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毅、獵犬和一組四個人,跟紅方阻擊部隊打的正歡呢。


    那輛形跡可疑的導演部巡查車,在距離導彈旅一營駐地,大約兩公裏的一處偏僻山坳裏停了下來。


    高玥第一時間聯係了劉毅,但劉毅那時根本騰不出手回應她。


    所以,鬼丫頭故技重施,把劉毅和獵犬的定位信息屏蔽掉。


    然後,虛擬了一組數據,圍繞著一營陣地外圍亂竄。


    造成一種兩人在外圍尋找間隙,試圖向一營核心陣地滲透的假象。


    事情雖然做了,但一切都基於推論的基礎上。所以,具體有沒有用,還是個未知數。


    心焦中,高玥終於等到了劉毅的消息。


    兩人快速的溝通了一下,而後高玥按照劉毅的想法,修訂了虛擬坐標組的移動軌跡。


    而劉毅和獵犬兩個,則在搶先趕到這條虛擬軌跡的側麵一點——守株待兔。


    如果像猜測的那樣,宋天安心有不甘之下真的要對劉毅動手。


    那麽無非有兩種手段。


    第一種,安排人假扮導演組的人帶走劉毅。


    劉毅參演的身份有問題,而一組人在演習中表現的又實在有些兩眼。


    所以,被導演組不經意間發現端倪,是非常合情合理的。


    因此,忽然有人跳出來要核查劉毅的身份,並要求他回去接受調查。


    劉毅多半隻能認栽,老老實實的跟著走。


    第二種,同樣是安排人假扮導演組的人,混進演習區域。


    眼下導彈旅一營方向正亂的不可開交,來人抽冷子偷掉劉毅,而後不著痕跡的撤離。


    事後想調查,那難度可不是一星半點兒。


    劉毅和宋家鬥到現在,相互之間的了解已經很深了。


    所以,不論宋天安做哪種打算,都不可能天真的以為,隨便找幾個阿貓阿狗就能搞死劉毅。


    鑒於上回津港時宋家展現出的力量,劉毅和獵犬在身上約等於沒有武器的情況下,動作極其謹慎。


    獵犬整個人潛進一叢灌木中,監視著周邊的動靜。


    劉毅在距離虛擬線路大約二百米的地方,人背靠著一顆大樹,脫鞋抓緊時間處理兩隻腳。


    折騰了這麽久,兩隻腳易磨的幾片地方已經完全皮肉分離。


    縱使劉毅神經粗壯,動起來時也疼的直吸涼氣。


    之前和導彈旅的戰士們雖然打的熱鬧,但那是演習。不論是心態還是動作強度,都相對比較輕鬆。


    但接下來不一樣了,那可是要搏命的。


    所以,劉毅必須要保證自己的狀態。


    靠著樹幹脫掉鞋襪,呲牙咧嘴的撕掉已經粘黏在傷口上的敷料,鮮血瞬間從破損的毛細血管中湧出。


    咬著牙用雙氧水棉球進行清創,又用碘伏棉球仔細的消毒。


    兩隻腳都處理完後,劉毅身上的迷彩服,尤其是前胸和後背的位置,已經完全被汗水浸透。


    慢慢伸直兩條腿把腳踝架在鞋上,背靠著樹幹稍稍緩了幾口氣,才按下通話鍵低聲詢問:“有動靜了沒?”


    “毛線都沒有。”獵犬鬱悶的回話:“不會是高小玥操作有問題吧。”


    “應該不會吧。”劉毅有些遲疑。


    如果判斷沒有錯的話,從時間上來說,可能存在的敵人,應該已經有人露頭了才對。


    “你不會聽錯了吧?”獵犬再次表示懷疑。


    “怎麽可能~”劉毅說話間又翻看了一下和高玥的對話,確定坐標點沒有任何問題後回話:“再等十分鍾,沒動靜的話,咱就換地方蹲。”


    “你沒問題吧,不行別撐著。我自己去就行,你找地兒悶著等消息。”獵犬勸道。


    “沒問題,腳上磨破幾塊兒皮能有多的大事兒。”劉毅回了一句,順手抹了把腦門上的汗珠子。


    從腰側摘下水壺,正要擰蓋子喝一口,動作忽然停滯。


    屏息聽了幾秒,慢慢把水壺掛回腰側,按下通話鍵用氣音通報:“有動靜了。”


    四個字說完,劉毅緩緩收回腿。想收拾地上的棉球,但手碰到下麵墊著的醫療包防水紙,又放棄了打算。


    來人已經很近了,碰防水紙很容易發出脆響。稍一猶豫便果斷放棄,一手拎起鞋襪,一手撐著地麵,悄然繞到樹後。


    而後,泥鰍一般滑進雨水衝出的低窪溝道。臥進草裏,抓緊時間偽裝了一下,便趴伏不動了。


    幾分鍾以後,一個身影接近了劉毅之前休息的地方。


    不論穿行的姿勢還是落步的步幅、動作,無不顯示出來人非常適應山林地貌。


    而且,是專業性針對訓練所練就的技能。和山民那種生活中形成的路子,完全是兩碼事。


    一走一過間,人影原本平緩規律的氣息忽然加深。


    空氣被吸入肺部,仔細分辨了一下,又快速抽吸了兩次,視線隨即轉向劉毅之前待過的位置。


    “怎麽了?”斜後方幾米處,另一個身影低聲發問。


    “血腥味兒。”前麵的聲音快速回了一句後,緩下步速警惕的向右側挪了兩步。


    隨後,視線鎖定了臨近樹根處,一團不大的異常陰影。


    蹲下身體稍稍湊近了一些,小心的伸手撿起一團用過的碘伏棉球。


    借著頭頂的月光打量了一下,而後從腰側抽出戰術手電。調到冷光檔,用手攏住燈頭後按下開關。


    一束很暗的光亮,順著他小指和手掌卷成的縫隙透出,瑩瑩的照亮了地上防水紙上的棉球和沾著血和粘稠組織液的敷料。


    後方的人影警惕的掃了眼四周,沒有發現任何後蹲到前麵那人的身側。


    兩人身後,負責斷後的那個見狀,無聲的向高處移動。


    走出了十幾米遠蹲伏下來,兩隻夜色中透著幽光的眼睛,掃視著周圍的動靜。


    樹下的兩個人研究了一番敷料上,隱約可見的點點死皮。後蹲下的那個小聲說:“是腳磨壞了。”


    另一個無聲的點了點頭,抬眼看了下四周,低聲說:“會是他嗎?”


    後蹲下的那個用拇指和食指的指尖夾起一片敷料,借著冷光仔細的觀察了幾秒。


    搖頭說:“不是他,嫩皮。”


    “跟他一起的那個?”另一個猜測道。


    後蹲下的那個還是搖頭。


    沉吟了一陣說:“336不可能有跑山能把腳磨破的人。”


    這句話很有說服力,別說336了,就連下麵的普通特戰隊,隨便拎出哪個,都絕對是一副鐵腳板。


    腳上的老繭,釘子頓一點兒都紮不透,怎麽可能被鞋給磨成這樣。


    這時,後麵一個高大的身影,落步無聲的慢慢走到蹲著的兩個身影旁邊。


    一雙大眼微微眯起一些,打量了一下地上的棉球和敷料,而後沉聲問:“什麽情況?”


    “有人腳磨壞了,在這裏處理過。”


    “兩隻腳,看痕跡時間不長。”


    蹲著的兩個人一人一句,將發現描述清楚。


    大眼男人的視線抬起,略過周圍微風輕拂,卻安靜異常的山林。


    不論是視覺、聽覺還是敏銳的第六感,都沒有察覺到生人的氣息,這才放下心來。


    從後腰摸出衛星電話,展開天線後看了眼信號強度,撥出了一個號碼。


    衛星電話的通話音量被調低了,不過如此安靜的夜裏,三米外草叢中爬伏的劉毅,依然能夠清醒的聽到“嘟…嘟”的等待音。


    響了能有十幾聲,就在通話因為無人接聽,就要自動掛斷的當空,等待音停止了。


    短暫的安靜後,一個明顯帶著緊張,而且把音量壓到極低的聲音發出詢問:“什麽事?”


    “你確定提供的坐標沒有問題?”大眼男人語氣中透出一絲質問。


    “沒找到?”對麵的聲音很疑惑,頓了兩秒皺著眉頭再次壓低了些音量:“不應該啊!”


    “……”大眼男人沒回話,從表情上看,人顯的稍稍有些煩躁。


    “阿楠怎麽說?”電話另一頭不甘心的追問。


    大眼男人瞟了下之前嗅到血腥味,繼而發現敷料和棉球的小子,說道:“這一帶痕跡太亂了,又趕上天黑,阿楠也捋不順。”


    叫“阿楠”的那個,複轉前是國內頂尖優秀的尖兵。


    不過,眼下一營駐地外圍不知道有多少支巡邏隊、搜索隊,甚至還有劉毅一幫之前偵查時留下的痕跡。


    再加上是夜間又無法開燈,所以,想循著痕跡追蹤,實在是太過困難了。


    電話另一麵沉吟了幾秒,而後說:“你等一下,我進去想法確認一下消息。”


    通話隨即結束,眼見著大眼男人收起了衛星電話,阿楠問道:“四哥,怎麽說?”


    “等消息。”大眼男人沉聲回答。


    “嘖~怎麽能找不到呢?”蹲在阿楠身邊的小子一屁股坐到劉毅剛剛坐過的地方。


    大眼男人放眼看了看周圍,有些不保準的說:“這裏山勢太複雜了,應該是衛星定位信號出現了問題。”


    “我聽別人說,那玩應兒很準的。一般誤差就幾米遠,頂天了也就十米二十米。”阿南疑惑的說。


    幾個人都是兩千年以前的兵,對衛星定位這種近兩年我軍才實際應用的技術,是非常陌生的。


    “信號好的時候應該準。可這麵兒全是高山,而且那小子還溜縫潛行,偏差大一些很正常。”大眼男人也不是很懂,所以回答的有些含糊。


    勉強解釋了一句,屏息聽了下一營方向的動靜。回身衝著高點警戒的那小子打了個手勢。


    而後說:“那麵打完了,興許會派搜索隊出來。咱們避遠點兒。”


    “哥幾個現在可都是督導員,有什麽好避的呀。”蹲在阿楠身邊的小子不太情願的起身。


    大眼男人瞪了他一眼,訓道:“動作快點兒,哪那麽多屁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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