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耶夫的話讓在場所有的媒體人,都陷入了極度的難堪當中。


    被他噎到一口氣沒上來的女記者,好容易壓下火氣並組織好語言。


    正準備和那個沒有素養的毛子大兵杠上的時候,梅耶夫深深的看了一眼台上的劉毅,轉身就走。


    “wait~waitaminute!(等等,等一下!)”女記者握緊話筒扯著嗓子大喊。


    然而回應她的,是梅耶夫的背影,和他抬手向後豎著的中指。


    嗡~


    整個會場瞬間陷入了嘈雜之中,所有的媒體人,都在譴責著沒教養的毛子。


    劉毅安靜的坐在那裏,麵無表情的看著台下麵紅耳赤的所謂的記者們,心中盡是冷笑。


    受盡了羞辱的女記者用了很長時間,才努力的壓下了難以抑製的憤怒。


    看了眼台上麵無表情的劉毅,挑事兒似的對著話筒說:“itseemsthattheyarenotgratefulfyourhelp.


    (看來他們對你們的幫助,並沒有感激之心。)”


    女記者的問題,代表了台下幾乎所有人的想法。


    此刻的他們,不再懷疑梅耶夫所說的話是真是假。


    因為梅耶夫的表現,更像是他不願意接受,自己被華國人營救過的這個事實。


    或著說,一個依舊活在曾經的,超級大國光環中的軍人,不願意接受曾經的小兄弟,已經成長到比他們更加強大的實事。


    “我們隻是做了對友軍應該做的事情,並不是為了收獲感激。”劉毅沉穩的回答了女記者的提問。


    “nexttime,youwill……”


    女記者的話不等問完,便被劉毅抬手打斷。


    給了對方一個抱歉的眼神後,對著台下的記者們朗聲說道:“我和我的戰友們,隻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這與國家關係如何、私人情感怎樣,或是事先有無約定,都沒有任何關聯。


    共同的敵人讓戰場上所有的軍人,成為了天然的盟友。


    既然是盟友,我們就必須盡到盟友應盡的責任和義務。


    就是這麽簡單,也隻有這麽簡單。”


    握著話筒的女記者用心的聽完了翻譯,並坐在那裏體味了一會兒。


    感歎道:“youarerealsoldiers.(你們是真正的軍人。)”


    一句話說完,將話筒遞給了身側的人。


    然後,一臉讚歎的慢慢鼓起掌來。


    很快,場內其它記者開始跟著鼓掌,接著場外圍觀人群,也加入了鼓掌的隊伍。


    霎時間,整個展館內掌聲雷鳴。


    掌聲驅散了答問會的緊張氣氛,也讓餘下沒有發問的記者們,決定重新準備了自己的提問。


    更溫和,更友善的提問。


    這並不是因為劉毅的話感動了他們,而是他們意識到。


    這屆輕武展的“瓜”已經夠多了,怯懦的棒子國小組,拋棄盟友的老美小組,還有粗魯的毛子國大兵。


    這時候抬一抬華國人,才更加符合“戲劇”中的衝突性。


    重要的是,沒人會相信戰場上的華國人,真的會那麽大公無私。


    他們更願意相信,劉毅剛剛說的話,是在隱晦的提醒他們什麽。


    因為,隻要是人,誰能沒個好惡呢。


    台下的記者們覺得,適當說些華國人的好話,表達一下善意。


    說不上那天,就能為自己國家在外的戰士,爭取到危難時的有力援助。


    畢竟,如今的華國人,已經越來越多的參與到這種多國協同作戰的行動當中。


    而華國軍人的戰鬥力,又始終保持在一個極高的水準線上。


    這筆“買賣”是肯定不會虧的。


    抱著這樣的打算,接下來的采訪,變得和風細雨起來。


    提問的記者,一個個變得溫文爾雅,不但言辭間對華國表現出了極大的善意,而且提問時非常具有職業素養。


    劉毅坐在那回答了一堆諸如,對各國新武器的看法,對恐怖主義的看法,從軍中的趣事等等非常常規的問題後。


    記者答問會在其樂融融的氣氛中,終於落下了帷幕。


    當劉毅七人回到宿舍區後,圍攏過來的工作人員們自發的熱烈鼓掌。


    高梅幾人跟著鼓掌的同時讓開身位,讓劉毅成為了絕對的焦點。


    劉毅被眼前的陣勢搞的局促的很,紅著臉站在那直撓頭。


    為了緩解尷尬,幹脆解開了軍裝上衣的口子,將衣服半褪,向所有人展示了自己幾乎已經完全被汗水侵透的襯衫。


    於是,一片哄堂大笑聲響起。


    眾人笑過之後,在崗的各自散去繼續忙自己的工作。


    薑領事拍了拍劉毅的肩膀,笑著說:“以後離開一線了來外交口吧,你小子天生是個當發言人的材料。”


    “拉倒吧,玩兒嘴太累,還是用槍痛快。”劉毅耿直的回了一句,搞的薑領事哭笑不得。


    其它人則又是一陣大笑……


    ————


    三天後,隨著這一屆輕武器展銷會落幕,驚蟄小組六人告別了斑鳩,隨著首批回國的工作人員一同登上了飛機。


    從首都機場下了飛機後沒有回336,而是被接機的車,帶到了京郊的一處療養院做防疫隔離。


    原本六個人還以為是“小動作”曝光,而被隔離審查了。


    直到身穿隔離服的蔣倩給大家做檢查才知道,他們是真的被防疫隔離了。


    原因是,就在他們乘坐的飛機起飛後,比克國一種新型呼吸道傳染病爆發了。


    現在對新型病毒的病理分析工作還在進行,暫時能夠確定的是,病毒潛伏期在一周是半個月左右。


    上級考慮到驚蟄小組六人體質遠超於常人,潛伏期恐怕會更長。


    所以,將隔離期延長到了一個月。


    一月份的京城正值隆冬,因為超規格被封停的療養院內白雪皚皚。


    六個人踏踏實實的睡了一覺後,住在豪華的房間內,啃著筆頭對著麵前的稿紙犯難。


    現在情況很明顯,私下行動的事情肯定被上級掌握了。


    可是在報告裏麵,到底要不要體現呢?


    這一點,高梅也拿不準。


    於是,在大家期盼的目光中,用療養院的軍線,撥通了基地的電話。


    而後,高梅麵無表情的聽著電話那頭,暴跳如雷的吳大隊長發了半天的火。


    最後得到的回答是,報告該怎麽寫就怎麽寫。


    隻是報告之外,高梅要單獨寫一份匯報材料。


    與上一份不同的是,必須要“詳實”,要做到全情況全視角。


    另外,因為六個人私自行動,大幾千塊的年終獎沒了,但年終總結必須要補交。


    再另外,原本大家這一趟揚我國威是有補助和獎金的,每個人差不多有五萬塊錢。


    同樣作為私自行動懲罰,也沒了。


    打個電話的功夫,六個人就一人不見了小六萬塊錢,卻高興的不要不要的。


    俗話說一罪不二罰,既然扣錢了,說明私自行動的事兒也就結束了。


    與可能得到的處分、降職,甚至被踢出一線序列的懲罰相比,扣的那點錢算個屁啊。


    沒錯,一下那麽多錢沒了,六個人根本就不在意。


    畢竟三十萬美金的獎金在那呢,大家現在不差錢兒。


    寫報告寫總結、泡溫泉睡大覺、抽血心肺聽診,外加打打雪仗和適當的中低強度運動。


    時間一晃就過去了二十天,蔣倩基本排除了六個人被感染的可能後,再次和大家見麵時,終於脫下了防護服。


    不過,上級要求隔離一個月,現在還差十天。所以,還得繼續在療養院裏悶著。


    一直到第二十八天的時候,黑著一張臉的吳大隊長忽然間就冒了出來。


    犯了錯誤自然要有犯了錯誤的態度,一組六個人老老實實的列隊站成一排準備挨批。


    沒想到老吳同誌一開口,首先宣布的是花虎和劉毅的晉升命令。


    花虎從上尉晉升為少校,劉毅從中尉晉升為上尉。


    其實鐵匠也達到了晉升條件,不過他是小組的副組長。


    小組組團兒犯錯,底下的兵隻是扣了獎金福利,他這個副組長卻逃不掉領導責任。


    所以,中校的晉升命名被押後了一年。


    同樣,高梅的檔案中也會被記上一筆,回頭到了晉級的時候,也會被延後一年。


    晉升命令和處分命令宣布完後,老吳同誌又說了兩件事。


    一件是武展會上得的獎金,被上級換成了二百一拾萬人民幣。


    其中三十萬,已經劃給了斑鳩所在單位的財務。餘下一百八十萬全款撥付給了驚蟄小組,具體分配方式小組自行決定。


    第二件事,六個人的十一假期因突發情況被打斷了。


    隨後的三個多月的時間,連著出了兩次高強度任務,休息時間也是在封閉環境下度過的。


    現在春節將至,為了六人的身體和精神,能夠得到徹底的休息和放鬆。


    組織決定在隔離結束後,給小組一個月的假期。


    消息一出,幾個小子直接繃不住了,無視了老吳同誌難看的臉色,高聲歡呼了起來……


    老吳同誌氣呼呼的去總部開會了,六個人嘻嘻哈哈的湊到一起,商量起獎金的分配,還有假期安排。


    隻用了十來分鍾,就達成了共識。


    一百八十萬獎金分成八份,六個人外加背了個內部處分的高玥,每人二十五萬。


    剩下的五萬塊錢,作為大家假期的活動經費。


    至於活動計劃,六個人決定組團去看看劉毅的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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