然有我說的幾條理由,但的確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七皇弟是清白無辜的。按照律法,科舉舞弊的元凶是要腰斬示眾的,不管是七皇弟還是其他的人,這都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如果七皇弟真是本案元凶,即便他是皇子,這樣的處置也是理所當然的;但如果他是冤枉的呢?錯案或許可以平反,可是錯斬的人還能夠再活過來嗎?”


    被宇泓瀚這般質問,原本群情激烈的人頓時微微怔住,都思索起來。


    “老實說,這件事我也懷疑是七皇弟所為,畢竟證據指向太清楚了,但是缺的就是確切的證據,因此,我寧願刺客保住七皇弟的性命,也不願意貿貿然論斷。律法是為了維係大夏穩固,是為了保護民眾安穩,固然不能夠漏放了惡人,但是,更加不能夠錯斬好人!”宇泓瀚說得聲情並茂,見眾人都在沉思,目光一樁,將話題轉到了溫閣老身上,“方才溫閣老說,西華門外,舉子群情憤湧,要求嚴懲七皇弟,必要要給他們個交代。我認為這樣不妥當,如果隻是為了給眾人交代,連堂堂皇子都能夠拿出去搪塞的話,那和草菅人命又有什麽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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