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門都是客。


    金珠拽了下黎想的手,笑著說:“這還用問,李同學肯定是來捧場的,沒看人家連相機都帶了,說不定今天還能再幫你免費宣傳一下。”


    黎想一聽很快明白了自己剛才的語氣太生硬了,忙換了副禮貌而又疏離的表情,“歡迎之至,上次的事情還沒來得及謝你呢,改天請你吃飯,大家一塊坐坐。”


    李睿釗太熟悉這種禮貌中帶著疏離的語氣,因為他自己就是這麽對待別人的,所以很輕易就看出了黎想的言不由衷。


    隻是,他有些不明白黎想的言不由衷是因何而來,似乎他並沒有得罪過他吧?


    “我是聽美院的人說的,我上次在美院拍了你幾張畫作,在朋友圈發了出來,我有幾個朋友看了之後有興趣了,說是要來看看你們的畫展,我剛把他們送過去了才知道你公司今天開業,恭喜你。”李睿釗到底還是解釋了幾句,並向黎想伸出了手。


    “如此,多謝了。”黎想握住了李睿釗的手。


    “不客氣,你們美院的人說我們兩個長得有點像,也是我們兩個的緣分。”


    “有人說我們兩個像?”黎想挑了挑眉,看向金珠。


    金珠看了他們兩個一眼,兩人的臉型很不一樣,黎想偏瘦,有點男生女相,典型的瓜子臉,雙眼皮,尖下巴,鼻梁和嘴巴都比較秀氣,幸好眉毛比較濃粗,添了幾分英氣;而李睿釗是很周正的國字臉,丹鳳眼,高鼻梁大嘴巴。如果說二者有什麽相像的地方,可能就是那兩道濃粗的眉毛了。


    可這也有些太牽強了吧?


    眉形長得像的人太多了。


    好在黎想和金珠的糾結很快就被大家的笑聲打斷了,美院的那些同學來了,他們搬了一塊木匾來恭賀黎想的公司開業,看著木匾上那幾個遒勁有力的顏體,金珠這才知道黎想的公司名稱叫“恒立信建築設計公司”。


    “喂,不是吧。你們也太會節省了。連公司的門匾都是自己用木頭刻了。”有人問。


    “你懂什麽,我們這叫有特色,客戶以後見了我們的木匾。說不定還會覺得新奇有趣呢,這叫什麽,叫回歸自然,知道嗎?現在很多項目的炒作都是回歸自然。建築應該也是如此,要簡單實用。要古樸大方,要讓客戶的每一分錢都覺得花的值。”曲封說。


    “說的太好了,這段話我幫你們整理一下發到網上。”李睿釗說。


    “哥們,夠意思。”曲封笑眯眯地拍了拍李睿釗的肩膀。


    “曲總。時間到了。”有人走過來提醒曲封。


    開業儀式確實簡單,就是在門口擺了兩溜花籃,幾個職員的手裏拿了一堆彩球。黎想和曲封一人拿了兩個禮炮,待禮炮的聲音想起來的時候。職員放飛了手裏的彩球,儀式也就算是結束了。


    不光李睿釗拍了不少照片,金珠幾個也用ipad拍了不少照片,金珠是打算發回去給金楊幾個看看,潘曉瑋是打算發到朋友圈。


    由於黎想手裏還有一堆活,金珠也沒好意思打擾他,便拉著潘曉瑋幾個往回走。


    走到一半的時候,金珠接到了楊靜的電話,說她快到金珠的學校了,問金珠在學校嗎?


    “楊靜來了,要不我們幹脆去頤園玩吧,難得今天有個好天氣,回宿舍太可惜了。”潘曉瑋提議說。


    金珠聽了也答應了,上次楊靜來本來是想陪她去故宮的,結果因為跟楊琴和吳露鬧別扭,後來哪裏也沒去,這次帶她去頤園轉一圈倒是不錯。


    另外,金珠也有點私心,碰巧有劉晟在,也算是間接為楊靜創造點條件,至於能有什麽結果,就不是她的能力範圍了。


    幾個人去地鐵口接了楊靜,金珠是一個女生,西嶽帶著潘曉瑋,所以楊靜就交給了劉晟帶,五個人三輛單車向頤園騎去了。


    頤園是一座皇家園林,有山有水,有亭台樓閣,有廊有榭有大殿,也有石舫和寺廟等等,處處是景,可惜處處也是人。


    金珠幾個正坐在長廊的欄杆上仰脖看著頭頂的繪畫時,金珠的手機響了,這次是李曦賢打來的,問金珠有空沒有,想跟金珠見一麵。


    得知金珠正和幾個朋友在頤園遊玩,李曦賢停頓了一下,笑著說:“這樣吧,我開車過去找你,不過你也知道,我這身份不好出去閑逛,我在那邊找一間飯店等你,中午請你吃頓飯吧,這麽長時間了,我連頓飯都沒請過你。”


    金珠聽了也不疑有他。


    以前李曦賢來找她都是到學校來,可現在學校開學了,宿舍裏有別人,憑李曦賢現在的名氣和勢頭,很容易讓人認出她來,金珠怕給自己的生活帶來麻煩,並不是很希望大家知道她跟明星來往,所以也就不太希望她這個時候去宿舍找她。


    由於知道李曦賢的時間寶貴,金珠也就不好意思讓她久等,再說頤園也離學校不遠,以後想來的機會還是很多,金珠便跟楊靜幾個說了一聲。


    從頤園出來後,金珠給李曦賢打了個電話,問明白金珠的位置,李曦賢說讓她的司機來接金珠,她已經定好了位置。


    金珠按照李曦賢說的車號找到了一輛白色的小轎車,開車的司機見也認識,是李曦賢的女助理。


    金珠被對方送到了附近的一家高檔粵式酒樓,按照助理交代的包間號找到了李曦賢。


    彼時,李曦賢正坐在椅子上翻著菜譜,見金珠進門,笑著問吃什麽。


    “客隨主便吧。”


    這是金珠第一次跟李曦賢吃飯,兩人的關係說近不近,說遠也不遠,所以金珠客套了一下。


    李曦賢點了幾道菜,有龍蝦有鮑魚有魚肚。還有一道清蒸魚和一道文昌雞,最後又點了一個湯外加一個烤乳鴿。


    “太多了吧?”金珠攔住了她。


    “不多,一會還有一個人來。”李曦賢說完把菜單合上了,讓服務員下去了。


    “還有一個人,誰?”金珠的腦子裏忽然有了一個不好的念頭。


    “金珠,不好意思,我回去之後。跟。。。”


    李曦賢的話沒說完。有人推開了門,進來的果然是那個兩年未見的李睿鍾。


    “還是我來解釋一下吧。是我聽說你在帝都,聽說你有作詞作曲的才華。我求賢若渴,誰知你比我還大牌,我隻好委托李大美女牽個線搭個橋,想正式認識你一下。沒意見吧,楊金珠同學?”


    “你們兩個認識?”李曦賢從金珠的臉上看到了失望和憤怒。她有一種感覺,她和金珠之間的交往可能要畫上一個句號了。


    其實,她也是被逼的。


    那天回去之後,她跟李睿鍾說了金珠不想接活。不是價錢的原因,是怕自己做不好。


    李睿鍾根本不信世上真有不喜歡錢的人。


    於是,他向李曦賢打聽作者的情況。老板逼問,李曦賢哪裏好隱瞞?


    再說她也不清楚李睿鍾會認識金珠。


    楊金珠這個名字再次勾起了李睿鍾的記憶。他後來找了好幾次機會想收拾金珠,誰知金珠根本就沒上套,現在送上門來了,他怎麽會舍得放過?


    所以,他安排了這次會麵,就是想給金珠一個驚嚇。


    看到金珠臉上的憤怒和失望,他咧嘴笑了,這效果不錯。


    “談不上認識,有一麵之緣。你好,楊金珠,二年沒見,你長大了不少。”李睿鍾自顧自地拉開了金珠身邊的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兩年前的金珠剛十六歲,雖然思想比較成熟,但是臉上還是一團稚氣,二年過去了,金珠十八了,進了大學,眼界和思想多少有了點提升,跟二年前相比,確實要稍微成熟些。


    說成熟不太對,應該還是用長大了比較準確些。


    這樣的楊金珠看起來似乎更養眼了,也更吸引人了。


    “李董好。”金珠很快收斂了自己的情緒。


    人都來了,她還能怎麽樣?


    真的拂袖而去?


    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該用成人的思維去處理事情,畢竟對方目前為止並沒有做出什麽傷害她的舉動來,言語上也沒有什麽不妥。


    所以她想留下來看看這個李睿鍾到底有什麽目的。


    李睿鍾沒想到金珠這麽快就收拾起自己的情緒了,撇了撇嘴,“我不好,一點也不好,楊同學一點麵子都不給,這是第幾次拒絕我了?我就不明白了,我這麽一大好青年,滿腔熱血地想扶貧助人,居然被人當做騙子拒之千裏,而且還不是一次兩次,曦賢,你說,我是壞人嗎?”


    “李董開玩笑呢,李董這些年一直致力於捧新人,也做了不少慈善,在演藝圈可是有目共睹,誰要說李董是壞人恐怕沒人會相信?”李曦賢自然不能拆李睿鍾的後台。


    “李董言過了,小妹隻是年幼,三觀也沒有形成,我怕一個人在外麵很容易走錯了路,也擔心她一個人在外會想家。兄弟姐妹們在一起是緣分,能相聚的日子也不多,成年之後要各自求學各奔東西,所以想趁她年幼多看顧她一些。”


    “聽起來好像是姐妹情深,不過我就不明白了,你把你妹妹的星途毀了,難道你就不怕她將來怨恨你?”


    金珠聽了這話沉默不語。


    事實上,她確實有過這種顧慮。


    金柳現在是年幼,假以時日她長大了,如果她依然選擇進演藝圈,可因為離開得太久讓她年少時積攢的一點人氣都沒了,重新開始又舉步維艱,她到底會不會恨金珠?


    這也是金珠為什麽親自給她寫歌讓她去參加春晚,親自帶她去找張導的緣故。


    可因為得罪了李睿鍾,她失去了參加春晚的資格,金珠猜想,接下來她肯定也會失去張導這棵大樹。


    “談不上什麽毀不毀,如果她是一個明白人,應該清楚什麽對她來說才是最重要的。而且我從不認為,這是她唯一的選擇,唱不了歌演不了戲還可以做別的,將來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清楚呢?失之東隅收之桑榆的事情也不是沒有。”


    金珠說完淡淡一笑,可巧這時服務員開始走菜了,金珠頓了一下,問服務員要了一壺茶水。


    待茶水送過來,金珠親自拿起茶壺給李睿鍾倒了一杯茶,“俗話說不知者不罪,金珠為自己過去的年少無知給李董倒杯茶認錯,還望李董大人大量,掀過這一頁,小女子感激不盡。”


    李睿鍾聽了這話並沒有伸手去接這個茶杯,而是看著金珠,“沒想到你年紀輕輕,懂得還不少。好吧,過去的事情就算掀過去,眼前的事情該怎麽說呢?”


    “眼前,眼前什麽事情?”金珠明知故問。


    “什麽時候為我公司的新人再寫幾首歌,還有,以後找你妹妹拍戲還去嗎?”


    “李董有些強人所難了,這寫歌比寫文章還難,你隨便問一個圈內人知道了,沒有靈感的時候勉強編出來的東西肯定打動不了人。再說了,都說作家是一個厚積薄發的職業,


    我這麽年輕,又有多少人生經曆和閱曆去積累沉澱?所以我才跟李姐說做不了,李董如果有心的話可以查一下,我一年也寫不了一首歌。此外,關於我妹妹拍戲的問題,最近就算了,她現在初三,馬上就中考了,以後有合適的角色我會考慮讓她接的。”


    金珠也不敢把話說死,隻能以中考為由,先拖一段時間再說。


    可李睿鍾是什麽人?他能看不出金珠這點小心思?


    李曦賢見李睿鍾變臉了,忙陪笑說:“李董,菜要涼了,先吃點東西吧,寫歌演戲的也不急於一時,我們邊吃邊說,來,我敬李董一杯。”


    李睿鍾斜了李曦賢一眼,李曦賢微微變了變臉色,然後對金珠微微搖搖頭。


    金珠見李睿鍾黑著臉坐著不說話,也不動筷子,思忖了一下,笑著說:“李姐,我餓了,我能開吃嗎?”


    “呃,能,能,你吃吧。”李曦賢不明白金珠的用意,不過還是點頭了。


    金珠得到了允許,自己拿起碗筷先開始用餐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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