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鵬,曾榮擊殺咒怨枷椰子終極體,咒怨任務結束……三天之後返回主神空間。”


    伴隨著主神來自虛空中的冥冥低語,趙櫻空一行人終於趕到了那場大戰的起始之地,但就好像電影中警察永遠都是最後到來打掃衛生一樣,身為所謂援軍的他們所能看到所有找到的,僅僅是滿目瘡痍,數裏亡盡的延綿廢墟。


    並無傷勢的趙櫻空飛身竄下吉普第一個投入到伽椰子鬼宅廢墟之中,燃燒的橘紅色明火,焦黑的大地甚至被雷光燒炙至流淌的岩漿狀液體,這一切的一切都在彰顯著之前大戰的可怕恐怖,僅僅隻是彼此力量交鋒散溢的餘威而已,就已經將四周的環境摧毀到了如此地步。四處尋視卻並未找到那想要找到的身影,趙櫻空身形迅捷的在附近搜索了一圈,卻依然是一無所獲。


    “這邊沒有。”


    “我這邊也沒有。”


    “電話打不通……”


    “可惡,就算是死了也應該有屍首吧?大家繼續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鬼宅廢墟內的趙櫻空聽著外麵別無收獲的話語喊聲滿心的憤怒,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隻是覺得外麵的聲音莫名的刺耳,內心的深處莫名的惱怒。於是女孩驀然衝了出去對著鄭吒、張傑等人吼道:“你,還有你,你們和道士不是所謂的隊友嗎?為什麽彼此之間的力量會差距的那麽懸殊?那麽多人綁一起都打不過伽椰子,現在道士一個人解決了,你們連找到他的能力也無……這樣的你們,究竟算什麽同隊,究竟算什麽隊友呀!”


    在場所有人都被趙櫻空驀然的爆發指責給質問住了,雖然表麵上冰冷冷不易親近的模樣,但趙櫻空其實卻意外的是所有人中最為在意夥伴,最為在意隊友的,哪怕對象是那個總是抓亂她的頭一臉得意壞笑的討厭的人,但隻要被其所認可,卻依然是為她所重視在意的夥伴,這一份幹淨的仿佛若冰雪般的心意,在場所有的人卻大都是感覺的到的。


    夜色離去,朝陽升騰而起,那為咒怨陰影所籠罩的漫漫長夜終究逝去。


    為整個輪回小隊所有人都找不到某個道士在天地間陰陽交融之際慢慢的蘇醒,他長年在這個日升月落的時段修煉功法,不僅僅是個人的習慣,就連其身體都已經習慣在這個時刻調節到較好的狀態了,傷勢異常沉重體內氣機混濁不堪的道人緩緩的睜開了自己的眼睛,眼前一片的漆黑,但身體觸感卻告訴他自己正在被什麽東西拖拽著腳走,那個東西的力量似乎並不大,拽著自己的腿腳卻將自己的大半身體留在地麵上一路野蠻的拖拽。


    身高身高:0.8m,體重:19.6kg的土黃色鴨子雙爪抱著道人的腿腳一路艱難的前行,它背後的道人捂住額頭有些痛苦的呻吟出聲似乎馬上就要蘇醒了,聽到身後傳來聲音的可達鴨剛開始沒反應過來,直接聽到身後傳來明確的呻吟後才興奮的猛然轉身“呱呱”直叫,隻是它抱著道人大腿回身的力量與速度都有些太猛烈了,隻聽後麵傳來“砰”的一聲。當可達鴨轉過身撲向道人時,卻發道士的前額流淌著血,他的頭顱一側有一塊破碎兩半的石頭,本來剛剛還發出幾聲呻吟的朱鵬,此時此刻又無聲息了--沒被它弄死其實已經是道人當年在煉體方麵下過功夫了。


    “呱?”雙爪抱著頭,可達鴨看著再次陷入昏迷的道人與那塊被砸得粉碎的石頭,漸漸理清了兩者之間的關係,可達鴨土黃色的胖頭漸漸浮上了些許紅暈,然後這隻肥鴨抱著腦袋繞著朱鵬呱呱亂叫著跑了數圈,最後恢複過來,雙爪又一次抱住了朱鵬的腿腳複又前行。可達鴨這種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的呆呆類神奇寶貝,你想讓它照顧好一個人未免太過的強鴨所難,朱鵬再一次有意識的蘇醒時,卻是生死之威脅逼近,強烈的求生本能將主人強行從自我保護的昏迷中喚醒。


    在毫無準備的前提下純憑自身體魄與不全的護身真元硬捱了一道劫雷,朱鵬所受的傷勢極為沉重,雷霆之力對於凡人來說也許並不比導彈炸藥之類的更有殺傷力,但對於絕大多數超凡存在的殺傷力都要遠遠超過科技武器。


    硬捱了一道劫雷的朱鵬此時雙眼爆了,喉啞耳聾,全身皮膚大麵積燒傷甚至與衣物纖維粘附在了一起,更為嚴重的卻還是煌煌雷霆之力打爆了道人一身的氣法真元運轉,此時此刻朱鵬體內毒龍鬼力與自身真元混雜不堪,多處經脈破損,身軀時而冰冷時而滾燙,哪怕微動手指,他亦要承受萬蟻噬身般痛楚。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朱鵬在荒無人煙的林間被一隻饑餓到極點的蒼老豺狗盯上了,強大的道癡此時此刻的生死受到一隻老狗的威脅,這幾乎可笑,卻又讓任何人笑不出來。


    沒有眼睛,朱鵬還有些許神念可用,掃視之下可暫代眼目。


    沒有真元,朱鵬還有一副殘破不堪的身軀可供驅馳,哪怕稍稍動一下便是鑽心徹骨般的疼。身旁無水無人,哪怕朱鵬可以解決掉那頭貪婪他血肉的蒼老豺狗恐怕仍然會陷入難逃一死的境地,但道士沒有等死的習慣,朱鵬堅持著往前走,卻發現自己的雙腿不足以支撐自己的重量,摔於地,他便用雙手雙腿甚至嘴拽著身前的野草爬行……身後的蒼老豺狗似乎感受到了獵物那近乎可怕的求生欲,饑餓的它並沒有直接撲上來撕咬,而是遠遠的吊著,等待著獵物在恐懼與消耗中自己進入彌留,那個時候它便可以上去享用一頓還算新鮮的血肉了。


    雙手磨得破了,雙腳磨得破了,口牙咬著一些能咬的東西以脖頸的力量拽著身形前行,哪怕已經慘到了這種地步朱鵬依然不肯放棄對自己生命的執著,那一雙已然是空洞血眶的雙目之中依然透出一片寧靜的意味,看不出猙獰,看不出恐懼,更看不出其它一切消耗精神的情緒,自始至終保持的始終隻是一片的寧靜。


    “在能走之前……隻能爬……爬得再慢,手腳再痛……也不可停下,否則……你將永遠等不到站起行走的那一天……吃再多的苦我也不要死,受再多的痛我也不要死,像我這般雙手沾滿血腥甚至殺戮親人……如此罪孽深重的人難道還敢乞求上蒼的憐愛嗎?但我要活著,哪怕再苦再痛付出再多的代價也要活著,隻因我朱鵬是華夏道家唯一的希望,隻要我不死,那些已經消亡的被人忘記的力量與智慧便沒有真正的消亡,我是華夏道家唯一的希望,我自幼便是在這樣的期盼中成長的,我自幼便知道……哪怕喪失活著的一切意義,我也絕不能妥協,我朱鵬,永不放棄。”


    “呼……”長長的喘氣,恍若抽搐一般的身軀再也爬不動了,此時此刻的朱鵬甚至已經感受不到痛,隻是任憑他怎樣也控製不了身軀稍動哪怕一下。令人瘋狂的疲倦感像漲潮一樣,從身軀的各處湧上來,朱鵬將嘴裏一切能夠咬碎的東西咬碎,痛楚感幾乎沒有了,但那股子流淌於咽喉間的溫熱腥氣卻依然讓他勉強地打起精神,絕不能讓那種令人窒息的疲倦把自己淹沒,不然就是死的那一刻。朱鵬自己深深的清楚這一點,然而,那種要命的疲倦,很象一片大海漲潮,一漲再漲,最後一點一點地淹沒他的意識。一片的漆黑淹沒了所有的知覺,朱鵬在內心最深處瘋狂嚎哭著掙紮,此時隻要昏迷過去便再也醒不了了,然而哪怕再苦再累他也不要死。彌留之中,那些被其生平所殺戮的人似乎都出現了,他們滿身血腥的拽著朱鵬想要將他也拖入到地獄的最深處,朱鵬的靈魂咆哮著,哪怕有嘴去撕咬也不肯與他們妥協。


    “生當是人傑,死亦為鬼雄,我朱鵬生時可以殺你們一次,死後更可以殺你們一百次一千次一萬次。”眾鬼似乎被那癲狂般的求生欲嚇壞了,它們終究哭嚎著退散,讓那個滿手血腥的仇人在人間受更多的罪。隨著夢境的消散,奇怪的彌留感恍若落潮般退散下去,朱鵬一動不動地仰麵躺著,現在,他能夠隱約感知到那頭老弱的豺狗一呼一吸地喘著氣,慢慢地向他逼近。它愈來愈近,總是在向他逼近,好像經過了無窮的時間。


    野獸的耐心真是可怕,但此時躺倒在地上的這個人卻擁有著更加可怕的心。


    恍惚間不知過了多久,似乎一天又似乎一年,但朱鵬知道不可能有一年那麽久,準確的說連三四天都沒有過,不然此時的自己應該處於主神空間而不是這裏了。在躺著的過程中有近一半的時間他一直躺著不動,半夢半醒的與所有痛苦鬥爭,等著那個要把他吃掉豺狗,便如同他也很想吃掉一些東西。有時候,疲倦的浪潮再一次湧上來,淹沒了掙紮的意誌,朱鵬才愕然發現自己也會做夢,自五歲起,他的睡眠便被靜意打坐所代替了,那種狀態不會有任何夢境襲來,所以做夢對於他來說是很稀奇的;然而在整個過程中,不論醒著或是做夢,他都在等著那種喘息的主人和那尖利的牙來啃食他的血肉。


    不知道過了多久,朱鵬再一次自疲倦的浪潮中清醒時隻覺得有條舌頭在順著他的一隻手舐去,他靜靜地等著。直到那尖利的牙輕輕地扣在他手上了,扣緊了,蒼老的豺狗正在盡最後一點力量把牙齒咬進它等了很久的東西裏麵,感受著自己的皮膚破裂,血肉流失,朱鵬卻是笑了,無聲的笑,這一刻他也等了很久很久了,那隻給咬破了的手順勢抓住了豺狗的牙床。於是,慢慢地,就在豺狗無力地掙紮著,他的手無力地掐著的時候,朱鵬用最後的力量翻身,然後把整個人身軀的重量都壓在豺狗的身上……這恐怕是此時此刻他最強大的力量了。


    臉緊緊地壓在了它的咽喉處,嘴裏已經毛茸茸的毛。許多之後,朱鵬感到一小股暖和的液體慢慢流進他的喉嚨,這東西並不好吃,但朱鵬卻貪婪無比的吸吮著,這是溫暖,這是力量,這是生機,隨著這股力量的灌入,朱鵬的整個意識都清明了,甚至連枯竭的神識都複又擴散開來,朱鵬看到了……四周不知何時站滿的豺狗,它們綠著眼睛注視著朱鵬甚至他身下的血肉。朱鵬以空洞的眼眶“看”了一眼四周,然後接著開始吸吮身下那流淌出來的黏稠的血,哪怕付出一切也不願意死,但當真正無法回避的死亡降臨時,朱鵬卻是出乎自己意料的坦然:“我一直以為自己是那麽的怕死,但原來……我比許多自詡不怕死的人還要不怕死呀。”


    吸吮著溫熱發腥的血,朱鵬心中別無任何情緒如是的想著,當四周的豺狗撲了上來,道人發出野獸般的吼叫聲又撲倒了其中一隻,然後便被其它野獸埋在了一起,周身的血肉被撕咬,豺狗捕殺獵物的方式更近於淩遲,在滿身浴血中朱鵬若野獸般撕咬,回顧著自己的一聲,卻隻言無悔。


    “人生也許有許多許多的美好未曾經曆,但這就是我道癡的一生,無論罪惡亦或血腥,我都執拗的不肯後退……”以手腕攔在咽喉之前被一隻野獸撲倒,朱鵬以四肢蜷縮護著自己的腦袋,身上的其它血肉就隨著它們咬去,哪怕僅僅隻是晚死上幾秒,亦然是晚死了。就在靈魂都已經開始脫離身軀站立在高處看著下方那一片的血腥時,朱鵬遠遠看到了一隻抱著幾尾小魚向這裏跑來的土黃色鴨子,溫熱的淚水,在這一刻不知充盈了誰的眼……


    主神的空間內,驀然出現數人的身形,一個道人滿身淋漓的血,緊緊抱著一隻土黃色的肥鴨子努力的哭,放聲大哭。


    作者語:你們要是不喜歡這一章,我回來就刪改重寫,今天倒班,時間很緊湊,差的字數我明後天盡量補上,對不住各位。另外感謝“腥紅天主”,“陳厲”,“羅絲蜘蛛”三位大大的支持,每次看到你們這樣的讀者,鹹魚都覺得自己若是偷懶,就特不是人……但我真的沒偷懶,沒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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