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鴻德居住的四合院平常總是安靜的,今天因為有姚澤和宋楚楚的到來而顯得歡樂了許多,林鴻德興致高昂,讓姚澤陪他下幾盤棋,姚澤棋藝太爛,拿不出手,就把宋楚楚推了過去,讓宋楚楚去陪林鴻德下棋,對於宋楚楚的棋藝,姚澤或多或少還是有所了解的,可以用厚積薄發來形容她的棋術。


    一開始的時候不溫不火,讓下棋的對手以為她是個不怎麽懂得棋藝的新手,走的路子太過膚淺,但是慢慢的深入下去,對手就會發現,宋楚楚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布好了局,等待對方鑽進來,若是稍有不慎就會掉進宋楚楚所布置的棋局陷阱之中,姚澤曾經見宋楚楚和沈江銘對弈過,宋楚楚那風輕雲淡的下棋套路,即便是沈江銘這種深沉的老手都不由得坐不住要抹額頭的冷汗,下的憋屈的不得了。


    姚澤朝宋楚楚以及認真下棋的林鴻德看了一眼,而後露出一絲會心的笑意,心中暗想,老爺子可別著了道哦。


    林蓓蕾站在姚澤身邊,見姚澤笑得陰險,就沒好氣的問:“你陰笑什麽啊?”


    姚澤挑眉說:“我什麽時候陰笑了?”


    “剛才!”


    姚澤撇嘴道:“剛才我難道笑的不陽光?”


    林蓓蕾做了個欲嘔的姿勢。


    姚澤就笑了笑,正色的指著前麵的石亭,說:“過去坐坐,咱們聊聊。”


    林蓓蕾這次沒有開玩笑,輕輕嗯了一聲,跟著姚澤去了四合院的小石亭中。


    “來,坐這裏。”姚澤用紙巾幫著林蓓蕾擦拭了石凳上的灰塵,笑眯眯的說道。


    林蓓蕾溫柔的笑了笑,說:“哥,你挺細心嘛,以後誰嫁給你倒是蠻幸福的。”


    “那可不。”姚澤得瑟的笑道:“對待女孩子,你哥我可是用心的很。”


    林蓓蕾就無奈的翻了個白眼,然後問道:“專門把我叫過來想說什麽?”


    姚澤點上了一支煙,低頭抽了一口,也不知道怎麽開口才能不影響林蓓蕾的情緒,猶豫不決間,林蓓蕾出聲說:“說啊,猶豫什麽呢?”


    姚澤苦笑道:“也沒啥,就是想問問,你男朋友有消息了沒?”


    林蓓蕾黯然的搖頭,低聲說:“我已經當他死了。”


    姚澤問道:“你沒有去他家找過他?”


    林蓓蕾說:“他住的地方一直沒有人,而他有沒有父母,父母在什麽地方住,我一無所知。”


    姚澤猛的吸了口煙,吐出濃濃的煙霧,而後說:“你男朋友叫什麽名字?”


    林蓓蕾疑惑道:“陳鋒,怎麽呢?”


    “姓陳!”姚澤嘀咕一句,然後問道:“他消失前有沒有什麽反常的舉動?”


    林蓓蕾聽了姚澤的話,頓時就呈思索的模樣,低頭微微蹙眉,半響才搖搖頭,說:“好像沒什麽不對勁的地方,那段時間我們在籌備新公司開業,他一直很興奮,沒什麽反常的啊。”


    姚澤繼續問:“我聽納蘭冰旋說你向她借了五百萬?”


    林蓓蕾有些心虛的點頭。


    姚澤表情沒什麽波動,問道:“你們怎麽認識的?”


    林蓓蕾悻悻道:“她當時想查你的下落,以為是我爸把你害了,所以通過借那五百萬收買我,讓我監視我爸……”


    姚澤將手中的煙蒂撚滅,而後問道:“陳峰他知道這件生氣嗎?”


    林蓓蕾道:“好像不知道吧,又好像知道……我也記不太清楚了,不過,你問這些做什麽?”她有些詫異的望著姚澤。


    姚澤笑道:“沒事兒,我就是隨便問問,看看能不能幫你查到什麽線索。”


    林蓓蕾歎了口氣說:“不用查了,能查的我都查了,我估計他是故意避開我,和別的女人好上了吧。”


    姚澤搖搖頭說:“不會。”


    林蓓蕾道:“你怎麽知道不會?”


    姚澤道:“你們新公司剛成立,他能為了一個女人連公司都不要?”


    “說的也是。”林蓓蕾愁眉苦臉的說:“那他到底是為了什麽?”


    姚澤問道:“他大概是什麽時候突然消失的?”


    林蓓蕾思索一下,把他具體消失的時間告訴姚澤,讓姚澤驚訝的是,陳鋒消失的時間竟然和納蘭冰旋出事的時間如此之吻合,而且林蓓蕾、陳鋒與納蘭冰旋又有千絲萬縷的關係,這樣看來,姚澤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難道迫害納蘭冰旋的凶手是陳鋒?”姚澤看了林蓓蕾一眼,暗想,把多個線索聯係起來,首先陳鋒以姓陳的身份和林蓓蕾接觸,接著納蘭冰旋又找上林蓓蕾,到林蓓蕾向納蘭冰旋借錢,再到納蘭冰旋出事以及陳鋒的失蹤,這麽推斷,支離破碎的線索就慢慢被串連起來了。


    “你到底想知道什麽呀?”見姚澤表情變的凝重起來,林蓓蕾焦急的問道。


    姚澤擺手道:“沒什麽,你別多想,對了,如果陳鋒以後找到你,你一定要在第一時間聯係我,知道嗎?”姚澤極為嚴肅的望著林蓓蕾。


    林蓓蕾下意識的點頭,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林鴻德那邊,宋楚楚與林鴻德的棋局接近尾聲,見林鴻德舉棋不定,拿起棋子又放下,宋楚楚不由得抿嘴一笑,林鴻德就哈哈笑著說:“沒想到宋小姐下棋如此厲害,把我都給難住咯。”


    林鴻德端起茶杯抿了口茶,而後滿含深意的望著宋楚楚,把手中的棋子放回了原來的望著,接著說:“宋小姐,其實小澤帶你來這裏之前我已經知道你的存在了。”


    宋楚楚聽了林鴻德的話不由得一愣,嫵媚的俏臉露出一絲驚詫。


    林鴻德笑了笑,說:“別緊張,也別驚訝,其實找到我孫子之後,我就派人查過他這二十年來的生活狀況,以及人際關係,經過查詢,讓我感到很驚訝。”林鴻德似笑非笑的看了有些緊張的宋楚楚一眼,繼續說:“比如你……劉曉嵐……李美蓮、柳嫣、唐敏、王素雅等等,這些女人我都知道,而且你們之間是什麽關係我都一清二楚,小澤很博愛啊,倒是有些像我年輕的時候,可惜我比他要果斷許多,這裏是社會主義國家,原配的夫人永遠隻能有一個,你懂我的意思嗎?”


    宋楚楚心情極為複雜,聽了林鴻德的話,她輕輕點頭,不知如何作答。


    林鴻德輕聲歎了口氣,說:“在小澤的這些女人裏麵,我知道,你是最為識大體的一個,今天和你聊這些就是希望你以後能夠幫助小澤,別讓他在感情方麵做了什麽糊塗的事情,不管那個女人離開,都需要以大局為重,我希望你能夠留在小澤身邊,幫我勸導他,別走入了誤區。”


    宋楚楚明白林鴻德的意思,如果以後姚澤結婚了,就必須放棄那些有曖昧關係的女人,作為國家幹部,姚澤沒有選擇的餘地,林鴻德怕姚澤在這一方麵馬失前蹄,所以想借著宋楚楚來勸導姚澤。


    “可以答應我嗎?”林鴻德又問了一遍。


    宋楚楚回過神,低頭說:“我盡力吧。”沒有人知道,要勸阻姚澤放棄他那些心愛的女人是多麽的艱難,宋楚楚也不願意讓姚澤難過,可是林鴻德的話宋楚楚又不好拒絕,如今隻能先答應下來。


    “如此就好了,有你幫忙我就放心多了,小澤很聽你的話!”


    宋楚楚擠出一絲苦笑,心思有些恍惚了……


    吃過晚飯,和林鴻德告辭,林鴻德親自把宋楚楚送到門口,然後再次囑咐道:“宋小姐,拜托了。”


    宋楚楚扭頭有些心虛的看了一旁有些疑惑的姚澤一眼,而後輕輕點頭答應一聲。


    林鴻德就笑了笑,說:“趕緊走吧,天色不早了。”


    林蓓蕾從林鴻德身後擠了出來,對姚澤說:“哥,我和你們一起走吧。”然後又扭頭對林鴻德說:“爺爺,我今天就不住在你這裏了。”


    林鴻德笑道:“去吧,晚上早點回家,別到處亂跑。”


    林蓓蕾笑眯眯的點頭,又對著林鴻德一陣撒嬌,然後才跟著姚澤離開。


    坐在車子裏,姚澤看了一眼副駕駛位置的林蓓蕾,說:“我送你回去吧。”


    林蓓蕾心情似乎不怎麽好,就低聲道:“哥,可以陪我去喝幾杯麽?”


    姚澤皺皺眉,說:“時候不早了,別胡鬧。”


    林蓓蕾鬱悶的說:“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提起陳鋒我也不會突然心情變的不好起來,所以你要負責任,讓我心情好起來。”


    姚澤見林蓓蕾心情似乎真不怎麽好,就歎了口氣,看了一眼後排座椅的宋楚楚,詢問道:“要不咱們陪陪她?”


    宋楚楚抿嘴一笑,道:“你做主,我聽你的。”


    姚澤聽宋楚楚這麽說,心裏極為滿足,得此女人夫複何求呢。


    ……


    陳軍翔萬萬沒想到,剛剛通知陳鋒不許回國,這才過了幾天,陳鋒便跑了回來,為此陳軍翔惱怒不已,心中動了一絲殺機,雖然陳鋒是他的幹兒子,但是若是影響了陳家大事,陳軍翔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陳鋒也是聰明人,回到燕京後沒有去陳軍翔那裏找他,隻是給陳軍翔打了個電話,告訴陳軍翔,他陳鋒回來了,陳鋒認為,沒有人能夠限製他的自由,憑借他一身過人的本事,他有何曾怕過誰。


    穿著一件黑色的風衣,提著行李的陳鋒在路邊電話亭掛斷陳軍翔的電話後,站在電話亭裏麵,點上一支煙猛的抽了一口,然後將半截煙扔在地上,用皮鞋尖用力的撚滅,接著麵無表情的離開。


    不管陳軍翔如何惱怒,陳鋒必須回來,因為這裏才是他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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