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長山沒有搭理項楠,盛怒的目光掃過人群,大聲喝問:“那個叫曲野的,現在在哪兒?”


    “曲,曲野……他剛剛受了驚嚇,被送到門診部就醫了。”一名內務部的少校硬著頭皮回答。


    穆長山冷哼了一聲,命令項楠:“派兩個人過去看看,隻要還有氣,就給我帶過來!”


    “是!”項楠大聲應和的同時,衝身後兩名特戰隊員打出個手勢。


    兩名特戰隊員一聲不吭,跑向內務部門診部方向。


    穆長山又轉向隨行參謀:“打電話給趙誌強。”


    隨行參謀直到趙誌強,是軍區總院院長的名字,麻利的掏出手機開機,翻出號碼後撥通電話。


    通話剛被接起,穆長山便一把奪了過去。


    大聲命令:“趙誌強,我是穆長山。你現在馬上安排一個獨.立的病區,和一個專門的醫療小組待命。”


    “是!”院長趙誌強聽出司令員的語氣不對,先肅聲應和。


    而後才敢問一下詳細情況:“司令員,請問就醫的有幾人,傷病類型是什麽。我好作出針對性的安排。”


    “三個,兩個骨外傷,一個受了驚嚇。受驚的不用管,給個單獨的房間就行。


    兩個受傷的,我要他們能說話,有沒有問題?”


    “保證完成任務!”趙誌強立正應聲。


    掛斷電話後,穆長山指著昏迷的宋若橋和上尉,對向項楠說:“等另一個到這兒,把三個人送總院去。”


    “是!”項楠立正領命。


    “我命令你,帶人完全切斷三人以及醫療組,一切與外界的接觸和通信,在全封閉環境下進行治療。


    使用的藥品、醫療器械、包括餐食、用具,全部要過檢。


    沒有我的命令,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準與他們發生任何交集。


    如有私下或是強行闖入的情況,我授權你們可以武力羈押。必要時,可以使用武器。


    能不能做到?”


    項楠從穆長山的命令中,意識到了情況的嚴重性,毫不猶豫的大聲應和:“請司令員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穆長山的目光越過項楠,看向他身後的特戰隊員們,再次大聲喝問:“你們呢?能不能做到!”


    所有特戰隊員同時挺起胸膛,麵色堅毅的齊聲喊道:“請司令員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好!”穆長山雙眼目光駭人,殺機凜冽的喊道:“放心大膽的去做!給老子記住,就算殺錯了,我穆長山用腦袋,替你們抵命!”


    “是~”所有特戰隊員齊聲應和。


    在場所有的人,都被穆長山的話震驚了。


    作為一名將軍,一名軍區司令員,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殺錯了,用自己抵命的話,這是何等的不理智。


    不過,大家對穆長山的憤怒是非常理解的。


    每個擁有過權利的人,在即將失去的時候,無論心態再怎麽好,都免不了會生出失落感。


    而失落感的強度和權利的大小以及擁有的時間,是成正比的。


    穆長山作為一名資曆極深的老軍人,從排長、連長,一步一步的坐到了大軍區司令員的位置。


    可以說,生命的延展,始終伴隨著權利的遞漲。


    而再過幾個月,不客氣的說,他將從雲端直接落入凡塵。


    其中的失落感,普通人一輩子都無法體會,卻多少都能夠想象的到。


    在這個時候,他的治下出現嚴重的越權事件。


    更過分的是,不但越了他的權,動的還是不久前剛剛給他大漲臉麵的年輕人。


    這件事,就算宋天安能解釋出花來,也是在赤果果的打他的臉。


    更別說高梅最後還當著眾人的麵,毫不留情麵的質疑了他,對手下人和手下單位的掌控能力。


    此刻的穆長山,已經被氣的完全沒有了屬於司令員的矜持。什麽影響,什麽家醜,什麽顧全大局,通通都是狗屁。


    他就是要告訴所有人,他還沒有退休。而且,眼不瞎耳不聾!


    誰要敢把他當成擺設,他就把誰從陰暗處挖出來,好好曬曬太陽。


    掃了眼寒若蟬噤眾人,穆長山再次示意隨行參謀:“打電話給尚國強。”


    隨行參謀抬腕看了眼時間,為難的說:“這個時間……尚部長應該在上課。”


    “好好的一個內務部,現在都快成詔獄了,他還上的哪門子課。把人喊回來,給老子主持調查!


    告訴他,拿不出一個讓我滿意的調查結果,老子下課前,先讓他下課!”


    “是!”隨行參謀哪敢有二話,應聲後趕忙撥通電話……


    站在人群前端的宋天安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他知道,劉叔的猜測成真了。


    穆長山果然打算用最極端的方式,來反擊自己的越權行為。


    最致命的事,事情鬧得太大了。而且,很多情況不但超出了他的預期,還超出了掌控。


    劉毅被刑訊逼供重傷昏迷,而正在刑訊逼供的宋若橋被抓了個正著。


    整個場景不但被救人的人錄了下來,還暴露在差不多整個軍區高層的麵前。


    最狠的是,穆長山直接把對事情參與最深的宋若橋和曲野,給隔離了。


    被動,太被動了……


    宋天安分析過眼下的情況,不由的一陣頭痛。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穆長山,還有現場大部分人都已經離開了。


    隻剩下內務部的幾個領導,正表情半尷不尬的陪在左右。


    習慣性的張嘴想說上幾句,可張開嘴後,發現根本就沒什麽好說的。


    這當口無論是安慰、鼓勵還是批評,任何態度都不適合他。


    索性閉上嘴,快步回到車裏。等汽車啟動後掏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後交代道:“給我定最近一班去京城的機票……”


    ————


    搶救室外高梅冰雕一般的坐在椅子上,三個多小時過去,一動都沒有動過。


    雖然麵色木然,但周身散發出來冷意,猶如低氣壓一般,讓每個靠近她的人,都生出極度不安的感覺。


    以至於偶爾經過的醫護人員,都下意識的貼著走廊另一側快步通過。


    驚蟄小組的其他四人,也都在搶救室外等消息。


    他們放心不下劉毅,同樣放心不下狀態明顯不對的高梅。


    而且,他們四個現在除了守在搶救室外,也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做。


    因為在直升機返程時,整個就已經被勒令停職檢查了。


    理由是私自行動,衝擊涉密單位,並造成多名現役軍人受傷。


    命令是336大隊長吳大川親自下的,雖然高梅帶著整個小組去救人的命令就是他下的。


    但那畢竟是暗中授意,或是說縱容。大麵上的文章,該做還是要做的。


    驚蟄小組的四個小子,也沒人在乎被停職的事情。


    如果說出發前大家對那份逃不掉的檢查,還有畏難情緒,現在已經完全不存在了。


    因為帶回來的影像資料,還有正在搶救室裏躺著劉毅,足以為此次行動的必要性,做出有力的證明。


    所以,停職就停職唄,權當休假了……


    極度壓抑的氣氛下,不知什麽時候一個身高將近一米九,中長發,走路流裏流氣的男人,出現在了幾個人身邊。


    要知道,這裏可是336的內部醫院。


    所有男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是“半禿”的發型。


    站走行動雖然有不少也很鬆垮,但絕對沒有跟大街上二流子一樣的體態。


    所以,高個男人的出現,顯得極為突兀。


    坐在走廊最遠處的鐵匠,首先感覺到有人靠近,抬頭看過去後,表情瞬間變得有些怪異。


    高個男人衝鐵匠抬了下手,痞氣十足的打了個招呼,然後徑直的走向沉默的高梅。


    獵犬不認識來人,見到那副痞子樣兒,心裏就一陣躥火。剛要起身問話,卻被身邊的狸貓攔住。


    高個男人對獵犬不友善的目光毫不在意,嬉笑著說了一句:“新來的?挺精神啊!”


    要果說獵犬之前隻是對來人的痞氣看不慣,現在聽到對方的聲音,心頭的不爽瞬間就暴漲到了極限。


    要不是身邊狸貓攔著,恐怕直接就動手了。


    高個男人對獵犬極有攻擊性的目光視而不見,幾步走到高梅前麵,笑嘻嘻的問:“梅梅,我走了幾個月,想不想我啊?”


    高梅目光始終看著搶救室上方的紅燈,嘴裏毫不客氣的吐出一聲:“滾~”


    “呦嗬!火氣這麽大!”高個男人歎了一聲,轉頭看了看搶救室的大門,擺出一副正經的模樣說道:“你手下弟兄受傷了?


    誰動的手,跟我說。我接下來一段時間剛好休假,幫你找回場子去!”


    “滾!”高梅冷冽的目光瞬間轉到男人身上,雖然還保持著坐姿,但整個人猶如隨時會撲出的豹子一般。


    無論語氣還是動作,都明明白白的告訴對方,再糾纏下去,她就要動手了。


    高個男人被高梅的眼神嚇了一跳,下意識的退了半步。


    不過,有些不太識相,不但沒有離開,還擺出一副癡情的模樣。


    很懇切的說:“梅梅……”


    “h,我最後一次警告你。我和你不熟,有事的話,你可以叫我的名字或是代號。沒事的話,我不想和你發生任何交集。”


    高個男人一張臉頓時垮了下去,可憐巴巴的說:“別呀,梅梅,怎麽說咱們也是一個戰壕的戰……”


    高梅再也沒有耐性和對方磨嘰下去,眼中厲色一閃,身體前竄,抬腿就是一記側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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