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內,共有十八個中小門派遭到清洗。這是我們之前沒有想到的情況!”說話的人穿著一身黃麻布衣服,身才瘦小。臉色臘黃。仿佛十幾天沒好好吃過一頓飯一般。


    附和著他地模樣。他地聲音也略顯沙啞,還帶著重重的口音。也不知道是從哪個旮旯裏頭出來的家夥。不仔細聽著地話。孔焯還真的聽不懂他在說些什麽。


    這裏便是月宗地一處分部。


    孔焯入了月宗之後,便被分在了這裏。而這裏。專門負責處理這修行界幾個月來地血案。


    說起來,在孔焯的眼中。這個月宗還真地是一個古怪地地方啊。與孔焯之前見所知地修行門派完全的不同。相比之下。倒與凡俗之人的衙門類似的緊。


    幾個人組成一個小組。有一個領頭的人。每一個小組有各自負責的事情,比如說孔焯現在所處的這個小組裏麵,便是正在說話地這個瘦小的漢子鐵玄為領頭地人。專門負責調查這幾個月來地血案。而同時。孔焯也了解了為什麽現在這日月星三宗不為人所知了,那是因為他們在調查或處理事務時,需要與其他的修行者或者修行門派接觸地話。用的都是六大門派的名號,比如現在。他們便是打著六大門派聯合調查地大幌子,而這個幌子又是六大門派默認的。


    這樣做的話,行事起來會有很大地方便,可是從另一方麵講,未嚐不是六大門派擴大自身的影響力,同時遏製三宗影響力地一種做法。


    隻是,這三宗也絕對不是傻子。至少孔焯在這月宗呆了幾天之後便很清楚,這三宗裏麵全都是聰明人,就像是麵前的這個家夥。站在那裏侃侃而談。不過是幾天地工夫,憑借著一兩個細小地線索。便把事情分析地頭頭是道,這樣的聰明人。怎麽會搞不清楚這六大門派打的主意呢?


    難道這日月星三宗真的是像他們所說的。所宣傳的那樣,一心隻為了修行界的安寧,而從不爭名奪利不成?


    從他們地所作所為上看,是極象的,可是孔焯卻又隱隱的覺得在哪些地方有些不對勁。可是究竟是什麽不對勁,又說不上來。


    作為一個肚子裏麵盡是些花花腸子的家夥,他一向是習慣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


    不過,這也僅僅是他心中地好奇而已。的確。這件事情看起來是奇怪地緊。可是卻也存在了數千年了。


    一樣事情和做法能夠持續數千年。其中一定有他的道理所在,就如同天神之道一般。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存在。可是卻沒多少人能夠真正的理解。可是他還是存在。這是一個很奇妙的問題。而這種奇妙地問題一般來講,卻是很難深究的,孔焯也不打算深究,反正他來這月宗是打著混日子的主意,想那麽多幹嘛。


    “我們之前已經查過了。這些遭到清洗地門派或者修行者。相互之間並沒有什麽太大的關係與特殊地聯係,仇家也互不相幹。有些甚至沒有仇家,這就很不尋常了,冒險作這樣地事情,必須具備兩個條件,第一,超凡地實力。第二,充分地理由。實力方麵暫且不談。凡是殺人。就一定是要有理由,哪怕是個瘋子。他殺人,也有他自己地理由。更何況是清洗一個門派。可是從我們之前查出來地情況看。我們想不出任何這些門派被同時清洗地理由!”


    “或許這裏麵有一些我們所不知道的比較隱秘地原因呢?!”有人插嘴了。孔焯眼皮子一抬,笑了,朱子凡,這廝地臉消腫了。


    來這裏這麽多天了。這朱子凡顯然對自己有些敵意,也沒跟自己說過話,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孔焯也不覺得自己與他有什麽話要說,隻是這個時候他開口了。隻當沒見過這個人,隻是此時他開口了,方才引起了孔焯的注意。


    “隱秘地理由我們也想過。並不能成立!”那瘦小地漢子笑了笑,“我之前已經說過了。這些遭到清洗的修行者與門派之前並沒有太大地聯係,不管是明麵兒上地還是底下地,都沒有聯係!”


    “這倒是有趣了!”孔焯微微一愣。明麵兒上與暗地裏都沒有關係,難不成這個凶手真是個瘋子。毫無理由地殺人?或者……!


    “孔焯,你怎麽看?!”孔焯正想著地時候。那瘦小的漢子突然點了他的名,倒是讓他一,悚。


    自從時了這月宗之後。他就本著混地態度。仿佛行屍走肉一般,站就站在最不起眼的角落裏,坐也坐在最不惹人注意的地方,別人不和他打招呼他絕對不會和別人打招呼。別人和他打了招呼。他也就嗯一聲而已。


    想不到現在這位竟然很突兀地點了他的名。


    “哦,什麽?!”孔焯抬起頭,一臉地茫然。


    鐵玄道,“我看你剛才目光閃動。似乎是想通了什麽一般。難道不是嗎?”


    “哦。我什麽都沒有想通!”孔焯搖了搖頭。“我隻是忽然想到了一道菜的做法而已!”


    一時之間,屋中地氣氛一凝,鐵玄的麵色也是一僵。剛才看這小子在那裏副似有所得的模樣。便想看看這個在龍台仙杏會上一戰成名的天才少年有什麽樣地想法。卻不料得到了這樣的答案。倒是讓他有些意想不到。


    很久沒有見到如此肆無忌憚的。不把自己放在眼裏的小子的。


    鐵玄的小細眼睛開始眯了起來。“新地菜式啊。那我倒想聽聽。你想出了什麽好吃地東西!”


    “對不起,我沒打算把自己的心得與別人分享!”孔焯道,聲音很平靜,仿佛在說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鐵玄地麵色僵住了。不過隻是一瞬間地工夫。他便仿佛想通了什麽一般。笑了起來。枯黃瘦削地麵容在這一笑之下,皺皮堆起,滿口地黃牙也露了出來。


    “你是莫休地弟子吧!”鐵玄問道。


    “是地!”孔焯很是得意的點了點頭,原本坐在椅子上地渾身身體向地靠了靠,那皮球一般的大肚脯挺了起來。“我是莫休地弟子!”


    “八十年前,你師父得到一塊上好地西方太白精金!”鐵玄幽幽的道,“為了把它煉成劍胎。跟我借了一鬥天河星砂。到現在還沒有還。這是他地欠條!”說著他手一抖。一塊發黃的紙片被他抖了出來,飄到孔焯的麵前,“說好了五十年之內還地,可是現在已經八十年了,他現在不見了蹤影,你是他地弟子。這債自然是你來扛了。要麽,立刻把天河星砂給我還回來。要麽給我乖乖的呆在月宗。別想那麽多鬼心思!”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現在欠的是一鬥天河星砂,這玩意真地算起來地話。卻不比仙杏便宜。孔焯從來都沒想到。這筆帳最後會爛在自己的身上,那張欠條是真地,師父他老人家地那筆爛字自己還是清楚的,雖然有心把這欠條撕個粉碎,不過大庭廣眾之下,要是自己真的這麽做了。那可真的是把師父與師門地臉丟盡了,因此。強行收回這個欲望與衝動。孔焯很尷尬地幹笑了兩聲。輕輕的捧起那張欠條,送到鐵玄地麵前,“嘿嘿。這個。鐵師叔。開個玩笑。開個玩笑!”這個時候,孔焯麵上原本略顯尷尬地笑容已經變得熱情了起來。一種極度的熱情,跟那在大酒樓門口迎賓的小二差不多熱情的笑容。


    鐵玄的眉頭挑了挑。看著孔焯這個完全不可能出現在修行者身上的笑容,亦是很無奈,這個莫休,本身就是一個極品了。想不到收地徒弟。也是如此地極品,“說說吧。你想到了什麽,別跟我說是紅燒肉啊”


    “紅燒肉已經過時了!”孔焯笑道。“我爹以前經常跟我說事有反常即為妖,照師叔您老人家說地。這麽多毫無關聯的清洗是很不正常的。死地全是修行者,還有不少高手,那麽凶手就是一定是修行者了。而且修為不會低。這樣肆意地殺人。他們就不怕有礙心境?放眼整個中土,做事這麽放肆的人。也就隻有魔門了!”


    “這還用你說,誰都能猜的出來!”朱子凡冷笑一聲。他和孔焯地粱子是結大了,現在聽孔焯說了這麽多。才說出這麽一個結論來。不禁冷笑了一聲。


    “我還沒說完呢!”孔焯很客氣地朝著朱子凡笑了笑。“風度,風度啊,朱師兄。身為峨嵋弟子。怎麽能如此沒有禮貌呢?!”


    “你……!”


    “閉嘴。孔焯!”鐵玄打斷了兩人的話。“你師父的油嘴滑舌你學了個十成十。可是別在我地麵前賣弄,說說吧,下麵地……!”


    “事有反常即為妖啊,師叔你也講過。無論是什麽樣的人,殺人都是有目的地,為了殺人而殺人。這樣地人就是瘋子,凶手顯然不是瘋子。他殺這麽多人地目地不過是想要掩蓋一些東西而已!”說到這裏。他頓了一頓。看了看鐵血,見他麵色不動。目光中卻露出了些許地笑意。


    “有可能他們隻是想殺這麽些人中地一個人而已。但是卻害怕暴露出來,所以又殺了其他地人,讓我們查無可查。當然了,這種可能性很低,因為遭到清洗地人與門派都沒有什麽大背景,隻殺一個或者隻滅一個的話,以凶手的實力,絕對不會惹上太大地麻煩地,因此,還有一個可能性了,這些死掉地人和門派肯定存在著某種聯係,或者不是全部,而是其他地大部分。他們一定有某種聯係。我們沒有查到。要麽是我們地工作做的不到家。要麽,是這種聯係太過平常了,讓我們給忽略了!”


    說到這裏,他笑嘻嘻地看著鐵玄,“但願不是第一種,否則我們就麻煩了!”


    “就是第一種,不過我們並不麻煩!”鐵玄說道。“對方的目標是浪遊子!”


    “浪遊子?!”孔焯一愣。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浪遊子是一名普通的修行者。實力處於化神的中期,沒有什麽特別地,隻是前段時間以來,一直追著柳林世家的一個女子。似乎想要同她雙修!”


    “柳林世家?!”孔焯目光一凝,想到了龍台較技時的那十幾名三代弟子中就有一個女地是柳林世家地。似乎修為相當不錯呢。


    “這事兒與柳林世家有關係?!”


    “這事兒和仙杏會有關係!”鐵玄道,“至於柳林世家,早就死光了!”


    孔焯麵容一僵,旋即會意過來。麵色不禁一變,“師叔的意思是……?”


    “凶手應該是魔門地人。目的是仙杏,便屠了柳林世家滿門。然後李代桃僵,這柳林世家算是一個隱密地修行門派,平常與其他人沒什麽交集,因此不虞被熟人認出,隻是這浪遊子最後和這柳林世家有些糾葛。他又是好熱鬧地人。一定會去仙杏會地。凶手怕在他的麵前露出了破綻,因此幹脆把他殺了了事。然後。為了掩蓋這一切,便又屠了一定數量地修行者。雖然事情鬧大了,可是柳林世家地事情卻再也沒有人注意了!”


    “雖然現在我們已經查出來了,但是他們的目的也達到了!”孔焯接著說道,“拿了仙杏就跑。反正沒有人知道他們跑到什麽地方去。查無可查。追無可追。倒是幹脆!”


    “線索我們已經有了!”


    孔焯一愣,抬起頭。露出一副疑惑地神色,“既然已經查清楚了,那就沒我們月宗什麽事,情了吧?!”


    “理論上講是地!”


    “事實呢?”


    “日宗的人被另外一項緊急地事情給纏住了,所以這件事情不但調查歸我們。追捕也歸我們!”


    被另外一項緊急地事情纏住了!


    孔焯一驚,本能的想到了莫休,想到了李少東被殺,不過這個念頭也就是在他的腦子裏麵轉了一圈而已,麵容絲毫不變。


    “有什麽急事兒啊。非得給我們找麻煩嗎?”孔焯看似無意地問道。


    “萬仙穀的上代穀主被殺,這可不是小事兒。而且對方的實力你也見到了,一條龍,那可不是普通地人能夠使出來地。所以,日宗這一次是傾巢出動了!”


    “這麽快就有那凶手的線索了啊?!”孔焯麵上現出一絲驚訝,“是誰負責調查地,效率可真高啊!”


    “你挺關心這事兒的啊!”鐵玄笑了笑,麵上透著一絲古怪的望著孔焯。“要不,我把你調去調查這件事情的那一組!”


    “好啊……!”孔焯差點脫口而出,不過話到了喉間地時候便被他生生地壓了下去,麵上勉力的擠出一絲笑容。“鐵師叔說笑了。我哪兒有那個本事,我隻是在佩服月宗地各位師叔伯們啊!”


    “如此就好。有些事情。有些人,是輪不到你擔心地!”鐵玄滿含深意的一笑。“你現在主要是管好自己地事情便行了,明白嗎?”


    “弟子明白!”


    “好地,那麽。便布置一下吧!”鐵玄地身子後退了幾步,“我們這裏一共是八個人,除了子凡之外,全是虛境!”他頓了一頓,“根據我們得到地資料。對方是由一個虛境修行者領頭。其他地人都在化神期。所以我們不需要太過擔心。孔焯。朱子凡!”


    “弟子在!”兩人同時應道。


    “虛境以下地那些便交給你們兩人對付了!”


    “啊?!”兩人同時一震。互相看了一眼。目光旋即分開,“弟子遵命!”


    “還有一老地。路師弟。你處理好了!”


    “知道了!”路抗目無表情地點點頭,細小地眼睛瞅了瞅孔焯。瞳底閃過一絲異芒。可是就在鐵玄看過來地時候,那道異芒卻消失的無影無蹤。顯出的卻是略帶著討好之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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